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阎氏说别扯她儿子媳妇本儿,账本都不敢拿出来让人看,想来也没有几个银钱。
萧方氏哭嚎起来,说自己命比黄连还苦三分……
花娇听不下去了,出去对萧阎氏说平时吃什么,今晚就吃什么,家和万事兴嘛!
折回来后,花娇要在堂屋的门灶生火,给萧韬锦所住的里屋烧炕。
萧韬锦说不用,他早上烧过了炕。
等到萧韬锦进了里屋,花娇探手一摸,门灶的灶台上落了一层土,没有三五天之久攒不了这么厚的尘土。
某人说谎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
没多久,萧阎氏送来了两人的晚饭,两碗热气腾腾的瞪眼米汤,两颗煮鸡蛋,一个玉米窝头,一个二面馒头。
萧阎氏故意说给外面谁听似的,“锦哥儿,娘说女人越惯越娇气,让你吃馒头花娇吃窝头。”
萧韬锦嗯着,拿起了窝头啃了一小口,把放馒头的碗推到花娇面前,见状,萧阎氏点点头,压低了声音。
“锦哥儿,你今儿夜里上点心,你也知道咱娘最爱听墙根,等一个月后娇娇怀了孕,娘也就不会老摆个冷脸。”
第5章 洞房无花烛夜
已经当了婆婆和奶奶的萧方氏最爱听墙根!
直到萧阎氏离开,花娇才艰难消化了萧方氏的这个别致爱好。
萧方氏是个吃封建糟粕长大的老太太,受糟粕遗毒影响如此根深蒂固可以理解。
但是她这个空降来的!
一年后就揣着休书领便当下场的女配!
在洞房夜!
应该如何配合男主整出来假戏真做的效果?
身为男主的萧韬锦瞥了眼发呆的花娇,微挑的眉角染了云烟般的清致。
“你发哪门子呆?萧某人是朝廷在册廪生,不是色中饿鬼!”
她说他是那啥饿鬼了吗?
花娇很想说某人为女主守身如玉是原书作者的设定,他不过是作者笔下的傀儡而已。
她却是这个架空世界里鲜活独立的个体,一天天过的都是她自己的人生。
记得不少恋爱脑的读者都自称是男主萧病娇的老婆,而她就比较厉害了。
她是萧病娇永远得不到的女人!
过过嘴瘾而已!
想安稳苟命还得捂紧马甲,毕竟配角和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萧韬锦剥着鸡蛋,病态嘴硬,“给你吃馒头不是我心疼你,只是想让我二嫂放心罢了。”
花娇刚咬了一口二面馒头,被里面的玉米糁子硌了牙,本能是想吐出来的。
但是听萧韬锦这样说,她逼自己囫囵吞枣咽了下去,在萧病娇面前不能浪费食物。
少年手指好看,随便剥个鸡蛋也好看得赏心悦目,他低下去的声线犹如古琴的低音动人心弦。
“方月丫来了萧家后,我爹娘本应给我的疼爱都给了她,如果没有二嫂照顾我,那我早就成了一座青冢。”
剥了鸡蛋,花娇吃了蛋白儿,将圆溜溜的蛋黄儿放进萧韬锦窝头眼里。
“二嫂是个热心人,你看她对我也蛮照顾的,你放心吧,以后有赚钱的买卖,我会记得带着来金来银一起发财。”
“你可怜我?”
萧韬锦正要问问花娇是不是要教给两个侄子绣花赚钱,这颗蛋黄儿落入眼里,戳到了他的不折傲骨。
喝了一口米汤,还被几点细碎的米糠刮了嗓子,花娇这个现世美食博主郁闷腹诽。
这儿的食物简直生来就是为了折磨她的,这还不够,还要加上一个萧病娇。
“萧三儿,你是不知道蛋黄卡在喉咙里有多难受,吃东西是为了享受……”
说着说着就要掉马甲,花娇戛然而止,换了词儿,“吃蛋黄容易发胖嘛,我已经够胖了!”
话落时花娇试得前面的四两肉凉飕飕的,是萧病娇凉凉的眼刀,蕴着想收割什么的冷锐。
是了,这具身子能和胖沾边的,也就是这儿了,呵,刚才谁说的不是饿鬼?
就此沉默铺展,直到吃完饭后,萧韬锦拾掇起来碗筷,清润慵懒的声线染了痞意。
“女子那儿越胖,越有味儿!”
虽然花娇也是这样认为的,但瞧着萧病娇这副雅痞模样,患有轻度厌男症的她蓦地乱了心跳。
她看完了那本小说的正文,怎么没看见作者描述过萧病娇雅痞善撩?
沾了点儿牙粉,用柳枝刷牙漱口,花娇刚忙完,萧韬锦折了回来,提着油灯,一把扣住她手腕,拉她进了里屋。
书香墨香丝丝缕缕漫入鼻端,花娇毫无和男主共处一室的兴致,掩口打了个呵欠。
“包袱里的衣服都弄脏了,我得洗一遍,可没兴趣陪你看书写字。”
噗!
