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也有特殊情况了,可她记得苏家可是彻彻底底的文官啊。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就算是看过小说的苏芙,也不知道苏家大小姐居然是会武功的。
苏芙想躺在床上,主要是因为刚刚被吓着了,现在缓过来之后脑袋一阵阵地发晕,腿也是软的,她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在喊她,那是个姑娘的声音。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火红的花海中,或者说是在花海之下,一棵一棵的木棉树竖立在她身边,重重叠叠的火红色花朵像是漫天的火烧云一样,厚重地压在她的头上,那些花组成的火焰在枝头上立得顽固却又好像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烧到她身上来了。
苏芙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是个披散着头发,一身红衣的姑娘,姑娘静静地站在花开得正盛的木棉树下,恬静地微笑着看着苏芙。
苏芙往前走了几步,她看清楚了那姑娘的脸,那姑娘的脸和自己如今的脸一模一样。
姑娘的红裙在地上铺散开来,那裙摆似纱非纱,更像是红色的雾气,朦朦胧胧的,她衣服上有繁复的金饰,金色的细长流苏没入裙摆的褶皱中,一点踪影也无。
她的衣服和花朵颜色相同,几乎融为一体,连带着她这个人也不怎么真实。
“我是苏芙。”红衣的姑娘笑着,“我就是你身体原来的主人。”
苏芙一时间不知是进是退,她愣了一下:“你是来要回你的身体的吗?刚好,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她没打算告诉原身之后的剧情,她最多只会提醒一句多加小心。
红衣姑娘笑着看着苏芙,可苏芙总觉得那双眼睛里闪着泪光,红衣的姑娘微微歪着头,看了苏芙很久,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回不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那我在另一个世界的身体怎么办?”苏芙这才有些急了,“难道我那个身体会死掉吗?我还有家人和朋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苏芙说话的时候,她头上的花枝也跟着她的怒火上下乱晃,红云像被狂风吹着一样,几片火红色的花瓣飘飘扬扬,落到地上。
“天命如此。”红衣姑娘拢着手,广袖垂地,“我会把自己的记忆给你,希望对你有帮助。”
姑娘话音刚落,一大片不属于苏芙自己的记忆潮水般涌入了她的脑袋,她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乱成一团。
她看到那红衣姑娘的身影越来越淡,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了,苏芙急忙伸出手喊道:“等等!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来不及了,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红衣姑娘静静地看着苏芙,“我只是个人间过客,马上就要走了。”
苏芙强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那姑娘消失在了她面前,只留下一句:“多珍惜眼前之人吧。”
苏芙眼前一黑,她大喊一声,猛地坐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戏台上唱戏一样的大花脸。
君玥眨巴着眼睛:“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如果要珍惜的是这样的眼前人,那还是算了吧。
苏芙面无表情想着。
作者: 我大约会在三万二左右时停更两天,压字数赶个榜,放心,我上榜之后会补回来的。
第8章 吃鸡
苏芙躺在床上,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古怪的梦,脑子里乱糟糟的,语气也不怎么好:“王爷来看什么?”
她的视线从君玥的脸上往下移,毫不意外地看到君玥今儿又穿着一身绿油油的女装,那领口是交叉的,开得有些大,露出了里面雪白的里衣,在这个时代是极其不雅的穿法。
“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君玥脸上都是厚厚的脂粉,两坨胭脂盖在他的脸颊上,看起来滑稽得很。
苏芙从床上坐起来,君玥向外面喊了一声,一个侍女端着方形的大托盘进来,暗红色的托盘边沿描着金华,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三卷不同颜色的绸缎。
“马上要入夏了,应该要做夏衣了,”君玥站起来,招呼侍女过来,“宫里送来了布匹,你看看做什么颜色的。”
“王爷怎么想起来给我做衣服了?”苏芙奇怪道。
“你请珮珮吃饭,珮珮就给你做衣服。”君玥哼哼唧唧道,“宫里送来的绸缎又滑又舒服,珮珮好喜欢的,要不是看在你请珮珮吃饭的份上,珮珮才不舍得把这绸缎给你!不过你只许选一个!剩下的我还要做呢。”
苏芙听君玥的自称听得脑袋疼,身材如此高挑的男子用女孩子的自称,怪异得很,的亏是自己忍性好,不然非得笑出来不可。
苏芙一眼就相中了那卷朱红色的绸缎,手伸了一半,正要指那个朱红色底金丝绣着祥云仙鹤的,突然想起自己只是个侧妃,没有资格穿朱红色,另外两个颜色,一个是嫩得能掐出水的天青色,这种清纯颜色自己穿了肯定不好看,于是她就指了指那卷浅紫色的绸缎。
君玥是清楚地看到苏芙的手半路改了方向,他垂下眸子,把情绪都藏进了眼底。
“这紫色的我瞧着喜欢,王爷就赏这个与我吧。”苏芙笑着。
君玥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意思,随口说了一句:“那就这件吧,过几天会有工匠来量尺寸,等衣服做好了刚好入夏。”
他很是潇洒地向苏芙一挥手:“那珮珮就走了,珮珮要去花园骑小竹马呢!”
