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不久,萧如诲让人去萧府请的护院,来到这里开始在搜寻起来。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瑶晚芯的身影。
*
傅卿上了马车,便把柔嫩的手掌摊开,露出发红的手心,轻轻往上面吹气。
“撕……好痛。”
傅卿皱了皱眉,只感觉自己刚刚像是用力打在桌子上一样,手疼得厉害。
傅柏舟刚喝了杯茶水,便见傅卿柔嫩小巧的手心发红微肿。连本来似削葱根一般纤细白皙的手指,都像是被烫到一样红通通的。
“真是娇气!不过就是打了两耳光吗?”他轻轻皱眉,怎么才两下就肿起来了呢?
傅卿朝傅柏舟委屈地瘪瘪嘴:“可是真的好痛啊,皇兄不心疼我,反倒落井下石,我好难过呀。呜呜呜……我不行了,让我疼死吧……”
她故意蹭着傅柏舟撒娇,装出一副柔弱哭唧唧的模样。
见不得她呼痛的烦人样,傅柏舟不耐烦地打开荷包,掏出随身带着的一小瓶药来,又轻柔地拉过她的手,轻轻为她涂抹起药来。
“我瞧着你真除了吃饭第一之外,真是做什么都不行。”傅柏舟一边涂,一边讽刺她。
“这么柔弱,还要学别人打人,你是蠢的还是傻的,你怎么不会让你身边的人帮你去打?”
清凉的药膏涂到手掌上,立即缓解了火辣辣的刺痛感。
傅卿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像傅璎那种蛇蝎心肠,故意害我的人,我就是要自己打回去。我虽然手疼,可是我心里爽快极了!”
她平常虽然咸鱼,也懒得计较一些事情,但是对待傅璎这种无缘无故就想毁掉她的人,她恨不得把傅璎的骨灰都扬了。
傅柏舟瞧着她一副大仇得报,眉开眼笑的模样,着实让人又气又爱。
他故意用沾着药膏的手,坏心地捏了捏傅卿的脸颊:“皇妹这么能耐,还叫什么痛?真是扰人清静!”
手捏在脸上,倒是不疼,但那药膏黏糊糊。
傅卿拿出帕子,试探性地拉下傅柏舟的手擦了起来。
“叫痛,一是因为皇妹真的手痛。”她单手轻柔地替自己擦着手上的药膏,唇边笑容却直率而灿烂。
“二是因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叫疼,只是希望能得到皇兄的怜惜和疼爱。皇兄你看,”傅卿把擦好药膏的手摊在傅柏舟面前,神采飞扬间容貌的绝色如同一把艳刀,可斩人心魂一般。
傅柏舟一时心神微恍,心脏古怪而不受控制地失控了几下。
“我目的都达成了,皇兄果然没有无动于衷,您心疼我,怜惜我,所以才给我擦药……”
傅卿说着说着,下巴突然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抬了起来。
傅卿发现不知何时,傅柏舟坐在紧挨着她的地方,她呼吸间能嗅到他衣料上的皂角香。
“皇妹当真能说会道。”
傅卿感觉傅柏舟的手指在她嘴唇上轻轻摩.挲滑.动着,从唇瓣处有种陌生的酥.痒.感传来,让她身子僵.直的挺立。
傅柏舟琥珀色的瞳色渐深,原本淡金色的眼睛,此时如同大型猫类动物一般,有种让人心悸的危险感。
唇上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傅卿因这古怪的感觉,不适地皱了皱眉。
这举动也太失礼了吧?就算是兄妹之间,也不会有这么亲密的举动吧?
傅卿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她还没反应过来,傅柏舟很自然把她唇上的手移到了她嘴角,指尖往上戳。
“我喜欢看你刚刚那样子笑。”
傅卿瞧见傅柏舟淡淡笑开,眉目疏懒恣意,他随性靠在马车上,有股万事不上心,游戏人间行的世家子味道。
“趁着还没到,你就像刚刚那样子笑给我看,就当做是我为你上药的报酬。”
“行叭。”傅卿乖乖朝傅柏舟露出明媚的笑意:“皇兄,是这样笑吗?”
傅柏舟摇头:“不是,这样太张扬了。”
张扬?傅卿收敛了一点点嘴角的弧度,瞧上去仍旧姝丽无比:“我刚刚一定是这样笑的对吧?”
傅柏舟皱皱眉:“不是,这样太矫揉造作了。”
“那肯定是这样了。”傅卿眉眼弯弯,欢悦地看着傅柏舟,眼里似乎有星星。
可以说很好看了。
傅柏舟迎着她期待的视线,微微摇头,一脸失望:“不是,这样太刻意了。”
傅卿好脾气消失了,她皱眉:“那到底是怎么样笑的嘛?”
傅柏舟慵懒地问:“怎么,只是给皇兄露个笑脸而已,你这就不耐烦了?”
