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胖姐话音一转,目光落在许天赐面上,轻哼一声:“不过你要是不给姐这个面子……”
妖精甲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马上就接上了话:“那你今天能不能走出这道门,可就不一定了。弟弟,我劝你好好想想清楚。”
看着许天赐煞白的小脸,胖姐不免生出些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喝倒是也可以……”
话毕,面带微笑的在他裤兜里头瞟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许天赐呵呵了一声:“威胁我?你就不怕我报警?”
胖姐老僧入定:“好啊,你报啊,让所有人来看看娱乐圈的大明星是怎么当鸭子的,明天的头版头条啊,还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许天赐:我艹!
这女人不仅长的丑,心居然如此恶毒,简直跟赵小鸡有一拼。
所有人的眼神都凝聚在他身上,许天赐后背渐渐出了冷汗,这事可没法往小了说。
就算现在公司对他的态度不定,好歹他也是个坐拥几千万粉丝的公众人物,不战而逃,这些人还不得埋汰死他?
报警……就更不行了,他宁愿喝进ICU,也不愿意出现在明天的头版头条上。
【许天赐自甘堕落去鸭店上班,被富婆当头砸了一千万,要求做不可描述的行为】
……这TM像话吗???
现在的情况,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难!难啊!
沈清看的胆战心惊,连忙看向陆时予,但是男人面上却是波澜不兴,看的他心中也稍微安定下来。
一时间,整个包厢陷入死寂。
胖姐气定神闲的拍拍自己裙子的褶皱:“怎么,想好了吗,是上明天新闻的头条,还是喝酒。”
许天赐闭上眼,狠狠攥了攥拳,他点点头:“成。”
不就是酒吗,谁怕……呕!
还没开始喝,他就就有些反胃了。
“你。”
被许天赐指到的沈清瞪大了眼:“前辈……”
许天赐勾勾手指:“你过来下。”
沈清看了一眼许天赐旁边沙发上身形挺拔的男人,磨磨唧唧的过去了。
许天赐揪住他领子,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凑在他耳边小声说:“记得给我叫救护车,病因是酒精中毒。”
沈清大惊失色:“前辈,你……”
“我还没说完,”许天赐打断他,神色凝重:“上担架的时候一定要蒙住我的脸,千万不能让任何人拍照……”
沈清:“……”
这是他作为一个明星,最后的尊严。
“可以开始了?”胖姐呵呵一笑,一个小弱鸡,还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沈清眼泪汪汪的捧着手机,上面是已经按好的120通话界面。
陆时予眼神淡淡的看着这场闹剧。
“时予哥,你帮帮他吧……”沈清说。
陆时予看他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你的事还没找你算账,现在还为别人求情。这件事你哥知道吗。”
听见‘哥’这个字,沈清眸中的光渐渐熄灭,他摇摇头。
哥哥从来都不会在乎他,知与不知有什么两样。
反正他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哥哥连叫他的名字,都会觉得恶心吧。
【记得打120】
……【不是110】!!
许天赐最后对着沈清做了个口型,随后就准备英勇就义了。
而刚才许天赐的动作却恰好把所有人目光都凝聚过去,到了……沈清的身上。
十□□岁的年纪,正如河堤边抽出嫩芽的柳树,浑身都是【新鲜】的感觉,即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吸引着所有雌性生物的目光。
对于包厢里这群四五十岁的女人来说,好比一剂能让她们马上就回到十八岁的良药。
何况这个少年,皮肤是那么白皙,眉目是那么干净柔软,眼神是那么懵懂无害。
……这才是正宗的小奶狗啊。
虽然少年身边的男人也堪称极品,但是所有人却默认那是一块硬骨头,因着生怕把牙咬碎,诡异的没有生出什么心思。
陆时予眉头一跳,淡漠的眉眼隐含着警告看过去,竟让那女人瞬间起了冷汗。
“别浪费时间了。”妖精乙催促。
许天赐嘲讽一声,捏着鼻子灌下去了一杯,马上吐了出来。
“呕!”
