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第一天来陌生的新学堂,虽然听了家里长辈的话,让不要将学堂的老师当回事儿。可到了这个环境,多少还是拘谨放不开。
这会儿见有人直接当着老师面直接打上了,一个个吓得瞪大了眼。
池鱼收回自己的小胖腿,
在一众人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迅速乖巧认错:“季药师,我是无心的。”
季药师:“……”
季药师面无表情:“出去,罚站一个时辰。”
小少爷小姐们在底下交头接耳,想池焦这样无法无天,必当也不会将老师的话放在心上。说不得会当场拒了责罚,老师就彻底下不来台了,纷纷等着看好戏。
没想到池焦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应了声是,老老实实抱着书,走出了学堂。
徐贤成从破败的木窗之中龇牙咧嘴地挣扎着爬起来,刚想上来和池焦理论,就被她一把抓住了后领。
池鱼踮着脚,勉强从半人高的窗口探出一个小揪揪,朝里头问道:“季药师,他骂我,还迟到,他不罚吗?”
季药师一呆,心里涌上说不清的滋味,
顺着她的话便答出来了:“罚!一样的去罚站吧。”
池鱼便拍拍手,乖巧笑了:“那就好。”
于是,学堂大班中班小班,都见着庭院外头一副奇景:
一个凶神恶煞的奶团子,拖着一个哭天喊地的小少年,任他如何挣扎也无用,生生将人拖出了学堂。
……
池鱼出了学堂授课的院子,将人往墙角一推,让他站好。
小短手刚能撑在他的腋下,霸气壁咚,冷冷道:“你再哭,吵到里头授课,我把你牙都给霍霍没了信不信?”
天元大陆,实力为尊,年龄和身高都是次要的。
徐贤成闻言,顿时捂住嘴,不敢哭出声了,改为一下一下的抽噎。
他男子汉大丈夫,原是不想哭的,问题他确实打不过池焦,只能任她揉圆搓扁,又丢了这么大的脸,一时情绪难以自抑。
池鱼恐吓完便懒得理他了,
徐氏是同池爹最不对付的家族,也是对金陵旧部思想接受度最高的,一直撺掇着其他世家将池爹和洛水势力赶出去。
这种“赶”可不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前头几个城主就是这么没的。
蓬蒙城的学堂并非走读,一个月才允许回家一次,且三个班次错开日子轮流放,算变相将世家的子弟拿捏在手里做质子。
世家背地下若还想要搞小动作,就要掂量掂量他家娃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方面压制着世家不暗自搞事,一方面教育洗脑,总会将他们排斥魔族,反对洛水上位成正统的思想给洗掉。
这种方式虽然卑鄙了点,但到底不大规模见血,算最和平的方式了。
……
枪打出头鸟,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徐贤成跋扈嚣张,无视规矩?
不知道这堂子里坐着的,还有比他更横的么?
可池鱼见到旁边的少年哭成了泪人,还是有点脑壳疼。
她第一次见到有比她还能哭的,而且是真哭,眼泪哗哗地流。
弄得池鱼一瞬间有点儿罪恶:小少爷再跋扈,也不过十岁的年纪,放现代刚上小学,兴许放假了还在家看熊出没呢。
她的眉毛纠结着,朝旁边瞥了好几眼,
终是忍不住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一朵“蒲公英”。
这蒲公英模样的棉花糖,正是她在兰溪时最爱的零嘴兼玩具,还因此钓出来一个小华仪,是小孩都爱它。
徐贤成果然止了哭,湿漉漉的眼睛直往她这看来。
他生长在山城蓬蒙,从未见过这样模样的糖,虽然好奇,却厌恶且忌惮着池鱼。见视线被她捕捉到,气呼呼地挪开眼。
池鱼欣慰地松了一口气,状似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看着啊~”
而后对着糖,深吸着气吹了出去。
一时间绵软的糖团四下飞散,蓬松诱人。
池鱼超爱这糖团浮动的梦幻场景,
眼睛亮晶晶地,想要去看徐贤成的反应。
便见刚刚还十分感兴趣的少年眼神无趣地黯淡下来,甚至闲闲地撇开了头,一副“就这,就这?”的表情。
池鱼:“……”淦。
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和女生果然不一样。
愤愤地去抓糖团,
他不吃正好,她还舍不得给他呢。
刚蹦起来抓了一个在手上,
池爹从墙拐角处绕过来,冷不丁,和她打了个照面。
池爹:“……”
池鱼:“……”
迷之心虚。
她迅速收拢糖团,沉默乖巧地给爹让路,
这一让,就看到他爹身后,还站着一位白衣如雪的青年。
他的容貌仅称得上清秀,不会让人一眼惊艳,气质却出众,皎若雪山之巅的明月。
池鱼不错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直盯得池爹脸绿了,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得无礼,这位是沉叶先生,往后就是教导你们小班修行的老师。”
池鱼莫名觉得这番对白仿佛听过同样格式的,神情愈发的古怪起来。
她仔细小心地留意地看了看那位尘叶先生的眸子,纵也清冷淡薄,却仿佛浮冰覆盖的深潭,只余深幽,并无沉郁戾气。
是她猜错了么?
