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的教养,便是如此么?”祁琬彤不悦的皱起眉头,站在车头居高临下的呵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居然舞刀弄枪的耍鞭子,还当街阻拦本宫的马车,这像话吗?”
“我忠勇侯府的教养,并不需要昭阳公主您来评判。”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几个方才拉住马车的青年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身形最是魁梧高大,正是忠勇侯府的世子,程巧巧的嫡亲兄长,程棒棒。
祁婉彤看着出言呛他的程棒棒,噎住了声。
她有点怕这个程棒棒。
程棒棒,忠勇侯世子,大祁第三代功勋子弟里的领头羊。才年纪轻轻的二十余岁,便已立下赫赫战功,是太子和皇后都想要极力拉拢的对象。
原本,她此世的亲妈李贵妃,便将她说给了这个程棒棒。但是,在穿越女祁琬彤的心理,程棒棒这种五大三粗、其貌不扬的匹夫,怎么能配得上她堂堂的昭阳公主。
她绕过一点都不知情识趣的亲妈李贵妃,哭着闹着的求她的好父皇,替她取消了这门口头上承诺过的亲事。
也是由此,忠勇侯世子程棒棒感觉自己被人看轻了,一怒之下投了军旅。任他的老祖母天天念叨,也仍多少年都不肯归京。更是二十好几岁了,都不曾再继续说亲娶妻。
祁婉彤毁亲的事儿一闹,也使得书香世家和功勋武将家族之间的嫌隙愈发扩大,兰陵李家和忠勇侯府的下人之间,甚至还发生了几场械斗。
而这件事也让许多人高兴和捡漏。比如皇后。她由此操作得当,顺利的让太子祁祯,得到了迎娶忠勇侯嫡女程巧巧的机会。
毕竟,这一代仅有唯一一个嫡女的忠勇侯府,原本并不愿意让程巧巧这个眼珠子,嫁给太子受罪。按忠勇侯府的想法,能招赘就直接招赘了,实在要让嫡女嫁皇子,那也最好嫁一个注定无登大宝的皇子,省的将来三宫六院的争风吃醋,给程巧巧添气受。
而程棒棒和昭阳公主祁琬彤的亲事一黄,再加上各种其他因素的加持下,忠勇侯府便只得捏着鼻子,让程巧巧和太子祁祯联了姻。
眼下,祁琬彤看着当街呛她的武夫程棒棒,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毕竟当初是她对不住在先,可,可她真的不想嫁给武夫呀。她只想嫁给太子哥哥那样光风霁月的文雅人士。
况且,祁婉彤有些嫉恨的朝程巧巧瞥了一眼,愤恨道:这程巧巧不是因祸得福,得了嫁给她太子哥哥的机会吗?
想到这儿,祁琬彤便也不再心虚了。她抬起头,娇声呵斥道:“本宫也是为了忠勇侯府好,程巧巧一个侯府之女,见了本宫不知行礼。还当街言语冲撞本宫,实是不敬。本宫对她教育一二,也是理所应当。”
“呵。”程巧巧也气笑了,她挥着红缨鞭子一把抽打在车头上,将纹理细腻的檀香木车栏抽出一道深深的鞭痕,“教育我?从小到大,我爷爷都不敢教育我。你算老几?小时候让着你,是因着你是我的未来嫂嫂!”
程巧巧一手缠着鞭子,一手就攀上车去拽祁琬彤下车:“但如今,你怕不是忘了,托你的福,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嫂嫂了。那么长嫂为尊,我今天教育教育你,也算不得什么错事!”
“泼妇!你简直是泼妇!”祁琬彤吓得花容失色,拼了命的朝车厢后部躲去。
“好了,巧巧。”程棒棒喝止了程巧巧攀车的举动,他不耐烦的说道:“你和这种人计较什么?不是说要去吃京城炙兔吗?走吧,我都多少年没吃那喷香的烤兔兔了。”
“就是,哥几个赶时间呢!”其他几个青年纷纷附和道。
祁琬彤一眼望去,俱都是京城的军痞三代。
俱都是些粗鲁的武夫!
祁琬彤厌恶的皱起了眉。
祁婉彤的神情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程棒棒和这些武将之子眼里。
“怎么?昭阳公主对在下,还有什么意见不成?”程棒棒生气的问道。
祁朝起于江湖、源于武林。虽然武将不如文官清贵,但时人以习武为荣,男儿以粗犷为美。
故而健壮魁梧、肌肉遒劲的程棒棒一直都自诩为,京城花美男。
直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昭阳公主祁婉彤的嫌弃。他才由此意识到自己的审美,好像有些偏差。
但这并不代表,程棒棒他就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被人毁亲了,祁婉彤早就被程棒棒拉上了黑名单。
“没,没有意见。”祁婉彤下意识的讷讷说道,随即她立刻想到自己如今贵为天家公主,并不需要去怕一个侯府世子。
为了不堕心中的天家颜面,祁婉彤梗着脖子道:“今日你们冲撞了本宫,就必须给本宫磕头道歉!须知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本就有别。你们身为臣子,顶撞公主本就不对!还有那个刁民。”
祁婉彤看向那个挑着菜筐的老汉,庄严的训斥道:“本宫也不是小气计较的人,可这世间万物,本就分个三六九等。你一介贫民,却冲撞贵族的马车,按律当责三十大板。本宫今日不愿计较,你只要和他们一起磕三个响头,今儿之事,便算揭过了。”
“好你个祁婉彤!”程巧巧再也按捺不住,怒气冲冲的说道:“十多年的储君教养,就换来你这一句君臣有别的谬用?明明是你纵马行凶在先,你却诬赖这老伯冲撞你的车架!听闻祁桢和你最是要好,若是他也和你一般想法,我看这大祁迟早要亡!”