他没有给苏芙回答的机会,跟风一样就消失在门口了。
兰雪见人走后,走到苏芙跟前笑道:“奴婢方才看了,那绸缎上的花纹是上好的蜀锦,料子也神奇,在阳光底下一照,走起来那绸缎上跟有水流一样,漂亮又耀眼,名为湖面锦,这种料子夏日穿最好不过,柔软透气,据说每年宫中都得不了几匹,没想到王爷会拿来给您。”
“咱们这王爷心思倒是好的。”兰雪又加了一句。
苏芙挑眉看她:“你懂的多。”
兰雪面上露出羞涩:“入府的时候嬷嬷教的,说是能分辨衣服料子,就能分辨人的地位,不会坏事。”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不错。”苏芙从床上起来,“说起来也巧,我刚被人嘲笑衣服旧了,就有人赶上来送好料子,真是雪中送炭。”
兰雪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侧妃娘娘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怎么话的调调如此奇怪?
苏芙如今已有了原身的记忆,比以往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说苏家其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又比如说原身虽然是嫡女,在苏家却是被捧杀得过了头。
她如今是知道了,苏芙的这一身武艺,都是躲着人偷偷练出来的,每年夏日对外宣称是和嫡母去别院避暑,其实是被嫡母带去见了世外高人,被训练了一夏天的武艺。
嫡母只说是为了自保,可是以苏家的地位,怎么可能连嫡女都保护不好呢?
就算有了原身的记忆,却还是能发现许多不合常理之处。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苏芙再去厨房的时候,鸡已经料理好了,按照她的吩咐,鸡肉被放在一个大碗里,用生姜和酱油米酒腌制着。
苏芙先煮了米饭,抓来一点生粉,扎起袖子洗干净手后开始搅拌鸡肉,等差不多腌制好了,在冷水中飞快地过了一遍,涮走渣子后就放进锅里炒糖色,她口味比较重,下手也很,干辣椒放了四五个才停手。
她在现代时是一个人住,喜欢捣鼓菜,久而久之就练出了一身好厨艺,她换了把轻一点的刀,飞快地切着青椒,手都快成了残影。
把配菜放进去后,苏芙按照自己的口味放好调料,盖上盖子后,叼着筷子满屋子找冻豆腐,她蹲下来翻柜子的时候,反应过来,这个时代连冰箱都没有,夏天能翻出点冰块去暑就不错了,哪里会有冻豆腐喔。
可惜了,没有冻豆腐的黄焖鸡是没有灵魂的。
苏芙叼着筷子靠在灶台边,回味着不知何年何月吃过的冻豆腐,她还记得,黄焖鸡里的冻豆腐,只需要轻轻一咬,喷香的汁水带着豆制品的香味就四溢开来,还没嚼两下,那豆腐就在嘴里化开了。
她把自己馋得快哭出来了。
因为没有冻豆腐而热泪盈眶的苏芙把头转向厨房门,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身绿油油女装的君玥,君玥手上还拿着两个通红的苹果。
大红配大绿,虽丑也喜庆。
苏芙看着喜庆的君玥,明白这人是来蹭饭的了,她把嘴里的筷子拿下来:“来得不巧,还有小半个时辰。”
君玥点了点头,抱着红苹果就进了厨房,他递把其中更大更红的一个递给苏芙,苏芙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放桌子上了。
两个人待在厨房里,什么话都没说,苏芙抱着臂膀发呆,不时去揭开锅盖翻炒一下,免得鸡肉炖糊,君玥就抱着苹果发呆,互不干扰,倒也和谐。
苏芙算着时间,待外面打更的报了时间之后,米饭熟了,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的香气,苏芙看到君玥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喉头清晰地上下滚了一下。
没想到君玥还是个吃货。
不过他的智商犹如孩童,嘴馋也是正常的。
她熄灭了煮饭的火,盛了一碗饭,君玥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自己也盛了一碗,苏芙拿着抹布去揭开炖鸡的锅盖,热气和香味扑面而来,她用筷子从里面夹出一块鸡肉,看到一边君玥眼巴巴地盯着,心里好笑,把鸡肉递到君玥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