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皇的开学考会比开学提前个两天,你别忘了时间。”
“到时候来了给我打个电话吧, 我带你们进去。”
他其实还想要问问沉鹿有没有打算给沉呦呦报什么兴趣班。
只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暑假, 他这么问有些扫兴。
于是只得挑重要的嘱咐几句后,这才上了车。
开车来接陆谨行他们的还是老周, 他见着沉鹿时候没有多意外。
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后,这才转着方向盘往古镇外开走。
“沉鹿腿是不是受伤了?我看她站着的时候右脚都没怎么用力。”
林言洲系好安全带,听到对方这话后叹了口气。
“昨天不小心磕碰到了石头, 淤青了一块。”
“揉开淤青了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余光看了一旁陆谨行一眼。
林言洲当时没怎么看清楚,怎么揉的揉的如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陆谨行微微颔首,引来了老周的目光。
“陆先生,你给揉的?”
“嗯。当时沉鹿外婆也没回来,我就帮擦了药酒揉了淤青。”
他说着总觉得对方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我揉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没,没问题。”
尽管很惊讶可老周还是很好的掩藏住了心底的情绪。
他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低垂着眉眼的陆谨行,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了一句。
“言洲啊,你说沉鹿那腿上饭淤青昨天磕碰到的啊?”
“是不是你们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没瞧见?按理说淤青都揉开了,她站着的时候怎么看着还是挺疼的样子。”
老周的小孙子十分活泼, 在家里玩的时候经常会磕碰到桌角什么的。
一般他帮着擦了药酒揉开淤青后没过多久小孙子就活蹦乱跳起来,也没多疼了。
所以他觉得有些奇怪,多睡询问了一句。
“是那淤青有多大?”
“也还好,大概这么大。”
林言洲用手给老周稍微比划了下,这让老周越发觉得疑惑。
“那不应该啊,怎么过了一天还这么疼?”
老周说着的时候没注意到后面陆谨行微变的神情,只顾着嘀咕。
“也可能是体质问题,有的人皮肤薄对疼痛比较敏感……”
陆谨行薄唇微抿,视线不大自在地往窗外看去。
他想起昨天自己见沉鹿没什么反应,以为是自己力道不够,就一直一点一点逐渐递增着。
“和这些没关系。”
“……应该是我下手太重了。”
老周听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看着身后男人半晌,而后叹了口气。
“陆先生不是我说你啊,这种事情你应该是最有经验的,怎么搁你这里反而弄巧成拙了呢?”
这话让陆谨行很是莫名,他微皱着眉。
“什么意思?我也是头一次帮人弄这个,我能有什么经验?”
“是,这个是头一次没错。可在控制力道上我觉得陆先生你应该挺熟能生巧的啊。”
“我之前听许重辞说你揍哭他好多次,我以为你已经打出经验了知道轻重的。”
老周说这话也没什么恶意,就是调侃。
他知道陆谨行不会生气,又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没忍住想逗逗他。
陆谨行沉默了一瞬,这才明白过来对方口中的[有经验]指的是什么。
“……我没真揍他。”
许重辞和林言洲虽然是兄弟,但是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以说林言洲有多懂事早熟,对方就有多调皮捣蛋。
但是许重辞再不听话陆谨行也没真的上手过,大多数时候他只要稍微板着张脸对方就会收敛。
有时候许重辞太虎了,陆谨行也只是吓唬吓唬他。
手刚抬起还没落下,对方就已经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了。
“这样啊,看来是那小子夸大其词了。”
老周听后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许重辞会这么说,他笑了笑。
“不过陆先生,你不怎么讨男孩子喜欢,倒是挺讨女孩子喜欢的。”
“我以为沉鹿妹妹会很怕你的,结果她反倒比许重辞还亲近你。”
刚才陆谨行要离开的时候沉呦呦还拽着他的依稀有些舍不得。
想到这里他眼神柔和。
“之前还是怕的。”
“只是她容易满足,几颗糖就能收买。”
老周瞧着对方神情温和,这才顺着继续说了下去。
“也是,那小女孩和许重辞不一样。”
“人啊,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拥有的越多就越不容易被打动。”
他很少说这些话,像是感叹什么。
不过点到即止,一两句就揭过。
“对了陆先生,你一会儿要先回公司还是家?要是你先回公司的话我就先把言洲送回家,这样也不用到时候绕远了。”
陆谨行下意识想要开口说公司,只是他想到许重辞这几天一个人在家。
比起先回去处理事务,他更担心小男孩将家里搞得个天翻地覆。
他在家里的时候还能管管,他这几天离开了那就真成了许重辞一个人的天堂了。
“先回家看看。”
“得嘞。”
从秋林古镇开到淮城用了快两个小时,因为是假期,回去时候又不巧碰到了堵车。
这么来回折腾着,陆谨行他们到家的时候都已经两三点了。
“陆先生,你回来了。”
阿姨正在打扫房间,听到外头的声响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
她接过陆谨行的外套挂好,见男人一进屋下意识扫了一下客厅那边。
“你找重辞少爷呀,他现在正在楼上钢琴室上课呢。老师刚来。”
陆谨行听到对方这话后这才掀了掀眼皮看了下墙上挂着的时钟。
两点四十,刚上课十分钟的样子。
“他这几天有没有按时睡觉?有没有抱着游戏机不知道撒手?”
