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瓜一转心一横,她就奇淫技巧,易令人玩物丧志这么个小问题做起了大文章:“在我看来,事务本身本无好坏对错之分,只看使用它的人有没有智慧,够不够克制。无论琳琅阁所售的机关小木人、木狗牛马猪羊,还是积木等,都有或多或少的益智作用,能让人在紧张的学习中获得片刻放松。”
“所以器具无好坏,重点在人如何利用,知不知道节制。那位把小木人带到课堂的小同学,明显就是家长管教不严,孩子自制力也不足。”
“再比如……”玉录玳笑,一脸求教地看着先前带头诘问她的那位工部员外郎:“李大人已近不惑,一定看过春*宫*图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我来了,带着略微迟到的更新着急忙慌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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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数得
疑问的句子, 肯定的语气。
一脸我都知道,你无需否认的样子。
生叫在场诸人看向李员外郎的目光都渐渐别有深意起来,直看得他如坐针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满满不堪受辱:“你你你, 胡说八道,有辱斯文。简直,简直无耻之尤!”
玉录玳双手插肩抱胸而立,笑得极为肆意:“啧啧啧,我不过是问了个常识性问题, 李大人何故恼羞成怒, 一脸的士可杀不可辱啊?”
“就才疏学浅如我, 也知道那玩意儿是嫁妆、是年画,还可做辟火之用。既可解小夫妻蒙昧, 合双方父母祈子之用。还可使火德嫌弃,从而避免火灾。正正经经的好工具,到了李大人眼里却如同什么阿堵物般,提一提都有辱斯文般。”
“明明你都至少不惑, 肯定结婚生子, 说不定都给儿子赠送过启蒙画册了。偏偏提起这辟火、教辅的工具还这么一脸不堪受辱。”
“咦,果然淫者见淫!”
咕咚, 是李大人终于不堪重负,直接倒地的声音。
玉录玳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忍,可想想那货步步紧逼, 恨不得要置她于死地的嘴脸,她又分分钟冷硬了心肠。刚想张嘴再说点儿什么, 为自己洗个白的同时再给对方一刀子。几道身影就蹿到了她前面,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玉录玳抬眼一瞅, 太子、庄亲王、五阿哥、索额图,还……
还有四阿哥?
玉录玳懵,着实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里得了这位冷面王的青眼,叫对方左一次又一次地回护于她。不过,滴水之恩当报之涌泉。这份情儿,她记下了!
刚默默把‘恩人’们扫视了一圈儿,结果……
玉录玳就发现这几个叫太医的叫太医,探呼吸的探呼吸。看着老老实实,犹如背景板的五贝勒还悄悄一脚踩在了李大人的腿上。
啊地一声痛呼传遍大殿,可怜的李大人就被坐实了装晕试图讹上襄格格的罪名。
委屈屈告状无门的那种。
毕竟玉录玳有几位大佬撑腰,龙椅上那位也被她一个校长名头给贿赂的明明白白。看到自家儿子出手都跟没看着似的,反倒把李大人那个苦主给治了个御前失仪。
哦,还有空口鉴奸商,凭白诽谤和硕襄格格名誉。
数罪并罚之下,可怜的李大人不但被罚俸半年,还从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变成了正六品的工部主事。就这,还是和硕襄格格网开一面,念着他好歹十年寒窗,走到如今也算殊为不易的份儿上!
害人不成反被收拾,还得跟凶手陪着小心说感谢……
李大人眼泪汪汪,委屈逆流成河。
偏他最敬重的明相不但没有丝毫安慰,还狠狠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嫌弃极了他的不中用!
李大人:……
他也是真没想到,和硕襄格格会那么剑走偏锋,不按套路出牌至此啊!
对此,康熙也是极为头疼。只庆幸有姓李的这个反例在,列位臣工都怕被戴上顶淫者见淫的大帽子。竟是满朝静寂,没人拼死力谏声讨玉录玳的礼仪问题。
但他还是觉得,玉录玳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为出奇制胜什么都敢嘚嘚是病,得改。当然身份问题,他与太子、太子妃都不好出面,只能劳烦皇额娘。
仁寿宫
刚被转述了事情经过的太后娘娘也双眉紧锁,一脸不赞同地看着玉录玳:“你说你,就那么几个跳梁小丑而已,还用得着你亲自上手?太子、索额图、庄亲王他们都在前朝,哪个说一句不比你跳脚喊半天强!你啊……”
太后一想想被皇帝儿子转述的那些个虎狼之词,就忍不住抬手戳上了玉录玳脑瓜门:“赫赫金銮殿,居然就大放厥词。你说你,拿什么打比方不好呢?”
