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妈妈生我的时候特别不容易,生了一天一夜。他给我说我的生日就是妈妈的受难日,所以之后每次我生日我也会给妈妈准备礼物。”
小女孩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心下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闷闷的。
“……你说得对,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不过没关系,妈妈不在了,我还有沉鹿。”
“我要把之前没来得及给妈妈的那一份,加倍给她。”
那边的白月初听后一顿,刚斟酌好语句想要安抚沉呦呦几句。
那边浴室的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沉呦呦给白月初说了句再见后,连忙挂了电话。
沉鹿用毛巾擦了下湿漉漉的头发,余光刚好瞥到了沉呦呦垫着脚把座机给放上去的动作。
“和谁打电话呢刚刚?”
“和月初呢。给她说下周可以去吃那家菜馆,她可高兴了。”
少女也没再问什么,只是走过去往阳台那边透透气。
刚才浴室里闷得慌,有自然风吹着的地方舒服些。
沉呦呦看了连忙倒腾着小短腿跟了过去。
“沉鹿,我帮你擦头发吧。”
“果然美食对你才管用,你少有这殷勤的时候。”
沉鹿以为沉呦呦是因为自己下周要请她吃好吃的,小女孩这才主动提出要给自己擦头发。
她将干毛巾递给沉呦呦,坐下配合着对方的萝卜头身高。
“别太用力,上次差点儿没把我头发给扯下来。”
“不会的,我这一次会很温柔的。”
沉呦呦仔细得给少女擦着头发,擦了好一会儿等到没怎么滴水了。
又拿了吹风机过来。
热风擦着耳边,呼呼作响。
小女孩用手指将沉鹿的头发给拨开,神情很是专注认真。
沉鹿对面是一面落地镜,她稍微抬眸便看得到沉呦呦。
“今天话怎么这么少?”
“因为要去吃那家私房菜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小女孩用手摸了摸沉鹿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后。
她拿着木梳子仔仔细细地梳理着。
“沉鹿,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呀?有什么不好的你给说,我一定改正。”
“……沉呦呦,你殷勤一点可以,殷勤过头了我反而受不了。”
沉鹿觉得今天的沉呦呦太反常了,她不大适应。
“你是不是刚刚在我洗澡的时候又弄坏了我什么东西?”
小女孩听后眼睛睁得老大,张了张嘴下意识就要大声反驳。
然而想到了什么,她硬生生忍住了。
“……没,我没干坏事。”
“我就是想努力对你更好一点。”
沉鹿觉察到了小女孩的哭腔,抬眸看见她鼻子红红的。
她一愣,伸手将她捞在了自己怀里。
“大晚上良心发现了?嗯?”
“你到底说不说嘛?要是不说我就睡觉去了。”
她笑了笑,将下巴轻轻放在沉呦呦的脑袋上蹭了蹭。
“你需要改正的坏毛病太多了,我怕说一晚上都说不完。”
沉呦呦不满地挣扎着,准备从沉鹿怀里跳走回屋子里不搭理她。
见她闹小脾气了,沉鹿稍微用力将她给圈牢在怀里。
“我这都还没说就不想听了?”
“……你都这么说了,肯定觉得我哪儿哪儿都不好。”
“是啊,你比起白月初,还有唐羽微的确算哪儿哪儿都不怎么好。”
少女声音很轻,羽毛拂面一般。
“可是有什么用呢,她们再好也不是沉呦呦。”
“所以不要总想着改正,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没做好,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我不是别人,你不用想着讨好我。”
“更何况在我眼里,你足够好,也值得更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顾铤当天从顾芸那里得知了陆谨行的心仪对象是沉鹿之后, 怎么解释都没法子, 被老叶爷子结结实实揍了一顿后还被罚去了祠堂跪着思过。
原本暂定隔天返校回淮城的计划又被搁置了。
老爷子说他心思不端正, 去了学校也学不进什么东西, 倒不如在祖宗面前好好忏悔发思几日。
少年这段时间乖乖在部队被操练了好些日子, 好不容易达到了入队标准, 这才得了允许可以回淮城了。
结果因为这档子事情又给生生扣留了几日,他气得着实不清。
但是没法子, 他对上老爷子只有认栽的份儿。
然而他心痒痒着想要早点离开,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
最后实在没办法,夜里他偷偷让管事的爷爷帮他把手机拿了过来。
顾家唯一能够让老爷子动摇想法改变主意的也就是他那位刚回国的小姑姑。
小姑姑在得知了这件乌龙巧合事后,笑得险些从沙发上掉地上。
缓了好一会儿忍着笑答应了之后给他求情,老爷子这才提前将他给放回了淮城。
顾铤回淮城的时候没立刻返校,而是先跑去了陆家找了陆谨行,说着什么想要和他公平竞争。
当然,最后他别说什么公平竞争了, 和陆谨行站一起,他连自信都要被挫没了。
晚上时候他灰溜溜的回了在淮城租的那栋独立公寓,结果刚到门口便看到了拎着几盒小龙虾还有啤酒的顾芸站在那里。
“你应该早就到淮城了啊,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又去哪里鬼混了?”