可为何,她明明有【识人断物】buff,又是第一次见这位沉叶先生,却无法辨认出他的气息?看不出任何讯息来?
这只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人,是熟人。
上一次来替南清欢来传话的小弟子也是如此,
池鱼猜想许是南钰戴了【千面】,才会多看他一眼。
池鱼拿不准,又不像从前一样有作值系统可以轻易求证,
心里直犯嘀咕,面上还是恭敬地行礼,唤了声:“沉先生好。”
沉叶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糖团,看得池鱼直将手往后缩。
徐贤成立马待着机会告状:“先生,她被罚站还偷吃糖团!”
池鱼的脸噌地一下涨红,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她拿糖是为了哄谁?!
刚想扑上去同人争辩,便听得身侧的人清清淡淡道:
“罚站又没让禁食,怎么吃不得?”
一顿,看向徐贤成,“见了师长却不行礼,目无尊长,罚抄百遍《子训》,明日交上来。”
池鱼:“???”
池鱼:这都可以吗?
第164章
池鱼被这一套双标的言论搞得说不出话来,
但沉叶也没有对她格外和颜悦色, 丢下责罚, 便先行进入学堂了,倒叫人看的一头雾水。
池爹先是礼貌地将先生送进去了,
出来后将呆头呆脑站在墙根拽狗尾巴草的池鱼拉到一边,叮嘱道:“在学堂要听先生的话, 尤其是沉叶先生。”
这话同之前他在家里时说的不一样,池鱼奇道:“那沉叶先生有什么来头?是洛水派来的?”
池爹叹了声, 摇摇头, 无不惭愧:“他是池家本家的人。”
“当年我们投奔洛水, 给本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虽然是无奈保命之举, 也确实拖累了他们。没想到本家不离不弃,多年来一直与我保持着联系, 近来听我接手了蓬蒙, 便打算派遣一位族老, 过来帮衬一二, 咱们在洛水,就算有个彻头彻尾的自己人了。”
“不离不弃”是加了亲情滤镜的, 洛水当年在世家混战之中占得优势,池鱼又是九品药师,本家不放弃他这条线,暗着牵连做条后路,情有可原。
按照池爹的说法, 沉叶是本家人,虽然是外姓,但是在家族身份不低。若不是兰溪势力尽毁,他也轮不上千里迢迢赶过来辅佐池长盛。
沉叶过来,便是本家决议像洛水靠拢的征兆,若池长盛顺利在蓬蒙站得住脚跟,本家也许就会举家迁徙过来。
因为这层关系,池长盛对沉叶相当客气。他也不想自己孤身一人在外地浮萍似的漂泊,有自家人过来帮忙,自然百里无一害。
池鱼听了却皱眉,这和她想的不一样:“那这位沉叶先生,曾经见过我吗?”
池爹想了想,含含糊糊:“小时候抱在手上,大抵见过两次?他虽然是外姓,身份却比我这个旁支还要高一些。交流不多,我未被分到云城之前住在主宅,逢年过节,也能见上面。”
池鱼迷迷糊糊道了句原来如此,
沉叶身份上无可挑剔,偏袒帮她也是因为是自家侄女,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缓过神来,
慢慢觉得自己猜想临殷会披马甲过来蓬蒙这事,就挺显脸大的。
堂堂尊神,隐姓埋名做一个带小班的老师,就为了她?
想桃子吃吧。
……
且不论他和临殷才见过一面,话都没说几句,不可能掉马。
临殷若是要什么,手段从来强硬霸道,极端偏执,断容不得人拒绝和推脱。不存在会耐心地大费周章,弄些弯弯绕绕。
即便他曾确实地爱过她,她死后,他分明处之淡然,凉薄地多年未去她的坟前看过哪怕一眼。
可见每个人心中“爱情”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对临殷而言,她在身边固然很好,离开了也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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