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第二次质检开始了。
英语考试结束后，同学们纷纷围到蒋年年身边。
艾拉问：“班长，你这次应该可以上五百分吧。”
“什么五百分？班长大人可是要上六百分。”辛晓枫跟狗腿似的，给蒋年年捏着肩膀，“班长，你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蒋年年听不得“星辰大海”四个字，蒋小年的漫画形象还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
她自认自己在综艺展示出的形象是智慧学霸，怎么在条漫中就成了典型的傻白甜？
蒋年年拖着行李箱，乘坐大巴到达首都国际机场。
全体艺考生要飞往湖南，进行两天一夜的春游。
刚下车，蒋年年的耳朵差点就被高分贝尖叫震聋了。
所见之处，人山人海。
红色的沈洛灯牌和蓝色的谢昀灯牌几乎占了大壁江山。
她的粉丝年糕，举着金黄色的灯牌，虽说数目不如那两家多，但十分显眼。
蒋年年头一次意识到，她是真的开始走红了。
机场候机室里。
沈洛发给她网上的接机图，问她有没有被吓到。
年_年：沈老师，我很惶恐。
沈BOSS：为什么？
年_年:我不行的，我没有任何经验，我做不好明星。
沈BOSS：不要做明星，做自己。
年_年:就这么简单？
沈BOSS：对。因为真实的你就足够讨人喜欢。
蒋年年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沈BOSS：你非常聪明，这种聪明在娱乐圈是独一份。我的小学霸，等着你考上清华。
蒋年年捂着嘴偷笑。
沈BOSS：给你带了条黄色的丝巾，到云南时找个机会给你。
蒋年年想到那场直播事故，跟他解释：沈老师，我没有跟任何人说是你送的，我发誓！我答应过猛哥，我绝不拖你后腿。
四个小时后。
飞机到达云南昆明长水国际机场。
蒋年年开机，夏星择的信息一下子冒出好多条。
夏夜里的星星：年年，你下飞机了吗？刚刚偶像制造节目组打电话给我，让我不用参加比赛了。
夏夜里的星星：我问导演为什么，但是他不肯告诉我。
夏夜里的星星：年年，你认识的人比我多，能不能帮我问下？
夏夜里的星星：明天就要录制了，我很着急！拜托了，这个机会对我非常重要！
蒋年年给夏星择回了信息，让他先别慌。
她跟邱猛打了声招呼。一到酒店，就去找邱猛。
她不能去找沈洛，毕竟大半夜了，一旦不慎很容易传出绯闻。
邱猛很快给她开了门，看了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让她进来。
“我的姑奶奶，现在都几点了，你就迫不及待要拿到丝巾吗？”邱猛打了个哈欠。
长途的飞机旅程让他恨不得现在两眼一闭睡死过去。
“猛哥，对不起。这件事情太急了，我的朋友——”
蒋年年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沈洛。
“沈洛知道你来找我，特地过来看你的。”邱猛翻了个白眼，都快三十的男人，至于这么猴急吗？
沈洛笑着向蒋年年走了过来，从裤袋掏出一条印着菠萝图案的黄色丝巾。
“谢谢。”蒋年年接了过来，也没细看，直入主题，“沈老师，我有个朋友，参加选秀。”
沈洛的笑一下子凉了好几度，“夏星择。”
“对。《偶像制造》明天要开始录制了，可节目组突然通知不要他了。你人脉广，可不可以帮我问一下？”蒋年年焦急又说，“这个机会对他非常重要！他要是能出道，一切都会不一样。”
夏星择恶的源头，都源于意难平。生下来就被抛弃，妹妹得了自闭。明明实力不错却一轮流，准备演唱的新歌临时被抢走，准备好的角色开机前被截胡，喜欢一个女孩，那人却不喜欢她。
种种不平堆积在一起。女主成了压倒骆驼的一根稻草，让他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沈洛揉了揉眉间，给蒋年年分析道：“可能有人临时顶了他的名额。”
蒋年年觉得不是这样。那首《蒲公英》在抖音上挺火的，节目组不太可能放弃这样有热度的训练生。
“这样吧，我和邱猛去问下，你先回去休息。有消息会通知你的。”沈洛说道。
蒋年年紧紧抓住沈洛的手，眼里全是焦急、恳切和真挚：“沈老师，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星泽哥哥！他需要这次机会！沈老师，你这次帮我，我以后会无条件帮你做一件事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沈洛看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开口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年年，乖，先回去睡觉。”