女人笑了笑, 踩着细高跟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顾铤。
“你拿着,钥匙给我。”
顾铤将东西拿上, 把钥匙递给对方的时候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小龙虾。
“你来我这里该不会就是请我吃小龙虾的吧?”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大餐呢,老爷子最疼你了,你手上零花钱那么多, 结果这么抠门儿。”
顾芸将门打开,一边拿着备用的拖鞋换上一边眼眸带笑地扫了少年一眼。
“我老爸是每个月给我打了不少钱,不过你姑姑是大人了,自己会挣钱。”
“再说了,我抠门儿不抠门儿得针对人。像你这样不知恩图报的,我可不破费。”
“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要不是你多嘴给老爷子说这些他会知道吗?我被揍了还被关祠堂了,怎么想也是你的错吧。”
顾芸挑了挑眉,没有对少年的抱怨和指责有多生气。
她视线淡淡瞥了对方一眼。
“……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没说对吗?”
“顾铤,你今儿是吃炸药了?怎么脾气这么臭?”
少年从刚才走过来时候顾芸就远远瞥见了他脸色不大好,现在说话也是夹木仓带棍的。
她也就说了一两句,对方叭叭叭能给回十来句。
“应该和我爸没关系,毕竟我爸打你罚你也不是一两次了,你早该习惯了才是。”
顾芸脑子转的快,随便一推测下前后便能够大致猜出些什么来。
“是今天回淮城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怎么?别说京城了,淮城这片地还有人能够欺负得了你顾小爷的?”
女人说着拍了拍顾铤的肩膀,语气带着些安抚意味。
“来,给姑姑说说,是谁惹到你了今儿姑姑在,一定给你讨回个公道。”
“陆谨行,你能给我讨回公道吗?”
“……那你还是忍着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顾铤听了对方这话后不满地“啧”了一声,然后进门将东西放在茶几上。
放东西的声音不大,只是啤酒罐有些重量,放上面时候“啪”的一声很是清晰。
女人洗了个手出来,戴上塑料手套就开始剥虾吃。
“在沙发上坐着凹什么造型啊,快来一起吃啊。这么多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她招呼他过来一起吃,然而顾铤情绪还没过去,显然没什么兴致来吃什么小龙虾。
他看着顾芸手上的红油,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你赶紧吃,吃了要走就走,不走就睡隔壁那个屋子。”
顾铤租的这件公寓空间挺大,里头有三四个房间。
有时候朋友来他家里玩游戏经常玩通宵,回不去了便在这里睡下了。
因此床铺什么的都铺好的,前几天刚清洗过。
“诶,你这就不对了啊。你姑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看看你,你怎么这么冷淡呢?太伤姑姑心了。”
“我明天要上课,没时间搭理你。”
“瞧瞧,你是把我想多蠢,现在都敢拿要上课的借口来搪塞我了。”
顾铤这个成绩,天生不是读书的料。
棍棒加糖果都给一并使了,也没见他学进去多少。
顾芸语气带着调侃,不慌不忙的将手中剥好的一颗小龙虾放进了嘴里。
“我说你啊,你好端端的干什么去找块铁板踢?”
尽管她不知道顾铤干了什么,不过就他那个简单直白的脑回路,她一下子就能猜到。
他现在这么不爽,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情敌是陆谨行。
是个他没办法撼动的高山。
这种巨大差距,再加上顾铤处于的这个躁动叛逆的年龄段上。
的确能够让他烦躁好长一段时间。
“我知道我估计没戏了,但是陆哥说话太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