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帝看去,顿时惊住,“这是……麋鹿?”他不由得站起身,走到殿中,仔细一一看去,“好,画得真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形态不一,美不胜收,朕好似又看到了几个月在林中捉到的那只鹿。”
夸赞的词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建帝接着又评道:“这晨雾中的鹿,若隐若显,带着朦胧之美,这角上竟然还站着喜雀?妙哉,妙哉。”
“禀皇上,这晨雾之鹿是青阳公主所作,角上所立喜雀正是为恭贺皇上寿诞之喜。”杨兰芝禀报道。
建帝闻言看向青阳,见这个女儿一脸温和的笑望着自己,心立即就暖了,他夸道:“好,青阳竟有此奇思妙想,不愧是朕的好女儿。”
“谢父皇夸赞。”青阳公主福身一礼。
建帝满意点头,又看向第二幅,连连点头:“麋鹿带幼崽出入林中,幼鹿紧跟在母鹿身边,好一幕舐犊情深的画面。”
太子听父亲夸成这般,忙走向前一看,也是惊叹,“父皇,这母鹿角上一边是茂盛的树枝,一边还开着团团簇簇的牡丹花呢!”
盛京三秀的画在诗社创作,连他和靳磊李书明都没见到过,今日才是首次见,真令他惊奇。
“禀皇上,太子,这副母子出行的画作是太子妃娘娘所作,娘娘说,鹿角上的树枝和花朵代表我朝繁荣昌盛,繁华似锦。”杨兰芝再解说道。
建帝眸光明亮,“妙哉,妙哉!太子妃果然才思敏捷,是太子的贤内助。”说着又看向太子,“能娶得贤妻,是你之福。”
“是,父皇所言极是。”太子喜道。
太子妃向前福身道:“谢父皇夸赞。”
李书明和靳磊也都等不及想看她们的画,走向前去,李书明看得眼睁都忘了眨,指着第三幅道:“这对鹿各站一个方向,都同一时间转头,形成两两对视之态,这双鹿的眼神满是对对方的依恋,可见得它们感情极好。而且这对鹿的角都是五彩的树枝,好看极了。”
“对对,不知为何,本宫竟有些羡慕这对鹿。”太子笑看着靳磊道。
靳磊笑而不语。
建帝看着那对鹿颇为感触,突然间想起了与皇后在一起的时光,眸光柔和不少,他看向杨兰芝,“靳夫人,这幅画定是你所作吧?”
“回皇上,双鹿正是臣妇所作,臣妇听闻帝后情深,有感而发,作了此画。”杨兰芝回道。
建帝笑夸道:“靳夫人才貌双全,状元公也是好福气。”
“谢皇上夸赞。”靳磊拱手揖道。
太子道:“父皇,您喜欢的麋鹿这下再也不会离开您了。”
建帝点点头,“没错,再也不会离开朕了。”
“盛京三秀祝父皇(皇上)万寿无疆。”太子妃和青阳走到杨兰芝身侧跪下,三人齐声道贺。
“好,盛京三秀的贺礼朕很喜欢,传朕旨意,展示过后将此贺礼悬挂在朕的御书房内,朕要每日观赏。”
呈礼官将画作转向众人,众人也是夸赞万分,暗暗称奇,就连吴子初也不得不敬佩起这三个女人的奇思妙想。
听着众人对盛京三秀的夸赞,华阳公主脸色极其难看,她握紧拳头暗骂,贱人,这是你们最后的时间了,很快就让你们下地府去得意。
“今日大家尽情吃喝,不必拘谨。”这个寿辰得了好几件珍贵的贺礼,建帝十分高兴,夜宴时举杯朝众人和颜悦色道。
众人起身行了谢礼,回到坐位放开吃喝。
宴席过半,建帝离席,带着太子李书明和靳磊一块离开,大家便更是大胆起来,席间一片欢闹。
太子妃久坐不得,也让牡丹扶着去更衣歇息一会儿。
“公主,太子妃娘娘请您去荷花池说话。”太子妃走后不久,红梅朝青阳公主禀道。
青阳公主便起身离开了。
过了没一会儿,紫苏得了通传,朝杨兰芝道:“夫人,太子妃娘娘和青阳公主请您去荷花池说话。”
杨兰芝不疑有他,辞别了刘夫人等人,起身往荷花池而去。
“靳夫人和太子妃青阳公主的关系也太好了,这才多久没见,又要约去一块说话了。”刘夫人笑道。
“可不是,盛京三秀那可是义结金兰的姐妹,还得了皇上亲赐的匾额,咱们可羡慕不来。”
刘夫人道:“羡慕啥?靳夫人多好的人,咱们都盼着她好才是。”
“对对对,她好我们也好。”
“哈哈哈……”一桌子妇人笑得跟东北汉子似的。
华阳公主将一切看在眼中,眸中泛起阴毒,今日过后,世上便再不会有盛京三秀了。
杨兰芝带着紫苏和白芷往荷花池去,冬日虽寒冷,但今晚却有皎洁的月光,杨兰芝穿着大毛的斗篷,迎风行走,步子有些急。
白芷道:“娘娘和公主怎么约在荷花池?路也太远了,而且荷花池那边空旷,必是极冷的。”
“是啊,两位主子可别受了寒才是。”紫苏也道。
杨兰芝笑道:“必是今日闹烦了,想清静清静。”说着迈过一道月亮门,便到了荷花池不远处。
“救命,救命啊。”正在这时,荷花池里传出惊呼声。
杨兰芝惊了一跳,快速跑了过去,见一个太监正从荷花池的亭子里窜出来,她大惊,“大胆奴才,竟然敢将太子妃和青阳公主推入荷花池,你不要命了?”