蒋年年很愧疚。她不久前还对沈洛说，不拖他的后腿。这才过了多久，就光速打脸了。可在娱乐圈，她能依靠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她不想和姜月茹扯上关系。欣姐在圈里说不上话。芸姐的话，没有利益的事她是绝不会出手的。蒋年年想来想去，只有沈洛了。
顶级流量、优质小生，资本眼中的香饽饽，在圈内有人脉有地位，比她这种小咖强了一万倍都不止。
回到酒店的单人房，蒋年年打开窗帘，仰望着窗外的天空。
这个夜，分外的黑沉，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连仅剩下的那轮弯月，也时不时地被云遮住。
她哼唱着《夜空中最闪耀的星》。外婆过世后，她就没有家了。她跟皮球似的，不停被父母和亲戚踢来踢去。
那是蒋年年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每到夜深人静时，她就躲在被窝里唱着这首歌。
唱着唱着，黑夜过去了，光明的一天又来了。
夏之星，是照耀她人生的星。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想让这个世界的夏之星过得好一些。
凌晨三点，邱猛发来了信息。
——我说你怎么就逮了只羊使劲薅？
——事情OK了，你让你那什么哥哥明天，不，今天照常去录制。
——你这瓜娃子眼睛不好使就捐了吧？
——以后对沈洛好一点。
——你伤到他了。
☆、第 59 章
早上六点, 刘芸来到了蒋年年的房间。
她是连夜赶过来的, 身后跟着娄欣，还有两个蒋年年不认识的人。
“带服装了吗？”刘芸问。
“带了。”蒋年年打开行李箱，“一套春季校服，还有两套夏季校服作为备用。”
刘芸唇角在抽搐。
“我的姑奶奶, 你现在上的是收视破4的大爆综艺，各家经纪公司都派人过来弄造型, 你还准备穿校服？你还没穿腻吗？”刘芸单手插腰，神情有些严肃。
蒋年年不敢吭声了。
刘芸让造型师开始给蒋年年弄造型。
蒋年年拿出沈洛送的那条黄色丝巾, 小心翼翼地问：“我今天可以戴这个吗？”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又是谢昀送的？”刘芸勾起了一边唇角, 问。
“不是！谢昀从来就没送我丝巾！我买的，我自己买的, 还不行吗？”
蒋年年要疯了。
真的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那场直播事故引发了腥风血雨, 几家粉丝把微博论坛全屠了, 至今还不肯罢战。那条红色丝巾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用了。
造型师拿过黄色丝巾，无情地拆穿了她的谎言：“这是意大利一个新锐设计师品牌, 国内没有专柜, 你哪里买的？”
“……万能的淘宝。”蒋年年嘴硬。
造型师从带来的箱子里翻出了一件黄色格子灯笼袖衬衫, 一条背带牛仔短裤，交给助理去熨烫。
“芸姐, 我要发微博澄清丝巾那事吗？”造型师给她化妆时，蒋年年问。
刘芸回道：“不用，那样反而太刻意了。网友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看到的。”
“可是我觉得有点对不起谢昀。”蒋年年过意不去。
“你怎么这么天真？”刘芸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谢昀团队不知道有多感谢你凭空送的热度。”
蒋年年闭嘴了。
刘芸问：“这次质检考的怎么样？”
蒋年年如实回：“还没来得及对答案。”
“这次要是考的好, 在成绩公布的那天，朝阳文具就会官宣你为代言人。”刘芸打开一份文件，“合同细节已经谈的差不多。这是代言费。”
“好多0！”蒋年年咽了下口水，眸子里水波潋滟，全是货币之光。“我值这么多钱吗？他们真的不会亏本吗？”
“他们压对宝了，赚翻了好吗？”
一旁的娄欣激动地说：“年年，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芸姐还帮你拿下了绿茶饮料的宣传大使，还有卫生巾、牛奶、护肤品，很多商业合作在谈。”
接这档综艺时，没有人指望蒋年年会靠它咸鱼翻身。
走红的姿势五花八门，她用了其中最容易翻车的一种——学霸人设。
娄欣有些担心：“年年，现在大家对你的期望非常高，你以后考试必须得追求高分。”
“我老师跟我说，追求高分是错误的。”蒋年年补充，“要追求满分。”
所有人都无语凝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