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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反派互穿的日常 [金推] (秀木成林)


  皇帝盛怒之下,眼前黑,晕了晕,头栽倒。
  “陛下!!”
  张太监等人大惊,赶紧冲上前去,“御医,御医,快叫御医!!”
  如今御医已是紫宸宫常驻,张太监架着皇帝放在侧边的榻上,御医已背着药箱冲进来。
  赶紧打开药箱拿出针包,连连施针,又揉搓按压,皇帝这才醒转。
  头疼欲裂。
  皇帝犯病已不是第次,最近越来越频繁,看张太监小心翼翼伺候皇帝服了药后,御医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禀陛下,头风之疾,且忌怒疲。”
  “陛下先前重病场,本就需要长期调养,可如今……不亚于雪上加霜。”
  到底是年纪大了,恢复能力本就不可能如年轻的时候。皇帝年头那场大病损伤了根本,不动气,不劳神,认认真真调养几年,还能补上个七成。
  可现在这样。
  不说调养了,皇帝身体状况是急转直下。
  御医不得不隐晦提醒:“……若长此以往,恐损元寿甚巨。”
  这已经很含蓄了,皇帝这是头疾,真的很难说会不会明日个暴怒,就此直接倒下了。
  就算不倒下,继续这样下去,命也不长了。
  真不行。
  ……
  渐渐入夜了。
  小太监轻手轻脚把灯燃起,然后罩上层厚纱,让光线更加柔和。
  室内落针可闻。
  御医说完之后,借口调整药方退下了,就剩张太监等人含胸弯腰低头站着。
  动不动,就听见滴漏滴滴答答。
  晕黄的烛光下,皇帝斜靠在短榻上,脸色阴沉,动也不动,他两颊微微下垂,颜面罩上层灰色,短短几个月,像老了十年。
  良久,他抬了抬眼皮子,将视线投在御案上最左侧,放他批过但待定的折子位置。
  那里只有封折子。
  “把折子取过来。”
  张太监轻手轻脚,赶紧取了,递到皇帝手里。
  皇帝翻了翻,这是淮南道上的折子。
  是淮南道监察使和泗州刺史的联名上奏,漕粮官船行至运河通济渠段,官船翻侧,漕粮落水被毁。
  从前年至今,已经是第二十起。
  运河是南北运输登车最重要通道,漕银漕粮盐铁等税收和战备物资的必经之途。
  开始觉得是偶然,可后来刺史换了,监察使换了,通淤修渠的银子已拨了下去,还是不断有官船翻侧。
  那就明显有问题了。
  淮南江南带,还临近靖王封地。
  皇帝欲遣钦差前往调查处理,可此事何其重要,钦差分量必须极重,且能耐分量忠诚等等需样不缺,他时没斟酌好人选。
  “传朕口谕,书省拟旨,着宁王萧迟、安王萧逸为巡南钦差,出京查清并处置通济渠覆船事。”
  皇帝阖上折子,扔了回去。
  ……
  皇帝不得不将两个儿子撵出京去了。
  降降温。
  他再趁这段时间布置布置。
  说来不服老,但皇帝身体真受不住了。
  当天下午,圣旨降下。
  “儿臣领旨!”
  萧迟接过明黄的飞龙纹卷轴,旨到三日内出发,他站了起身,张太监说:“三殿下,陛下还有口谕,说让您明日进宫趟。”
  按照约定成俗,圣旨降下当天算天的,那就是后天就该出发了。
  萧迟点点头,吩咐王鉴送张太监出去。
  他转头,先扶起跪在他身后的裴月明,裴月明接过圣旨看了眼,递给小子按规矩供起。
  是挺突然的,但怎么说呢,也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的感觉。
  诧之后,就淡定下来了。
  没多久,段至诚周淳葛贤等人陆续赶到,段至诚捋了捋须,“大病场后,陛下精力远不如前了。”
  皇帝是不肯再立太子的,那这个结果也就没什么太出奇了。
  “也罢,出京走走也好。”
  局势非常紧张,降降温也是好的,毕竟短期内,萧迟无法击败萧逸,而萧逸也无法击溃萧迟,只能僵持。
  他们也好趁着这段时间,仔细思考下对安王府方针策略。
  这段时间忙着周旋交锋,根本没法分神理会其他事情。
  萧迟已经出过次外差了,有经验,基本的东西都不需要叮嘱了,随圣旨起的来的还有关于淮南道和运河有关的卷宗来,段至诚略略翻过,增调和口述下补充。
  现在得忙出京前的准备,行囊车马这些不用萧迟和裴月明操心,他们主要斟酌的离京后人手的布置,以及随行人员的调配。
  这趟和萧逸同行,路途又远,需要的考虑得更全面下,否则出去以后,就没法调整了。
  时间很紧迫,明天还得腾空进宫趟,萧迟和裴月明忙得是脚后跟打后脑勺。
  萧迟紧着去了户部趟交接手头公务,裴月明则在府里拟随行名单。等他匆匆赶回已经傍晚了,三两口扒了晚饭,而后挑灯夜战,行人就着草拟的名单商量。
  增增减减,最终落实,赶在宵禁前分别送书省和吏部去了。
  段至诚等人直接在王府客院歇下了,明天大早起来继续,也免了奔波。
  裴月明伸了伸僵直的腰,这才打着哈欠起身,和萧迟准备回嘉熙堂。
  不过回去之前,冯慎来了,说李鑫有事要禀。
  给他先禀过了,不是紧急,但冯慎觉得有上禀的必要,于是给王鉴传话了。
  “李鑫?”