碍于淫威,傅卿笑容僵硬道:“没有没有,我重新笑就是了。”
傅卿:“皇兄,我刚刚是这样笑的吗?”
傅柏舟皱眉:“不是。”
傅卿牵着微酸的面部肌肉:“那一定是这样笑的了。”
傅柏舟:“也不是。”
“……”
试了很多遍后,傅卿揉着面部笑僵硬的笑容,累得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马车此时刚颠簸了一下,傅卿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傅柏舟怀里。
傅柏舟:“……”
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躺着睡果然比坐着睡舒服,傅卿在傅柏舟怀里翻了个身,睡得更加香甜了。
傅柏舟垂目瞧着她面颊上因为熟睡泛起的红晕,本来想要推开她的手,又移到她唇边满足的微笑上,他眉目间不由带了一点迟疑。
怪了,刚刚傅卿得意洋洋的笑容,有一瞬间放佛吸走了他的心神一般,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要抚一抚她柔.嫩微红的唇瓣。
然后傅柏舟也的确做了逾矩的举动,不过他一向恣意随心而为,失礼也无所谓了。
傅卿睡得实在香甜,再加上路途无趣,傅柏舟都有些困了。
只是傅卿靠着他睡,他有些不舒服。
想了想,傅柏舟把傅卿轻轻扶了起来,让她靠着木质的马车壁沿,他则毫不客气地靠着她的肩膀阖上了眼睛。
傅卿身上淡淡花香很是好闻,她的肩膀靠着也比靠马车壁沿更软,更舒服。
不过一会儿,傅柏舟也靠着她睡着了。
第23章
瑶晚芯拿着陌生男子给的玉佩, 出了后门之后,急急忙忙地往朱雀大街赶去,然后随意进了一家医馆。
“大夫, 请问小女脉象如何?”瑶晚芯看到年老的医者收了手,立即开口问道。
大夫瞧着眼前一脸焦灼的瑶晚芯, 皱眉摇了摇头:“这位姑娘,您的脉象正常, 并无任何异样, 您的身体也很好。”
心中压着的石头却悬得更高了,瑶晚芯紧紧地盯着大夫的眼睛:“大夫, 真的没什么异样吗?”
“从脉象来看,您没什么病,为何姑娘这么焦虑?”大夫也一脸疑惑。
“许是这几日心情欠佳吧,小女还有急事,便把诊金放在这了。”
那月月断肠丸, 果然没有查出来。
瑶晚芯心里越来越沉,她从荷包处取出一小块碎银子, 放到桌上后, 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医馆。
瑶晚芯跟着傅璎久了,好东西也能分辨一些。
刚刚那陌生男子给她的玉佩, 分明就是水头极上等的好玉。
那年轻男子虽然受了伤,形容也略有狼狈,但是他衣着布料珍贵,气质非凡,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他手中要是有奇.毒,也不足为怪。
瑶晚芯想起了苏钦许,她觉得逍遥谷的神医医术高超,一定可以救自己。
她走到苏钦许现在所在的医馆,医馆的学徒却告诉她,苏钦许出门未归。
瑶晚芯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差了,她又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于是她只能忍住了眼泪,急匆匆地去了清和酒家。
清和酒家是一家寻常卖酒铺子,他家已经半褪色的褚红色酒旗,在楼顶飘着,刚刚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酒香。
正值午后,清和酒家的生意不错,来打酒的人也不少。
瑶晚芯甫一进门,就引得来买酒的人都好奇地看她一眼。
瑶晚芯身着淡雅却不失精致的衣裙,身上佩饰不多,却样样都是珍品,像这样的小姐,出现在这种三教九流齐聚的地方,真是太奇怪了。
其实这种地方,瑶晚芯并非没有来过,她现在还依稀就得,自己幼时被嗜酒如命的养父,唤来打酒的记忆。
那时只要她打完酒,回去稍晚一些,便会被养父打骂。
后来她运气很好,她被傅璎收做了弟子后,也亲手报了仇,摆脱了她的养父。
但是瑶晚芯依然厌恶这里类似的酒气,和路过酒鬼色眯眯看她的眼神。
她小心地拿出怀里的玉佩,冷脸朝着那正打酒的小儿走了过去。
“小二哥,我要见你们掌柜的。”瑶晚芯摊开手心,让他看了眼玉佩。
那小二一看那玉佩,便抬起稚嫩的小脸,朝瑶晚芯露出个喜人的大笑脸来:“原来是掌柜的亲戚呀!既然是自己人,那姑娘您和我一同去后院吧。”
他把酒勺递给了一旁的同伴,往前带路。
瑶晚芯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到了后院。
朱雀大街前方为闹市区,这清和酒家做生意也人来人往,瑶晚芯本以为会见到不太齐整的后院,但没想到进去后却是格外的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