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了一声,故作高傲,“我那是看你可怜。”
他低眉浅笑,纵容着,“好。”
“还看你好看……”她声音极小,但顾辞渊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眼带笑意,唇角上扬,“那我们彼此彼此。”
“……”
唐时语觉得阿渊似乎从很早的时候就在伪装,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狼,也只有她才会觉得阿渊像个纯良的小狗狗,居然还把他与小白类比,当真是看走了眼。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变得成熟,不再需要她哄。
而是反过来,他总是宠着她,让着她。
两个人腻腻呼呼地吃完了晚膳,又带着棋盘去了院里的石桌前坐下。
在唐时语无数次的悔棋都没能赢他之后,好心情又一扫而空。
芸香看着自己姑娘气成了包子脸,捂着嘴打趣,“姑娘向来不争输赢,怎得到了渊公子这里,就全然不同了?”
唐时语把手里的黑子扔了回去,颤抖着手,怒道:“你怎么不让我?!”
话本上说了,男子若是真心爱一个女子,在任何事上都会让步的。
她也不需要阿渊事事都顺着她,只是这点小事他都要较真吗?!
顾辞渊使了个眼色,芸香知趣地退下,去睡觉了。
院里寂静无声,只有少年气定神闲,女孩气势汹汹。
“你说话呀!”
顾辞渊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今日如此暴躁,情绪起伏又大,是……”
他见她不明白,可有不方便直说,“是要到四月十七了。”
四月十七?是什么日子?
今日是四月十六,四月十七不就是明日了?
他只能继续委婉地提示,“上个月。”
“…………哦。”
上个月,三月十七,她来葵水的日子。
唐时语的脸又变得很红。
“那也不一定啊,初次和二次之间,又不一定规律。”刚说完她就羞窘地捂住了脸。
天啊!她在说什么!
怎么能和男子讨论如此私密的事!
顾辞渊却一本正经地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仔细地为她诊脉,“阿语不相信我的医术吗?我对你的身体了如指掌。”
她连忙抽回了手,捂住了他的嘴,面红耳赤,气急败坏。
“胡说八道什么!你不了解!”
“我了解的,我为你施针,为你治病,早就看过很多次了,阿语,你在害羞什么?”
“你居然还有心思乱想乱看!”她崩溃地失声尖叫。
“嘘……”他眼底的神色格外无辜,“别把大家吵醒了。”
少年的笑容落在她的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唐时语想当场死去。
“阿语莫要冤枉我污蔑我,我有身为医者的职业操守,我什么都没想。”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真话,那时她情况凶险,他若是再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岂不是禽兽?
况且他的一颗心都扑在她的安危上,哪有空闲想那些事。
只不过每次凶险过后,她转危为安,他回到房里休息时,梦中的情形总是缠绵又旖旎,即便他定力再强,他也是个普通的男子。
潜意识里,他对她始终渴望。
对心爱的女子有反应,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又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有想法也得给我憋回去!你还小呢
ps: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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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唐时语不想与他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顾辞渊皱着眉, 叮嘱道:“阿语,你该休息了,明日怕是还要不舒服。”
他还处于研习医术的阶段, 只是这都是纸上谈兵,实战经验实在少得可怜, 只能逐步摸索着,按照她的身体状况, 对症下药, 调理身子。
唐时语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她正昏昏欲睡, 身体突然被腾空抱起。
他双臂有力而结实,一路将人抱回了屋。
她看着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颌,沉默了片刻,“……我有腿。”
顾辞渊“嗯”了声,垂眸看了她一眼, 轻声道:
“我看到了,我想抱, 不行吗?”
“……行, 你开心就好。”
他走到床榻前,小心翼翼将人放下。
四目相对。
唐时语忍不住道:“我要更衣了, 你怎么还不回?”