“嘿嘿。”玉录玳赔笑,心说别的哪有那么震撼、那么好效果?这出其不意的,都把李古板给气厥过去了呢!
生生打乱了对家的后续一系列计划。
又给琳琅阁打了波儿软广告,相信自今日后,玻璃镜的销量必然会达到一个新高峰。还在批量制作中,眼看着就能面世的眼镜也能一炮而红。毕竟这会儿没有电,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们只能就着昏黄的油灯。
长此以往,能没点视力问题?这中间的潜在用户群多着,不比爱美女士对镜子的需求量小!
越想,玉录玳越觉得这波儿简直一举数得,妥妥稳赚不亏。
不过真相什么的,就不必跟太后多说。这会儿她只适合以手遮脸,无限懊恼:“娘娘别恼嘛,我……我也是情急失言。谁想着好好的开个店,还能弄到被满朝文武攻讦的地步啊!”
“我光棍一条倒还好,连累太子妃甚至太子可怎么办?”
“您没在场,不知道当时那个剑拔弩张的场面。我当时就好像被逼到了悬崖边的小白兔,哪儿还管手边是个什么藤?只抓紧了,别叫自己粉身碎骨还连累至亲之人就是好的!”
那一脸真诚又心有余悸的样子看得太后心头一暖:“你啊!那也不该……哎,算了算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是徒劳。回头秋狝,你随哀家一起去吧。哪么豁出去哀家这张老脸呢,也从蒙古王公中扒拉出个巴图鲁来。”
“管不叫你保住了生意,却没有了名声,甚至连以后姻缘都耽误了。当然,你要是嫌弃草原不如京城繁华,蒙古巴图鲁不如八旗子弟多情。也可以私下里自己多瞧瞧看看,有适合的,哀家替你懿旨赐婚。”
!!!!
玉录玳惊呆,真恍若雷劈。
心里却还有股子酸酸软软的感动,自打父母相继离世后,再没有女性长辈这么真诚又不带半点目的的关心她。
让她恍然间,有种重新回到母亲怀抱的错觉。
就想把自己埋进对方怀里,好好地撒个娇:“娘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仁宪最喜欢孩子,偏她少年入宫,一生无宠无子。康熙倒是怜她膝下荒凉,特将宜妃所出五阿哥与德妃所出五格格抱到仁寿宫,交予她抚养。但宫规森严,阿哥、格格从小就被教导得规行矩步。行走坐卧间,都如同尺子量过一般。
再是孺慕她这个祖母,也断断不敢如此无状。
陡然被扎进怀里,仁宪整个人都一僵。待看到玉录玳眼角眉梢之间满满的依恋、亲昵时,她这心里又如被暖水泡过般。
暖融融的,无限熨帖:“这就好了啊?那回头哀家帮你找个好夫婿,以后小两口和和美美,恩爱无极,你还不得把哀家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
生怕老太后上来媒婆瘾,真个给她来个乱点鸳鸯谱。
玉录玳赶紧从她怀里钻出来,一脸认真:“娘娘有那个心,玉录玳就已经铭感五内了。行动就千万不要,至少暂时不要!我……还不想刚从一个坑里爬出来,又火速掉进别的坑里去。尤其……”
“尤其我那可怜的姑爸爸尸骨未寒,今儿臣妇奉旨进宫、按品大妆都没免得了被人说嘴。若果真议婚,甚至另嫁,还不得被这天下读书人喷成筛子?”
说起这个,太后就乐:“你都能在大殿上说……还怕被那帮子酸丁口诛笔伐?”
“怕倒也不至于怕。”玉录玳笑:“但是没有必要嘛!府中诸事要打理,琳琅阁种种得看顾,还有爱国义学的相关筹备。我都深悔爹娘没多给生几双手了,哪儿还愿意把精力浪费在那些个酸丁腐儒上呢!”
好吧,这个理由很玉录玳。
强大到太后娘娘静默许久,硬是没找到合适的语言来接这个话茬儿。只得对她反复叮嘱:“知道你忙,但,咱们女人的好年华就那么几年。你还年轻,断断没有为个畜生不如的玩意儿赔上一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