“这个……”
女人明显犹豫了一下,低头避开了陆谨行的视线。
“看来我临走前叮嘱他的事情他一样都没做到。”
“也不是都没做到,重辞少爷每天还是有按时吃饭的。”
陆谨行沉默了一瞬。
要不是看着女人笑得一脸欣慰,他可能都要以为对方在反讽了。
“我不觉得他这一点有什么好值得夸赞的。三岁小孩都能自己吃饭,他都七岁了按时吃饭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他这么淡淡说了一句,算是提醒对方不要太娇纵许重辞。
女人也知道小男孩不怎么让人省心,于是也闭上嘴没有再说什么。
“陆先生,你们吃饭了吗?要是还没吃的话我这就去厨房给你们弄。”
“不用了,我好不太饿。你要弄就给林言洲煮一点吧,我还有事得先回公司了。”
“诶,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大夏天的虽然天气热没什么胃口,可这都快下午三点了,多少也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呀。”
如果说是别人这么说陆谨行可能不大会搭理。
阿姨来陆家工作也有六七个年头了,从陆谨行创业到现在。
这么长时间,他早就把对方当作半个亲人了。
见对方这般关心自己,陆谨行稍微看了下时间。
发现并没有特别赶后,这才叹了口气坐回了沙发上。
“这就对了嘛,这几天去秋林可能都没怎么吃好吧。我看着你都瘦了一圈了。”
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去。
“你们在外面看会儿电视,我马上就好。”
陆谨行闲着也是闲着,习惯性伸手从一边放杂志的书架上拿了一本翻开起来。
窗外阳光明媚,透过轻薄的窗帘落在了他的身上。
林言洲正在一旁削着苹果,削的很长很薄,一点儿也没断。
削好后他将苹果分成几片,抬眸看了一眼正在看杂志的男人。
“小叔叔,你吃苹果吗?”
小少年说着已经将苹果递了过来。
陆谨行见了伸手准备去拿,结果手刚碰到那片苹果。
楼上骤然一阵魔音入耳,给林言洲吓得手一抖,苹果也一下子掉在了地毯上。
阿姨刚洗好了一串提子从厨房端出来,瞧见两人吓了一跳的样子。
她笑了笑,觉得他们有些大惊小怪。
“小少爷在上面练琴呢,从前几天就开始练了,你们听,是不是特别有气势。”
陆谨行微皱着眉,听着上面杂乱的钢琴声还在响着。
“你说他一直都这样练琴的?”
“也不是,之前还挺温和的。不过从陆先生你们走了之后小少爷就特别有精神,练琴的时候也比最开始时候要有得劲儿多了。”
女人越说越觉得骄傲自豪,就好像自己的崽子懂事成长了一样。
“虽然我听不懂他谈的什么,但是年轻人还是有朝气得好。之前他练琴总没精打采的,现在好了,这么一弹就一两个小时,精气神什么都有了。”
“……之前是没精打采,现在改为应付了事了。”
陆谨行沉着脸色将掉落在地摊上的那块苹果捡起来,然后起身往楼上走去。
林言洲瞧见了也连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