萧韬锦吹灭了油灯,花娇一转头,瞅见一张似笑非笑的俊颜欺近。
她还未尖叫出口,萧韬锦就掩住了她的嘴巴,声如蚊蚋,“娇娇,你不是说我比梅青云好看百倍吗?”
晦色中,花娇被萧韬锦这波操作弄懵逼了,呼吸一滞,这厮到底想干嘛呀?
出于本能的自卫接踵而至!
花娇屈膝撞向萧韬锦的要害!
后者侧移躲开,低笑着诉苦,“娇娇,我挂窗帘时,我娘就蹲在了墙角,她想听你叫呢,你好好叫证明我做了你男人,给我长点脸!”
如果不是嘴巴被捂着,花娇真想破口大骂死要面子的臭男人,叫你妹,唉,蛋疼的人生。
担心花娇不配合似的,“娇娇,你不愿意叫的话,那我们佯装吵几句,然后我把你撵出去。”
微微一顿,萧韬锦特意强调了一下严重后果,“那样你今晚只能睡柴房,我娘和萧方月丫还极有可能对你冷嘲热讽。”
花娇可不想错过隔断里烧得热乎乎的炕,她掰开了萧韬锦的手,凑到他耳边实话实说。
“相公,重点是我没经验呀,真不懂得怎么叫,这可咋办?”
上世见过不少风情女子,萧韬锦一路看过来,花娇的确还没有情窦初开。
不,她好像还没有长出来情窦,无妨,幸亏他有未雨绸缪之智。
花娇正要提议她叫不来,可以是萧韬锦叫嘛,外面的人可以脑补她把丈夫侍候得多么舒服。
却见萧韬锦摸索着点燃了一支松香,她扯唇,这厮就是点燃一屋松香弄气氛,她还是叫不来。
“娇娇,我不是随便的人,真不想把你怎样,你不会叫的话,那就吃橘子吧,必须吃出来声儿,那种声儿,懂吗?”
少年慵懒的声线无比温软,一副为花娇着想的模样,花娇无比火大。
她,一个美食博主,平时早就养成了吃东西不吧唧嘴不出声儿的习惯。
让她吃个橘子吃出来那种声儿,她想死回去现世,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萧病娇果然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哪,洞房夜吃橘子,果真内涵!
原书说到这个洞房夜,仅仅用一夜无话四个字一带而过,真正身临其境时却是如此这般。
接下来,花娇摸索着剥开橘子,把橘子瓣儿想象成了盒装牛奶,啜吸起来。
一旁的萧韬锦憋着笑,时不时小声来一句,“像,蛮像的。”
“不错,慢着点儿!”
“再慢点儿,得吃两支香的时间呢!”
陷入被橘子支配的恐惧中,花娇近乎崩溃!
一支松香约莫燃一刻钟的时间,两支香那就约莫是半个小时!
她真想指着萧韬锦的鼻子问问他,做那个运动,他的持久力能撑到半个小时吗?
吹牛皮前,他考虑一下牛的感受好吗?
花娇最终是慢了又慢,但还是没用一支香的时间就啜吸完了所有的橘子瓣儿。
萧韬锦从袖袋里拿出来那个橘子,递给花娇,后者翻白眼抗议,“萧韬锦,你说的一人一个橘子,真君子不会食言。”
少年声音比棉花还软三分,“娇娇,真难为你了,我倒是想吃橘子来着,可我没有你吃得好,还是你来吧!”
反正再吸一个橘子也死不了人,花娇只好继续啜吸,折磨橘子瓣儿也是折磨她的嘴唇儿。
一支香燃尽,萧韬锦又点燃一支,在一旁时不时出声提醒尽量慢着点儿。
不过等她吸完了这个橘子,松香还有一小节儿没有燃尽,萧韬锦热心支招。
“娇娇,你再坚持会儿,无痛吟哦会吧?就是那个哼哼,你哼哼完这点儿松香,为夫会一辈子记着你的好。”
花娇的内心感受真的是一群乌鸦飞过!
就算是影后演船戏,也用不了这么久啊!
瞧着少年无比郑而重之的眼神,花娇解读为萧韬锦特别在意男人那方面的尊严。
毫无疑问,想随遇而安下来的花娇从善如流,哼哼到那一小节儿松香燃尽。
这洞房夜累死个人,不,累僵了她的唇!
情情爱爱的太麻烦,这辈子,下辈子,她都不想嫁人!
听见外面窗台下的老娘离开了,萧韬锦心里放松下来,瞧着面前苦着脸的女子,他心里一软。
忍不住拿出来一块干净的帕子,萧韬锦轻柔地帮花娇擦手,橘子汁儿弄湿了她的手。
但是,萧韬锦试得花娇的手越来越僵,“花娇,这是块新买的帕子,不脏,我打算包东西还没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