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哪里就渗人了?”
他不服气,放她腰侧的手一动,她立即一缩,哈哈笑了起来。
这人真坏,挠她痒痒肉,不行,她得挠回来!
两人倒在小榻上闹成一团,裴月明连扒带踹,好不容易挣脱,这家伙一个虎扑扑上来,搂着她一滚,脸顺势就往她面上凑。
裴月明及时伸出手上,捏住他的嘴。
这家伙,逮到机会就想亲她!
自从被勒令不许偷亲后,萧迟就一门心思想解锁亲吻,以期在明面上收复失地。
谈恋爱吧,亲个嘴倒是很正常的。
但裴月明看他这般挖门盗洞套路频出就好笑,她逗他,就是不给他亲到。
现在也是,两人大眼瞪小眼,中间隔着一手掌,偷袭失败,萧迟目露沮丧。
裴月明吃吃笑着,笑得杏眼弯弯。
弄得萧迟一时也不知沮懊好呢,还是高兴好了。
没等他纠结完,菊园就到了。
两人下车,裴月明“哇”了一声,确实很美啊。
泥金香,紫龙卧雪,朱砂红霜,清水荷花,胭脂点雪,红的黄的紫的橙的粉的,还有墨菊,各色名品看之不尽,满园秋菊竞相怒放。
除此之外,这菊园居然还有一眼活泉,清澈的泉水汩汩,汇集成小湖,然后沿着人工筑砌的溪道蜿蜒绕遍整个园子。
最妙的是,泉眼所在的小湖放养了活鱼,鲟鱼,鲥鱼,鲫鱼,白条,一眼下去四五种,鱼身修长,悠闲在清澈的泉水中游来游去。
她兴致勃勃要钓鱼。
不过下钓之前,萧迟和她约法三章。
这家伙很快就重整旗鼓了,一再偷袭失败,于是他决定换个法子。
“这比钓鱼,得有赌注。”
萧迟凑到她耳边,“要是我赢了,得让我亲一下。”
裴月明侧头看他。
她笑着,眉眼弯弯。
“好呀!”
粉白的脸颊,澄澈如星的眸子,秋阳下笑盈盈,狡黠冲他眨眨眼睛。
萧迟大喜,立马就将无限的精力投入到有限的钓鱼工作当中了。
他十分严肃,连裴月明骚扰都没有理会。
这小湖的鱼儿就没人钓过,傻愣愣的,好上钩得很,两人你一条我一条,时不时就飞快扯线。
裴月明也比出热情来了。
她非常认真地调整了位置,找了水深鱼多还晒到太阳的位置,下了好几个窝子,铆足劲儿要把萧迟给赢了。
萧迟就很担心,连忙也物色位置作出调整。
两人一人一边,下足了马力下钩。
钓了一个半时辰,夕阳西下,时间到了。
王鉴一喊停,萧迟立马吩咐小太监提着水桶过来了。
两人蹲着,看着两拨小太监一条一条数着。
萧迟本来很担心的,因为裴月明的桶看起来更满,但数完以后,峰回路转,他以两条之差完胜裴月明。
他眼睛登时就亮了,马上侧头去看她。
裴月明斜睨了他一声,轻哼一声,站起身,负手踏着余晖往回走了。
萧迟不干了。
“你怎么这样!”
愿赌服输啊,言而有信真君子好不好?
他追了上去,这个赌注他无论如何得索要回来了。
摩拳擦掌,正要追上,裴月明蓦停下来。
她转过身来,含笑看了萧迟一眼。
萧迟正微微一诧,忽她突然伸手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往前一拉。
她凑近,左颊忽微微一热,轻轻点水般的触感,一点即离。
她狡黠冲他笑笑:“亲啦。”
萧迟愣了三秒,他一时都不知高兴多一点还是郁闷多一点。
她主动亲他了。
高兴半秒,才扬一半的嘴角又收回去了。
不对啊!
他预计中的亲吻不是这样的啊。
就这么碰一下脸颊那怎么行?!
辛辛苦苦钓了三小时鱼的萧迟不干了,“喂,喂!”
