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音:“……”
她是洋葱吗?又要被剥皮了。
庄沢:“所以不管是陆云轻,还是宁和音,都不是真正的你,对吗?”
被扒了马甲的宁和音拒绝沟通,并摆出一副臭脸。
“你……”庄沢的手搭上她,垂眸望她,“来自千年之后,对吗?”
宁和音:“……可以说是。”
为了避免给庄沢造成更大打击,宁和音决定充里的未来人。
“千年后的世界,真像她说的那般吗?”庄沢问。
宁和音点点头,“更夸张的都有。”
庄沢:“那人……”
“大人!”晏明轻轻跃上屋顶,拱手道,“那小姑娘已安排送回府了,大人您可知道?卑职方才从她口中听闻,那千年之后的人,个个都有一丈高,生得三头六臂,肤色比煤炭还要黑,那头发丝一根,都能有大人您小拇指粗细……大人您说,厉不厉害?”
庄沢:“……”
宁和音挤出笑:“那小姑娘,我看就不用带回去了吧?人家也是见到银子高兴,才一时晕了过去,要是你把她带回府里,不是更让百姓们有得说闲话?”
庄沢:“……好。”
之后的他,陷入了沉默寡言的境地,就连回到府里,两人一道用午膳时,都是垂着眼不说话。
狗屁爱情!
原来狗太监也是个肤浅的人,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真爱!
宁和音在心里生气吐槽完,把小黄文从怀里摸出来,摊在大腿上偷偷盯着,看到还是空白一片的最后一页,松了口气,寻思着吃完饭要不要试试,直接用三味真火给它烧了。
妈的,成精了都。
“别看了。”庄沢忽然道。
“凭什么不让我看?”宁和音还在郁闷头上,“我们那的人都兴吃饭时看书,一手拿着书,一手抓一个像你们这么大小的人,一口一个崩嘎脆,一餐都要吃好几个,那滋味别提有多……”
庄沢面色不改,把刚才垂着眼挑完刺的那块糖醋鲤鱼,夹到了她碗里。
宁和音嘴巴停下愣住,庄沢抬眸波澜不惊道:“先吃饭,吃完了,还想吃你们那儿的,那再让你吃。”
宁和音惊掉了下巴,“你说让我吃啥?”
庄沢:“吃你们那儿的。”
宁和音:“我们那儿的啥?”
庄沢:“你们那儿的人。”
宁和音更懵:“那这人在哪呢?”
庄沢终于不再风轻云淡,高鼻下的薄唇微抿,桃花眸子轻挑不悦,语调略沉:“除了我,你还想吃谁?”
轰!
宁和音的脑袋被轰成了渣渣,一片灰都不剩。
庄沢夹起块鲤鱼塞自己嘴里,漂亮透彻的眸子染上些许笑意,嘴角微提的弧度都显得诱人,糖醋汁粘在唇畔,鲜红的舌尖一舐,随意之极,却勾得人要命。
薄唇上,只留下一片水润,庄沢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宁和音脑海里,自动给眼前的庄沢配上了台词: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于是她忍不住出声:“你好骚啊!”
庄沢的脸色变了。
由白变红,眼眸微睁,唇嚅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宁和音:被气到了?
她脑袋里还在循环播放那句话,她用筷子夹起鱼塞自己嘴里,装作漫不经心低头看书。
书翻开的还是最后一页,不过这回,却不同于先前的空空如也——
庄沢与宁和音午膳,被鱼刺卡到,卒。
宁和音后悔自责,发誓永生不吃鱼。
后守孝三日,改嫁季明淮,某日,偶然发现他偷食鱼,伤心之后红杏出墙,因此引来一众美男,甘愿戒鱼只为爱她。
宁和音:草!
还他妈会先斩后奏了?
“快他妈拿醋阿!”她吼道,“越多越好。”
庄沢憋红着脸,宁和音等醋来了,直接撬开他嘴疯狂往下灌,灌了一瓶不够,接着第二瓶……
灌下去了后知后觉才发觉,其实醋没啥作用,全靠酸刺激得下意识呕吐,在大夫来之前,庄沢终于把那根大刺吐了出来。
宁和音眼睛红红的,一直忍着没说话,等到大夫和下人离开了,她才冲上去抱住庄沢,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抽着鼻子哭了起来。
庄沢感受到肩头的湿意,手不断轻拍着她的背,“好了,没事,不就是被鱼刺卡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过去了,你哭什么?”