众:……
虽然一口都没喝下去,还是整张脸都红了。
胖姐脸色难看:“要喝就快点,不喝就滚蛋,别浪费时间。”
许天赐发了狠,雄赳赳的站起来拿起杯子就往嘴里灌,一面灌一面想,老子今天就跟你杠上了。
他刚刚呛了一口,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杯子抢走了。
“我替他喝。”
说这话的是个带着黑色棒球帽的女人,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全部面容。
然后,她好像是个清洁工。
因为此时她手里还拿着扫帚和簸箕,像是刚刚刷完厕所,顺便来她们包厢顺点酒水喝一样。
“……”
“哪来的扫大街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妖精甲啐了一口道:“你们经理呢,赶紧把她赶出去。”
“别这么说。”胖姐眼里聚起奇异的光,含笑道:“既然她想英雄救美,那就让她试试。”
原本她心中就不舒服,现在正好拿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开刀。
·
“简——!”
许天赐瞪大眼惊恐开口,简夏就把扫帚拍到了他身上,止住了他的话。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横空出世的清洁工,眼神中满是茫然——这是哪一出?
略显清冷的灯光照射下,女子下巴皮肤细腻瓷白,她拿起酒杯,微棕色的酒液在透明玻璃杯中闪烁着令人迷醉的清光。
“呵,一个清洁工还想逞英雄,莫不是也是他的粉丝?”
“没准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他一度春宵呢,哦呵呵呵呵,真是痴人说梦。”
妖精们窃窃私语。
简夏恍若未闻,拿起第一个酒杯,把里面的酒折到了第二杯,又把第二杯酒折到第三杯……
她的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对事情早有掌控。
很快,折到第四杯的时候,酒满了。
她没有磨叽,速度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连一滴酒都没浪费,全进了肚子。
连同胖姐在内的包厢所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神像是见了鬼。
许天赐递纸巾的双手都在颤抖,简夏抬手示意不用,拿起下一杯,继续折。
对于许天赐来说几乎要了老命的这几杯酒,在她这里,却像是喝白开水一般,又胜似闲庭信步。
一杯没有掺杂任何软饮的纯度洋酒灌下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简夏……
许天赐的眼眶红通通,心中无限感动,他决定以后唯简夏马首是瞻,简夏让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
正当许天赐强忍眼泪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女子喝到第八杯,不喝了。
所有人:?
女子把酒杯放下,随后弯腰,两手一拢,把桌上酒杯下对应的钱拢到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全塞到了自己的裤兜里面。
一张也没落下。
然后。
“喝不下了。”女子丢下一句。
随后拿起扫帚和簸箕转身就走。
许天赐就这样看着她的动作,一滴造作的眼泪僵硬的挂在了睫毛上。
·
“人呢?!”
“刚才的时候就是往这边跑了,赶紧追!”
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人声在漆黑的楼道中回响,墙壁上,【安全通道】四个字闪着莹莹绿光。
陆时予带着沈清跑出去大概几百米的距离,依旧没有停下。
尽管他也不知道那群憨批为什么追着他俩跑。
他紧紧握着沈清的手,感觉沈清的手十分细腻柔软,身边还时不时飘来一阵浓郁的酒味,他眉头皱起来,突然感觉有点诡异。
也就是这个时候,沈清突然松开了他的手,不跑了。
……更诡异了,陆时予想,沈清几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身体柔弱,小时候还经常生病,按理来说跑了这么长时间,早该气喘吁吁了。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他缓缓转头,微微月光照映之下,别的看不清楚,但是那顶帽子他还是记得的。
“怎么是你?”
陆时予缓缓低头,看着自己与对方相握的手,神色十分复杂。
两人松开手,随后木着脸各自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往衣服上使劲擦了擦。
简夏:“啊……”
“怎么。”陆时予皱眉。
简夏停住脚步,对他说:“你先走吧,我们分开。”
“你要回去?”
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还有事情要做。”
陆时予顺着女子目光看去,只见他们来时的路上,在清冷月光照耀下,洒落了一地的……红钞票。
“……”
陆时予有些震惊又有些心痛:“你就不能把钱掖好吗?”
女子没搭理他,转身开始迅速捡钱,而远处的脚步声已经逼近!
心里的想法告诉陆时予,他完全可以离开,毕竟非亲非故,不过这女子要钱不要命的态度实在是打动了他。
对于这种奇葩,陆时予一向是要求放宽,毕竟这种生(同)物(类)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