“巧巧,慎言!”程棒棒将嫡亲妹妹拽了下去,自己却斜眼看向祁婉彤道:“此前因着战功,先帝曾许我忠勇侯府面圣不跪。所以我竟不知昭阳公主您,脸盘竟然比圣上还要大!”
程巧巧并一众小伙伴:……“脸盘”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你说“颜面”不好吗?
祁婉彤一惊,这才想起先帝的确许过忠勇侯府面圣不跪的殊荣,只不过忠勇侯府上下克己守礼,并不曾真的逾越实践过这项权利。
程棒棒仍然斜眼不屑的看着祁婉彤,道:“在下此前着实不知,我大祁的昭阳公主,竟是这番的小鸡与肚肠,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在下多谢公主当年的不嫁之恩。另外,”
程棒棒话锋一转,突然道:“这东市的昭阳酒楼、昭阳金铺、昭阳超市等一系列铺面,本是我忠勇侯府所有。当初在下与公主尚有口头婚约,便在公主及笄的时候,将这些铺子送与公主做了贺礼,权当是在下提前送您的聘礼了。如今婚事取消,在下也回了京城,公主该把这些铺子物归原主了吧?”
程棒棒威胁的捏起了拳头,沉声道:“堂堂昭阳公主您,总不至于贪墨我小小忠勇侯府的产业吧?”
祁婉彤惊得声音都变了,她颤声道:“哪有男子送了姑娘家礼物,自己回头又要回去的?你还是个君子吗?”
“我不是啊。”程棒棒伸着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还吹了口气,道:“我就是个粗鄙的武夫。倒是公主您,既想收人聘礼,又想白拿聘礼不嫁人。您可真是——”
“好不要脸啊!”
第72章 有梦想的女土匪27
“你父亲是当朝圣上, 你母亲是兰陵李贵妃。而你,本该是当朝四皇子。十六年前,狸猫换太子……”
齐家村, 封闭破旧的小厨房里, 齐怀瑾心惊肉跳的听着黑衣人断断续续的讲述。
饶是这么些年, 齐怀瑾一直在暗自思忖自己的身世不凡, 他也从来没敢朝皇室去想。
他想的,最大的也只是青城派、武当派这类武林门派掌老、掌门的争斗阴私罢了。
甚至, 脑洞颇大的齐怀瑾,还曾经心理阴暗的揣度过少林和峨眉的纯洁情义。想着自己是不是哪个“贫僧与师太你有缘”而留下的一段结晶。
或者,齐怀瑾还想过,莫不是还有个“贫道”暗恋那个“贫僧”,不对, 暗恋那个“师太”!
否则生下他之后,随意找户人家托付了便是。那秃驴又何必再派人监视并保护于他呢?这是防着那道爷恼羞成怒, 会加害于他这个情敌秃驴和女神师太的孩子呐!
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他齐怀瑾竟然是当朝皇帝的儿子!真真正正的龙子凤孙!
难怪他会生得如此貌美,难怪他能过目不忘,难怪他于学识上会有这等天资。原来,他竟是那兰陵李氏的后代!
兰陵李氏, 千年世家。
是个读书人便都知道渭水河畔李家, 包括他齐怀瑾。
齐怀瑾低下头,将脸颊捂进双手,肩膀无声的颤抖着。
黑衣人紧张的注视着他。
“呵,呵呵……”
抑制不住的低沉笑声从齐怀瑾的指缝间漏了出来, 猖狂又阴谲。
齐怀瑾放下双手, 嘴角还挂着残忍瘆人的微笑。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衣人,清秀的面庞此时极度扭曲和狰狞, 纯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光芒,透着股一望无垠的阴森与诡谲。
仿佛是,一只恶鬼!
黑衣人毛骨悚然的看着他,声音因为惊吓过度而透着侵入骨髓的深切恐惧:“你……齐……四皇子殿下……”
“啊,”齐怀瑾说,声音幽深得仿若回荡在地狱里的阵阵阴风,“太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了。那么接下来,你该乖乖的走了。来,”他轻柔诡谲的的声音响起,冰冷的仿佛那从地狱里伸出来扼住你喉咙的鬼手,“咬住你的舌根,对,就这样,慢慢的,咬断它……”
黑衣人仿佛被吓破了胆,他无意识的遵从齐怀瑾的指令咬上了自己的舌根,仿佛一具无意识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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