少年漫不经心地转过身,“随你,我不看。”
“……”
他这个厚脸皮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顾辞渊抱着肩默默等待,背后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 他的脑海里不知怎得就又浮现出那些香艳的画面。
“咳……”他的耳根渐渐热了。
“好了。”
他转过身,女孩已经躺在了榻上,被子盖到鼻尖,两只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顾辞渊有种错觉,她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阿语,晚安。”
少年干净的吻印下,他的气息清冽好闻,带着独特的药香味儿,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又给她掖好了被子,起身准备离开,衣角突然被人拉住。
他诧异地挑眉,“嗯?想我留下吗?”
她红着脸,轻声道:“嗯,你等我睡着再走,好不好?”
她难得对他撒娇,这都是他平时的惯用伎俩,若不是想回房研读医书,他定是要赖上一阵再走的。
“好,我守着你。”他向来对她有求必应。
屋内的灯熄了,唐时语躺在床榻上,心里十分宁静。
少年将床幔放下,熟练地盘腿坐在床边的地上,背靠床沿,放空自己。
“阿渊?”
“嗯,我在呢。”
“……”
“怎么了?”他回头,隔着床幔看着她。
唐时语红着脸,人往里面挪了挪,声音小得像是小猫哼哼。
“你上来吧,地、地上凉……”
地上凉……
可已经是初夏了啊。
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黑夜里熠熠生光。慢慢掀开床幔,他目力极好,借着淡淡的月光,清晰地瞧见床上的少女娇羞的模样。
“算、算了……你回去吧!”
她刚刚说完便后悔了,此时忙不迭地改口。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而且她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个极会把握机会、且得寸进尺的一匹狼。
这匹狼一顺不顺地盯着床上的猎物,目光灼灼,眼神甚至有些凶狠。
被狼盯上的肥肉,怎么可能逃得脱?
顾辞渊没跟她客气,果断地脱了靴子,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她还呆滞地坐在床上,没一会工夫察觉到有人碰她的被子。
“你做什么!”她警惕地裹紧。
黑夜里,她听到少年慢悠悠地说道:
“怕什么?不是你邀请我的?更何况我们不是常常同床共枕吗?”
‘同床共枕’四个字,他说得极慢,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她小声辩驳:“……那又不一样。”
原先他们都小,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加之那会她对他没起歹念,只当是弟弟,内心坦荡,自然是无愧于心。
可惜她现在总是控制不住想要对他做些什么,再躺在一起,很危险,不合适。
“嗯,不一样。”他仿佛是困了,不想再与她闲扯,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人拉了下来。
他按着她的头,贴在他胸膛上,手揉了揉她的后脑。
喃喃道:“太晚了,快睡吧。”
少年的呼吸慢慢绵长。
“……睡得这么快,也是本事。”她靠着他,小声嘟囔。
她犹豫了半晌,手慢慢环住他,闭上了眼睛。
黑夜里,少年弯了嘴角。
等怀中人熟睡后,他才睁开眼睛,吻落在她发间,手臂用力将人搂紧,才放心地一同睡去。
未及辰时,少年早早地就醒了。
他也许久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昨夜一夜无梦,醒来时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他头一次体会到了满足的感觉。
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
院里已经有人起了,他没急着起身,躺在她身侧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突然,他眉头紧皱。
好像有淡淡的血腥味逐渐散开。
少年神色凝重,循着味道望过去,突然脸色尴尬,耳根渐渐染上一层可疑的薄红。
“阿语……”
他轻声唤道。
他慢慢推着她,终于把她推醒了。
唐时语还未睁眼,便感觉到身下一股热流奔涌而出,紧接着小腹微微抽痛,虽疼,但在能接受的范围里。
困意瞬间消除。
下一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噌地坐起身。
“呜……”
稍微一动,又波涛汹涌了。
少年无奈地笑了笑,坐在床边穿上靴子,又从一旁的架子上把外袍拿下来穿上。
“我去找芸香来。”
他动作闲适,不紧不慢,还有一些优雅。
不过此时唐时语无心欣赏,不住地催促他,“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