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想到这,长叹了一声:“虽然是个关系户,但是这孩子人是真的好,等许哥醒过来了少不得要好好感谢他呢。”
这样的事在娱乐圈里面见怪不怪了,简夏点点头,“人没事就好,我明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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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因为许天赐落水的事情,暂停拍摄。
一切要等到许天赐醒过来之后再打算,不过据医生说,眼下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好好修养两天就可以继续录节目。
得到节目组这个消息的时候,宴淮正坐在酒店房间露台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低眉慢条斯理的拆一包烟。
经纪人鱼哥从外头看见他瘦削的背影,拉开玻璃门走进来。
“干嘛多管闲事?”鱼哥粗声粗气的对着他说。
许天赐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死也跟他没关系才对,这祖宗,怎么还当起雷锋来了。
宴淮把烟盒‘啪嗒’掀开,修长分明的手指挑起来一根,点上,在袅袅白雾中对上经纪人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我是多管闲事。”他低嗤一声,丝毫没放在心上。
鱼哥拉了张椅子在他身侧坐下,黑而胖的身材几乎要把藤椅给撑裂,偏偏他自己像是丝毫无所觉,两道浓黑的眉毛一挑,质问道:“不是多管闲事你跳下去干什么?你想救他?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了宴淮的笑点,他微微一愣,随后在经纪人难以理解的视线中哈哈大笑起来。
是真的哈哈大笑那种,笑声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楼上的住客往下面大吼:“叫什么叫,神经病啊,小点声!”
在发现这‘恐吓’根本就没什么作用的时候,住客去浴室接了一桶水,面无表情的倒了下来。
大多数溅到了楼外,少数溅到了宴淮上半身那件代言商送来的价值六位数的衬衫上。一点点透明的水渍,很快被高级的柔软面料吸收,再过几十秒钟,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宴淮的脸沉了下来,鱼哥心里头咯噔一下子,他赶在宴淮站起来之前腾的用身躯挡住了出去的玻璃门,对逼近的宴淮连连摇头说:“祖宗,这里不是公司……”
两人身形悬殊,若有人在此,肯定会疑惑为什么身为经纪人,体型又比宴淮大这么多,何以做出这个样子?
宴淮眯眼瞅他,黑而密的睫毛在这个角度看显得更长更卷,晦暗的眼神与眼角那尾红痣更是交相辉映:“起开,我上洗手间。”他语气虽不耐烦,但是听起来好像的确没什么生气的意思。
鱼哥闻言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没躲开,只跟宴淮一再确认说道:“宴淮,你可不能骗我……”
洋洋洒洒的比比了一大堆,宴淮兴致缺缺的点头,鱼哥这才把身子让开,眼睛跟着宴淮走了两步,看宴淮慢吞吞的往洗手间走进去了,这才擦了把汗。
没过多长时间,楼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女人刺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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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网显示最近一班去临清的航班是明天早上六点半。
简夏临睡前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
夜深了
卧室里面窗帘不知何时被潦草拉上,天边弯月的洁光隐隐穿过纱帘,照在大床上双眼紧闭的青年身上。
他朝窗户这侧蜷缩着,不知做了什么噩梦,额上青筋绷起,面上满是冷汗。
简森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电视遥控器,抬头看去,电视里面正播放着八点档狗血电视剧。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简森狐疑的往旁边看了一圈,随后继续把视线放在电视上。
这时候,左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抬眼一看,原来是简夏端着盘草莓过来了,简森也没在意,简夏走过来把鲜红欲滴的一盘草莓放在桌前,用他记忆中干板带着柔和的语调说:“吃点水果。”
简森草草嗯了一声,伸手抓了一颗往嘴里丢。
电视看到一半,一道纤细身影突然挡在了电视面前,简森正看到关键时刻,不耐烦又有点生气:“你干嘛啊你?”
他目光落到电视前简夏的脸上,却发现简夏面无表情,看向他的眼神冰冷一片,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简森被她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觉得简夏好像有些不对劲,试探的叫了一声:“……姐?”