那太监一言不发,饶过杨兰芝朝暗处跑了。
“站住,你别走,伤了太子妃和青阳公主你死罪难逃。”杨兰芝追向前喊道。
那太监脚下生风,一会子便消失不见。
紫苏和白芷跑过来急问:“夫人,可要追?”
“不用了,太子妃和青阳公主要紧。”杨兰芝看了那太监消失的方向一眼,带着人进了荷花池的凉亭。
主仆三人刚进去,华阳带着文武官员就过来了,她先命人去救太子妃和青阳公主,而后指着杨兰芝道:“大胆杨氏,竟然将太子妃和青阳公主推入荷花池。”
杨兰芝惊得跪地,“太子妃和青阳公主不是臣妇推下去的。”
“没错,我家夫人刚到,太子妃和青阳公主就被人推入荷花池,与我家夫人无关啊。”紫苏和白芷忙帮着解释。
华阳公主冷笑道:“有人亲眼看到杨氏将太子妃和青阳公主推入了荷花池,杨氏你还想狡赖?”说着,她将那目击者叫出来当场指认杨兰芝。
一个宫女走向前道:“奴婢是荷花池的洒扫宫女,刚刚亲眼看见靳夫人将太子妃和青阳公主推入了荷花池。”
“大胆杨氏,竟敢谋害太子妃和公主,来人,将她拿下。”华阳公主命道。
这时,太子、李书明和靳磊三人来了,靳磊走向前将杨兰芝护在身后,看向华阳道:“敢问公主,内子为何要谋害太子妃和公主?她们是皇上御赐的盛京三秀,情同姐妹,内子有何原由对太子妃和公主下手?”
“你说。”华阳公主指着那洒扫的宫女道。
那宫女回道:“奴婢远远见着靳夫人和青阳公主吵了起来,青阳公主说今日向皇上呈献贺礼,靳夫人大出风头,抢了她公主的风头,靳夫人不服气,一怒之下推了青阳公主一下,公主不慎落水,太子妃大声斥责了靳夫人,靳夫人又推了太子妃一下,太子妃也掉入了荷花池。”
“漏洞百出,胡言乱语。”靳磊看着宫女斥道。
宫女抖着声音道:“奴婢不会说话,但奴婢所说皆是奴婢亲眼看到的,无半字虚假。”
“太子怎么看?”靳磊也不与之争辩,看向太子。
太子脸色极差,没作声。
华阳见太子不理靳磊,忙向前道:“皇兄,杨氏胆敢推皇嫂皇妹下水,定是靳磊指使的,快将此人一并拿下,交由刑部审问。”
“华阳,你好狠毒的心思。”太子没有听华阳的拿下靳磊,而是看着华阳愤怒道。
华阳一愣,“皇兄,你糊涂了?害皇嫂的是杨氏。”
“你看她们是谁?”太子指着刚被打捞上来的人问。
华阳转头看去,顿时一惊,“怎么、怎么不是……”
大臣们也顺势看去,见那两人并不是太子和青阳公主,而是穿着太子妃和青阳公主衣服的宫女,朝官个个都是人精,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间都不敢出声。
“华阳,你竟狠毒至此,要杀本宫和青阳!”这时,太子妃被宫女扶着走进了凉亭。
华阳惊得看去,见太子妃和青阳好端端的,也终是明白她中了圈套,忙辩解道:“是这奴婢胡言乱语,混肴本宫视听,这才误会了靳夫人,皇兄皇嫂,青阳,我也是被人蒙蔽。”
“华阳,你太让本宫失望了。”太子一脸寒心道。
华阳还要再辩,这时建帝来了,她忙跪到建帝面前道:“父皇,儿臣也是被贱婢蒙蔽,这才误会了状元夫人,儿臣什么也没做啊。”
“华阳,你看看这是谁?”建帝失望的看了华阳公主一眼,指向一处。
华阳看去,见两名太监抬着一个太监的尸体来了,那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推人下水逃走之人,她看向建帝装糊涂,“父皇,他是何人?儿臣不认识。”
反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要她一口咬死不知情,谁也不能拿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