  裴月明愣了愣,时半会的,她还真没想起这是谁?
  王鉴忙道:“冯校尉说,是先前在鄣州时,重伤不便挪动,留在鄣州养伤的其个护军队长。”
  裴月明这才恍然大悟。
  先前鄣州的时候,没出现牺牲,但因公受伤却是有的。其有两个老家就是鄣州的,遂养伤连探亲假起放了。二人好好养伤,等痊愈后,好生探探亲再归队不迟。
  裴月明还记得,个叫张平,另个就是李鑫。
  李鑫伤势很重,当时大夫就说了,痊愈加复健差不多得半年,再加上二月的探亲假,这时候也确实差不多归队了。
  这是有什么事?
  萧迟道:“叫进来。”
  两人回身,重新在炕几前坐下。
  冯慎和李鑫早候着了,须臾便到,很精神的个小伙子,黑皮肤大眼睛,目光炯炯,进来立马拂袖单膝跪地见礼,锵声:“卑职给殿下请安,给王妃娘娘请安!”
  “起罢。”
  “李鑫,你伤势调养如何?”
  “谢殿下垂询,”李鑫连忙拱手,“卑职业已痊愈,与伤前无异!”
  “很好。”
  询问两句伤势,又关切句注意休养,这小伙子有点激动,鼻尖连汗都出来。
  裴月明不禁笑了笑。
  萧迟问:“你二人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李鑫连忙禀:“卑职偶然间发现,与我们同行的那个窦安,并非真的窦安!”
  不是窦安?!
  什么意思?
  裴月明微笑敛,轻松的气氛当即去了,她和萧迟对视眼,她问:“什么意思,你说具体点儿!”
  “是这样的,卑职伤势痊愈后,正是窦大人从京城折返之时,监察使府已整装完毕前往江南,卑职就想着,去和窦公子告个别,谁知……”
  谁知,却发现这两窦安根本不是个人!
  李鑫祖籍黎州鲁县刘乡,是个山沟沟的地方,但事实上从祖父那辈子人,就遣往黎州城里谋生了,就住在黎州城郊。
  这些宁王府档案有,但官凭上却不写这么详细的,只写了前者。
  李鑫父母在京城谋生,因而他能被选宁王府护军,但祖父和叔伯大家子人却在鄣州,他惦记着与亲人团聚尽孝,因而伤势渐好的时候,就动身回去了。
  大家只以为他回鲁县,但其实不是,他就在黎州城郊。
  因为距离近,就想着去和窦安告个别。
  他并不知道窦广萧逸之类的事情,因鄣州行,与窦安有过并肩作战的革命情谊。窦广调任江南道监使,年末卸任,上京述职,然后再到江南上任。
  家眷和幕僚就留在黎州,等他回头再起上路。
  窦广官声极佳,离开黎州很多百姓都舍不得,去送行,还送了万民伞。
  动静很大,李鑫就知道了,他赶进城看,恰巧监察使府大门洞开,骡马家人鱼贯而出。
  牛氏眼睛不好,需要额外照顾,窦广得在前头寒暄,这责任就交到窦安头上。窦安与牛氏同车,好几次撩帘吩咐,慢些,小心些。
  这撩帘,正巧落在赶过来的李鑫眼里,他登时就愣了。
  是个清秀面白,有些瘦削病弱,五官和窦广有几分相似,生得平凡又严肃的年轻人。
  和清隽惊艳的窦安那是迥异,离得远远,眼就分辨得清清楚楚了。
  他又惊又疑,还不肯信,于是悄悄尾随,过后又托黎州刺史张祥帮忙,他打听过后,最后确定,这位年轻人确窦安,监察使府的司马,窦广过继的儿子。
  这明显不对劲了,于是李鑫立马赶回京城禀告。
  “不是窦安,那这人是谁?”
  仔仔细细问过之后,赏了李鑫让二人下去,裴月明就诧了。
  这窦家,真是剥完层还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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