就在这个字刚刚说出口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突然之间变了,变的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在哪里。
他看不清自己,也看不到其他。
一道很近的女声、声音平静却残忍的、几乎贴在他耳边响起来:
“我不是你姐。”
伴随着这话落地,简森几乎是马上就睁开了眼睛,淡淡皎洁的月色透过纱帘照进来,他方恍惚过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起身打开台灯,灯光如流水般倾泻,照亮了床头一角。
简森坐起来愣了片刻,脑海里一直环绕着那句:我不是你姐。
他浑身是冷汗,黏黏腻腻的感觉很不舒服,起来去冲了个澡,身上却更加难受了,胸腔里面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关住了一样,让简森有些喘不上来气。
从浴室出来,路过简夏房间的时候,他发现房间的门没有关严,有明亮的灯光透出来。
鬼使神差的,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砰,砰,砰。”
很快的,里面竟然传来简夏的声音:“进来。”
简森伸手搭上门把手,轻轻一推,房间里面的景象引入眼帘,简夏居然在大半夜看文件。
听见声音,简夏抬起头来,是他印象中的脸,简森却感觉眼前这个简夏,浑身说不出来的奇怪。
“什么事。”简夏看他一眼低下头去继续手上工作,语气很是敷衍淡漠。
简森咬咬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
分明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是听在简森的耳朵里面却像是被人挖心挖肝一般,他感觉自己浑身生疼生疼的,再也无法压抑。
他一定要问个清楚才行。
这个想法刚刚落在心上,马上就扎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巨树,绿荫蒙蔽,红色的毒藤将巨树缠绕,释放出毒液,将他心里的空隙填的满满当当,他开始感觉头脑发晕缺氧,呼吸困难。
“我问你,”简森喘着粗气,趁着最后的清明,突然伸手死死拽住简夏的手腕,眼神像狼一样闪着凶狠的光:“你——”
“到底是谁?!”
第35章
简森自然没有得到回答, 因为这是一场梦中梦。
就在他话尾最后一个字落地之后,眼前一切景物开始失真变形,连同简夏的脸, 她身后素色的窗帘都模糊了。
再一次从梦中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经显了鱼肚白。
心脏还因梦中的景象而剧烈跳动着, 简森怔怔的看着窗外,等到第一丝晨光照进来, 打在床头温润的木柜上, 才慢慢平静下来。
雪白墙壁上,钟表滴滴答答指向七点。
简森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 心中的忐忑和惊疑却并没有消散多少,他出来走到简夏的房间,这才发现门居然没有关。
房间里明亮一片,窗帘大开着,床上整整齐齐, 没人。
他这才想起来,六点半的飞机, 简夏已经走了半个小时。
正待转身离开, 眼角余光一瞥,突然, 床下有什么东西露出来了一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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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夏到的时候,许天赐已经醒了,病房里除了病床上的他,正在喂粥的小方, 还有个眉清目秀,看起来长相很是乖巧的男孩子。
她站在门口想了想,抬手用食指轻轻敲了敲右侧的门。
“砰。”
还是坐在窗户旁椅子上那个男孩最先看见她的,男孩眸中有些惊异,微微眨眨眼,连忙叫了小方一声。
小方转过头来,看见门口默立着的年轻女子,手里勺子“啪嗒”掉进碗里,溅了许天赐一脸白米粥。
“……”许天赐。
“夏、夏夏姐!”小方把碗放在柜上,连忙站起身来,激动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不是,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好去接你啊!”
“啊啊……咳咳……吼!呕……”
简夏走进来,指着在病床上左动右动,张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许天赐:“他怎么了?”
一提起这事,小方顿时有点心酸:“医生说许哥呛了太多水,喉咙感染还有点发炎,所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许天赐瞪大眼伸手去拽简夏的袖子,另一只手开始在半空中瞎比划,简夏皱着眉看了他半晌,愣是没看出来这货究竟是想做什么。
小方跟简夏大眼瞪小眼了一会,许天赐急的都开始薅自己头发了!
怎么就这么笨呢!
“前辈……你是不是想要手机啊?”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转头一看,正是那个男孩。
许天赐双眼一亮,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赞!
没想到这一群人,还是你最聪明啊!说完他眼巴巴的看着小方,大眼湿漉漉的:听见没,快去拿啊!
小方没跟许天赐对上脑电波,反而想起自己忘了介绍沈清了,连忙拉着他介绍说道:“夏夏姐,这个就是沈清,”说完又跟沈清介绍简夏:“我们许哥的经纪人,你知道吧?叫夏夏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