宁和音哭得更厉害,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懂个屁!那鱼…鱼刺卡声门上了,要是再晚一点,你没命了……知不知道?”
或许前两次没有危及到性命,她还觉得无关紧要,但刚才那么小小一根鱼刺,都能随随便便要了他命。
九千岁……
也不过是被剧情主宰的脆弱的生命,只要剧情想,随时随地都能收回他的命。
宁和音哭得眼睛通红,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抓着他两只臂膀,吸着鼻子说:“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庄沢的手又在她背上顺了一下,温声道:“好,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不只是鱼……”宁和音强调,“所有尖尖的东西,会有一点危险性的东西,还有任何引起过敏的东西,都不能吃,也不能靠近你身边……对,对了,从明天开始,你别去上朝了,我们就呆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房间里的那些桌子角啊,全都包上,一个都不准露出来,还有枕头,换矮一点的,免得脖子卡——”
眼见宁和音越说越多,庄沢连忙阻止她:“好了,一根鱼刺就能让你杞人忧天,你们那儿的人,都是这么胆小的吗?”
“不许岔开话题!”宁和音恶狠狠道,“我说真的,你真不准出去,就陪我在屋里,要是你敢出去,就……”
庄沢抬眸:“就怎样?是休了我——”
“我不休你!”宁和音刚用高分贝的话怼完,转眼间眼睛又红了,干脆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说,“我…我自己……自己去死,你敢…敢出去试试?”
庄沢不明白她的恐慌由何而来,只能伸手抱紧她,一个劲的安慰她,用尽了前所未有过的耐心。
黄昏时分,哭声不止的人终于被哄睡,躺在床上暂时陷入了安静。
庄沢用手掩住鼻子,在茅厕门前的树下对晏明道:“吩咐下去,黎国那边加派人手。”
晏明诧异道:“大人,黎国那边……您暂时不去了吗?要知道,他们可都在等着大人,只等大人到了——”
“不必多说,”庄沢冷淡打断,“只管加派人手,观察好太子的一言一行,若有风吹草动,直接……”
晏明一激灵:“直接杀了?”
庄沢鼻子掩得更紧,眼眸微垂,冷声质问:“你还想再加十年?”
晏明眼一睁,一口气不停:“大人我知道了您的意思是先行拿下务必要用手段让他活着等到您来了再处置怎么样卑职聪不聪明若是聪明的话大人能否减……哎,大人!!!”
接下来的日子庄沢没有再出门,果真就按照宁和音话中所说,把房里所有能包的锐角都包了起来,确保整个房里没有一点危险性。
庄沢在案桌前翻看从宫中递过来的奏折,宁和音就坐在他旁边看故事书,那本故事书……当然就是神秘出现的小黄文了。
她紧紧盯着最后一页,脑子里的弦一刻也不敢松开,时不时看到庄沢目光瞥过来,就会装模作样翻上几下。
庄沢以为她爱看故事书,命人从藏书阁搬了许多本到房里,但她看来看去,唯独还是那一本,这让他匪夷所思。
“有那么好看吗?”庄沢放下手中奏折,又一次问道。
宁和音违心地点点头,“好看,太好看了,所以我总是忍不住二刷三刷四——”
“给我看看。”庄沢伸手从她手中拿过。
宁和音由着他去了,心想你看吧,反正你也看不懂。
庄沢的目光随着翻动的页数游移,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把一整本书从头翻到了尾。
他问:“我怎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宁和音:“?”
“哪里似曾相识了?”
“就好像……”
庄沢敛了敛眸,道:“是在看我们的故事。”
说着他修长如玉的指尖再次翻动书页,垂眸轻声道:“比如你看这最后结局,这个姑娘杞人忧天,将情人与自己关在密室,以为能躲过天劫,是不是似曾相识?”
“不过后边定然不同,他们的密室被锁死,因此被人蓄意放火活活烧死,而我们的房间,想出时便能出,也无人敢在府内纵火……不过说起来,为何是悲——”
“不对,原来还有一段,这姑娘的情人被救活了,可惜毁容,因此得到高人相助,改头换貌成了姑娘模样,接近可能是凶手的男人们,只为报仇,不过逢场作戏最终……生情?”
庄沢念到这里,表情跟被雷劈中了一样,“所以姑娘的情人,和其他男人们……顺遂……在了……一起?”
他放下书,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原来你喜欢看这种故事?”
宁和音抬头,默默望向外。
“我好像听到了啪一声,又好像……闻到了一点儿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