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多看一眼仿佛心脏病就会发作。她别开脸,气得脸都白了:“你说的倒轻巧。我当成女儿一样养了三年。要是博美泰迪雪纳瑞也就算了,居然被一只土狗糟蹋了。”
“妈,土狗怎么了?狗是不分品种贵贱的。”不等沈慈开口,沈洛又说,“妈,我觉得你是真心爱狗之人,你绝对不会像那些虚荣的人一样给狗贴标签的,对吧?你身上流的可是无产阶级的血液,从小接受的是西方自由民主的教育,我觉得你一定不会看不起阿福。”
好话坏话全被沈洛说光了,沈慈只能自个生着闷气。
蒋年年犹犹豫豫地把能说的话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咀嚼。她踌躇了半天,走到沈慈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阿姨,对不起,是我没看好我家小狗。我愿意尽我最大努力赔偿您的损失。”
沈慈把气全对准了蒋年年出,大声骂道:“你能把Princess的清白换回来吗?不能的话,就滚。还有,这是我儿子的家,你一个女孩子请学会自重。”
沈洛见他妈正在气头上,对蒋年年说:“年年,要不你先回家吧。”
蒋年年指着阿福,“那我的狗怎么办?”
“等它,”沈洛不敢让沈慈听到交/配二字,“结束后,我会把它给你送过去的。”
蒋年年不敢留在这,也不想回家,就坐在沈洛家门口对面的长椅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响起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一辆玛莎拉蒂从她面前飞快驰过,瞬间没了踪影,只留下空气中呛鼻的汽车尾气。
蒋年年默默走了过去,按响了门铃。
沈洛很快就来开了门。
“哥哥。”蒋年年抱着沈洛,跟个孩子似的,委屈得哭了起来。
沈洛摸着她的头,轻声细语地说:“我妈今天的话说的太重了,我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蒋年年其实都理解,将心比心,要是她捧在手心的狗被这么糟蹋,她也会发火的。但是她还是委屈。
沈洛拉着蒋年年到沙发坐下,拿着纸巾轻轻地擦拭掉她的眼泪。
“哥哥,我不可爱吗?”蒋年年吸了吸鼻子。
沈洛看着她哭得皱巴巴惨兮兮的脸蛋,重重地点头:“当然可爱。”
“那为什么阿姨只夸丞丞可爱,没夸我可爱?”满涨的眼泪再次盈满眼眶,在脸颊上蜿蜒出两道水痕,“她不喜欢我。”
沈洛心疼得要命,把她搂到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会喜欢的。年年你这么可爱,还这么优秀。”
“董小姐是不是也很优秀?”蒋年年猛地推开沈洛,开始秋后算账,“好你个沈洛!居然跟别的女人跑去巴厘岛玩!”
沈洛无奈地叹了口气:“年年,我跟你解释过了,我出发前也不知道我妈把她也叫来。”
“要是没被人拍到,你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吗?少出去招摇,惹一堆桃花。那些统统都是烂桃花!没用的。”蒋年年学着沈慈的样子,揪着他的耳朵,气呼呼道,“我才是你这辈子最大最好的桃花,懂吗?回答我。”
一股暖意从沈洛心底深处喷涌而出,溢上眼眉间,在他英俊的脸上染上一层脉脉温情。他弯了弯唇角,笑得温柔而宠溺:“我想先亲你再回答。”
蒋年年愣了一下,“不不,你得先回答再亲——”
温热的、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一起。他先在唇畔热烈婉转地亲吻,最后重而深沉地吻进了她的唇内。
沈洛吻得有些霸道,甚至可以说粗鲁了。
蒋年年完全招架不住。沈洛从未展示过如此攻击性的一面,简直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
他越吻越紧,越吻越贪婪,身上的每个神经都在叫嚣、颤栗,脊背就像过电一样酥麻,连呼吸都不由得粗重起来。
内心深处的渴求就像是一把火,烧得他难受极了。
沈洛找回了些许理智,退开稍许。
“哥哥,怎么了?”蒋年年有些不明白似的抬眼望着他。刚刚哭过的眼睛湿漉漉的,迷茫无辜得如同小鹿。
沈洛心里像被猫爪细细地抚摸一般,痒的难受。他情难自禁含住了她的唇瓣,狂风暴雨似的加深了刚才的吻。
理智,是不存在的。
蒋年年陷入一种震撼的眩晕,之后思维一点一点变成了空白。至于刚才她想要他回答什么,她已经无法思考。
一切飘飘然犹如梦境一般。
唯有浓烈的男人气息,还有狂野火热的吻,才是真实的。
结束了一场悠久的法式热吻之后,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沈洛拿起一旁的风衣,盖在大腿上。
蒋年年用手背捂着滚烫的脸颊,跑出去找阿福了。
阿福刚开了荤,情绪还很兴奋,冲着蒋年年不停地汪汪叫。
“阿福,你这样是不行的。”蒋年年用手指点着阿福的脑袋瓜,教育着她的傻儿子,“你怎么可以不经允许就耍流氓?”