裴月明才不理他,她嗤嗤低笑,早就跑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皇帝和贵妃的爱情,杀伤范围还挺大的。
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给你们一个大大的么么啾!!明天见啦宝宝们~ (*^▽^*)
第94章
裴月明哈哈笑着, 萧迟在后面撵,一个追一个跑, 笑声撒了半个菊园。
后面呼啦啦一大群人忙忙缀上, 乱是有点乱哄哄的, 但大家都不禁开心,芳姑和王鉴对视一眼,脸上掩不住笑意。
对比起身边的人, 萧迟就没那么高兴了。他郁闷得很。他会武大男人一个,认真要抓裴月明, 其实不难。
偏这小丫头片子狡猾得很,一抓住她腕子就她就面露痛色,喊疼,他又真怕不小心弄疼了她, 一松, 然后她就跟条泥鳅一样溜出去了。
几次要抓住,都被她溜了, 她灵活得很, 转捡假山溪边这些不好抄近路还不好大动作的地方,两三下窜了出去。
终于到了大马车跟前,萧迟逮到她了。
“轻点轻点, 让我缓一下。”
两人体力还是差很远的, 在园子里跑了一圈,她喘粗气,萧迟还呼吸都没重多少, 他在后面箍住她的腰,半抱半提两人上了马车,扑到短榻上。
她一下子被压一下,喷了一口气,忙反手推他,妈呀肺受不了了。
后面轻了轻,但萧迟还是按着她,不吭声。
真生气了?
裴月明稍稍喘均了气,翻过身来,搂着萧迟的脖子,笑道:“真生气啦?”
车轮辘辘,车厢随着马蹄声微微轻晃,里面没有点灯,有点儿昏暗,萧迟唇角抿着,脸板着,斜了她笑盈盈的脸一眼。
他哼了一声,反手扣着她的颈后,重重亲过去。
车厢内就安静下来了。
四瓣唇终于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贴合在一起。
没什么技巧,萧迟有些笨拙地亲吻着她。
一开始是有些赌气的,劲儿大了点,磕上去有点儿生疼,但渐渐就轻了。
四周安静下来,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彼此的呼吸声,他一手捧着她的脸,略略退后,与她对视片刻,再凑了上去。
赌气忘了,其他事情都抛在一边,甜软温热,淡淡的桃花香溢满心肺,重新贴上去那一刻,他呼吸都屏住了。
微微阖目,很认真很认真地亲吻着她。
车厢内很安静,外面有人声车声叫卖声,仿佛离得很远,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喷薄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裴月明心跳也渐渐有些快了,萧迟的吻,有一种眷恋和珍爱的感觉。
他捧着她的脸,掌心热意熏得人的心软了下来。
她抬手,圈住他的脖子。
微微阖目的亲吻摩挲间,忽感受有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碰了他的唇一下。
萧迟愣了愣。
他慢半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他蓦睁大眼睛。
夕阳映在车窗帘子上微微透进来,她白皙的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红晕,牡丹花一样嫣粉色泽,她微微阖目,点漆般的瞳仁一层水色的光泽,杏眸眼角微微弯着,带一丝笑意瞅着他。
萧迟蓦地俯首,舌尖撬开她的唇关,用力探了过去。
两人的第一个深吻。
气喘吁吁,呼吸紊乱,最后是裴月明感觉有些疼了,他劲儿太大,推了他两把挣了挣,这才分了开来。
唇瓣嫣红,二人急促喘息着。
她鬓发都被他揉得有些乱,两颊晕红,他白皙的脸也有些红,两眼亮得惊人。
昏暗的车厢里,两人分开,视线一碰上,他又把收拢双臂将她抱紧回来。
两人喘着,偎在一起,靠在短榻的背上。
也不说话,静静喘均气,听着车厢外的街道由热闹变安静。
萧迟给她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发髻,“月儿?”
裴月明被他喊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怎么就月儿了?
抖了抖,好笑,她直起身:“别啊,别喊月儿,忒不习惯了。”
萧迟也觉得有点怪怪的,可不喊的话,那喊什么。明儿?差不多吧,那月明?他不大愿意,有点生疏的感觉。
“那喊什么?”
以前偶尔需要连名带姓,可现在不合适了呀,得有一个亲昵的小字。
萧迟兴致勃勃:“要不我给你取一个?”
所谓待字闺中,这女子在室时是没有字的,大多是临出阁或嫁人后,由父亲或者夫婿取的。
萧迟跃跃越试。
裴月明才不干,乱取什么名字,又不是她爸,“才不要。”
好端端多了一个陌生名字还天天喊,她才不乐意。
萧迟只好作罢了,裴月明喜欢这是情趣,不喜欢勉强就没意思了。
“那你小名儿是什么?”
就是乳名。
原身没什么小名的,父母只喊她元娘。当然就算有,裴月明也不愿意用。她想了想,在记忆里翻出一个年代很久远的名字。
“阿芜吧。”
这是她上辈子的小名。
她出生在父母感情最好的短暂巅峰,父母相识是在芜城,于是为了纪念他们的“爱情”,给她取的小名就叫阿芜。
后来,这小名就很尴尬了,父母都选择性失忆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人喊,她奶奶直到去世前就一直阿芜阿芜地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