阿福:“汪汪——”
蒋年年捂着额头,叹气道:“我知道狗也有欲/望。这很正常,但是你得忍着啊。现在该怎么办?你把白富美给霸王硬上钩了。你说,我是要上门给你提亲负责到底,还是把你的犯罪工具上交出去赎罪?”
阿福:“汪——”
——
笃笃笃——
沈洛用娴熟的刀工,在砧板上剁肉。
这人真是好看极了。脸上的轮廓像是最好的画工精心雕刻过,连鼻梁在脸侧投下的阴影都堪称完美。
即便是穿着围裙拿着菜刀,也美得像是一幅海报。
蒋年年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又宽阔又温暖的背部。
沈洛笑道:“年年,看不出你还挺粘人的。”
“你不也喜欢吗?”蒋年年埋怨道,“哥哥,你怎么不跟我说阿姨今天要来?”
“我也不知道。估计她是来侦查我有没有和瞿二同居,然后就把你逮住了。”沈洛问,“除了狗的事情外,她还跟你聊了什么?”
蒋年年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她一个人伤心难过就好了,没必要拉着沈洛陪她一起心烦。
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是她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沈慈现在不喜欢她,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喜欢她。
“我没跟我妈说我们在一起。”沈洛继续又说,“我妈那人,怎么说呢,还是有点封建思想,讲究出身什么的。我怕她会对你说些难听的话,让你伤心难过。等时机成熟,我再跟她坦白。年年,你放心,我会做好我爸妈的思想工作,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入季家。”
蒋年年:“……哥哥,现在谈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她现在才十八岁!
“年年,我们明年订个婚,好吗?”沈洛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蒋年年:“…………”
“我知道你跟着我,有的时候会没有安全感。我想给你一个仪式,让你不要胡思乱想。”沈洛转过身,墨色眸子深处是满满的幸福笑意,“你是我这辈子最大最好的桃花。我懂。”
如果不是在厨房,沈洛手里还拿着菜刀,这场景可以是她人生最浪漫时刻TOP2。
“哥哥,你给我时间,我得慢慢考虑。”蒋年年故作矜持,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门铃响了。
沈洛让蒋年年去开门。
“不会是阿姨吧?”蒋年年对沈慈是又惭愧又害怕。
惭愧的是,自家的狗把她的Princess给欺负了。
害怕的是,她真把阿福拿去剁了解恨。
“她从不按门铃。”沈洛把剁好的肉放到盆里,然后往盆里加了些调味品,搅拌均匀。
蒋年年跑去开门了。
来的人是邱猛。
他过来给沈洛送新剧的剧本,顺便安排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邱猛,我妈那只博美你见过吧?”沈洛一边包饺子,一边分享着生活趣事,“今天早上,被阿福给上了。”
邱猛向蒋年年竖起了大拇指,大呼牛逼,“那可是狗里的白富美!阿福要飞上枝条当凤凰狗了。”
蒋年年不服气。
凭什么大家都觉得她的狗高攀不起季家的狗。
“我的狗也是高富帅!”
“Princess可是血统纯正的外来狗。”邱猛极其肯定道,“季太太绝对会嫌弃阿福出身不好,配不上Princess。”
又是出身!蒋年年听到这两个字就心烦。
她看着沈洛,问:“哥哥,你也会跟你妈一样,嫌弃,狗出身不好吗?”
沈洛猜到沈慈可能跟蒋年年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他拿过她包的奇形怪状的饺子,重新捏了下。
“我们年年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她的狗就是世上最好的狗。我妈那边的事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读书。”沈洛的声音虽轻,但很坚定。
夏日已步入尾声。窗外蔚蓝的天空,多了几分澄澈高远的秋意。
洒进客厅的阳光,也显得格外清透干净。
阿福舒服地趴在走廊上晒太阳。
三人坐在餐桌旁,一边包着韭菜水饺,一边闲聊家常。
晚上九点,沈洛把蒋年年送去大学。
只要他有空,他都会在周五傍晚将蒋年年从学校接回来,然后周日晚上再送她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