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谁呀——”听到敲门声,走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童。
郑柯阳与小天都未见过小童,猜想是附近村落里被赵叔找在的。
“咦?你们是谁?”
“小孩儿,赵叔这会儿可醒了?”
“还未醒,你们怎么知道我家主人是在午睡?”
“小孩儿,我姓穆,你去叫赵叔来,我这儿有个病人。”
小童面上一惊:“快些进来吧,我先带着你们去房间。”、
“不必了,我们认得路,你先去喊赵叔来吧。”
那小童点点头,小跑着去了。
引离秋进屋,把燕然搁好后,赵一培背手过来。
“你们俩可回来了,情况如何了。”
他先瞧了瞧郑柯阳,看他面色如常点点头又过来看穆小天。
“赵叔,你来看一看燕然的情况吧,他一直都在昏迷。”
赵一培却自顾自的拿起穆小天的手,开始把脉,好半天才说道:“受了内伤,需要调养,好在你也没什么事了,干嘛跑这么急过来。”
她露出一个苦笑:“我自是知道无事,这不是带过啦一个有事的吗?”
赵一培深深看了一眼她,才走到床前,拿起燕然的胳膊把脉,可是表情却越来越难看。
一旁看着的离秋有些慌:“赵神医,我家爷可是有什么危险?”
很少见赵一培在把脉后有这种表情,穆小天也慌了,难道说是燕然比他们想的都要严重不成?
赵一培放下燕然的手,答非所问:“你给他吃七宝丸了?”
“啊?……当时他昏迷不醒,而且他几乎算是没内力没武功,我这才给了他,难道说是吃了有副作用?”
赵一培用力的拍了床边的桌子:“有事的不是他,而是你!”
他从小没对穆小天红过脸,这么一下,把郑柯阳也吓到了。
“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还要我来说吗?心里这么没数,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么去,要不是想你们万一有事,七宝丸能救你一命,我会这么早就给你?”
意识到赵一培生气的真正原因,穆小天反而松了一口气:“赵叔,我只给了一颗,还有一颗在呢。”
“你当我没诊断出来你只给了一颗?”
“这不是还有两年时间呢吗?不着急,说不定就有别的解决办法了,您先看看这人,看看有没有事。”
“不看。”
“……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您说我不能不管他啊,赵叔……”
好半天,赵一培才又重新诊断。
“若真是不得了的大碍,方才我就说了,他倒是没有很严重的问题,扎几针,半个月内就能醒过来,再调养调养,与从前无差别,但这也归功于你那颗及时的七宝丸,不然真气入体他又毫无防备,冲击之下心脉尽断也是有可能的。”
穆小天赶紧陪着笑:“七宝丸您给的,这是赵叔又救了一条性命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行了行了,这浮屠我都留给你,别再让我操心就行。”
“嘿嘿……诶对了那他这针什么时候扎?”
“光说他,他是谁你还没告诉我。”
“唔也对,这是燕然。”
“就是三年前京城里,你被包养的那小子?”
旁边的离秋留下一滴汗,心道幸好燕然没听见。
第40章
天色渐暗, 一名小童端着炉子上刚煮好的汤药,小心翼翼的穿过院落。
“穆姐姐, 主人说没有空给你把药浓缩成药丸子, 让你每天喝汤药。”
看着小童乖巧的给自己传话, 再看看小童手里黑了吧唧的汤药,穆小天即使心中百万个不愿意, 百万个想骂娘, 对着孩子也张不了这个口。
“恩,阿乔乖,放着吧我一会儿就喝。”
阿乔把碗放在桌子上, 有用手试了试温度:“这会儿不热了, 穆姐姐你喝吧,喝完刚好我就拿回去了。”
“这个……姐姐一会儿再给你送过去。”
阿乔严肃起来:“主人说一定要我看着你喝完才行, 还说你是要命还是要一时的舒服?穆姐姐,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可主人说的时候很认真,为了身体好,快喝吧。”
被一个小小孩童这样教育, 她不好意思起来,一咬牙一跺脚端了碗灌了下去。
阿乔这才开心起来:“这样才好呢, 这药啊,主人吩咐我要给你煎上半年,以后我天天来,你习惯了就好了就不苦了, 我也生过病,药可苦了,可是病好了自己不难受的时候最开心了,就知道吃药只是苦那一会儿。”
忍不住揉了揉阿乔的头顶:“恩,我要是病好了,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那我先回去了,穆姐姐快休息吧。”
阿乔走后,穆小天运气调理了一番便休息了。
这几天的路程走的急,路上一直走休息断断续续感觉还好,真正躺在床上休息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都是酸软的。不到片刻,就睡着了。
另一边阿乔回到了赵一培哪里。
“穆姐姐让我放哪儿一会儿喝,我想着主人的话,就看着穆姐姐喝完才回来的。”
赵一培点点头,这丫头从小身体好,哪儿喝过什么药啊,这才惯了她这么一个一说喝药就推脱的毛病,必须有人看着才行。
“主人,这个人该怎么办?”
仍旧昏迷着在床上的燕然,此刻被一根根银针扎成了刺猬。他身下的被褥被冒出来的汗浸的透湿。
“去把外面的那个男人叫进来,帮他把身下的被褥换了,再把火上的两种汤药掺在一起混到桶里提来。”
“是。”
在阿乔跟离秋的帮助下,不触碰到燕然身后的银针帮燕然换了被褥。
把燕然身上的银针取下来,赵一培又找来了一张干净的棉布直接扔到了提过来的药桶里。
“浸透了拿出来给他擦身,擦三遍后把棉布铺到胸口。”
两人听吩咐,很快就弄好了。
赵一培再次取来银针,隔着棉布把银针扎入穴道里。
这次的扎针全在胸口,燕然昏迷中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感皱起了眉头,看到燕然的表情离秋激动不已:“神医,我家主子有知觉了。”
赵一培入完最后一针,擦了擦沾满药汁的手:“每日傍晚一次,每次都得过来帮忙,我这老的老小的小可忙不过来。”
离秋恭敬的点头:“那是自然的。”
又过了一刻钟,再依次把针拔了出来,赵一培才宣告完成。
“神医,我家爷这样,用不用派人一直守着?”
“白天守着,晚上还是去歇着吧,明日老时间,我先去休息了。”
“您辛苦了。”
该放下心的放下了心,该治病的也都开始治病。众人在花谷的这一夜,都休息的无比安稳。
五天后,花谷接到了一封快马而来的信件,是莫宗杰询问情况的信,这才让一群人想起来,还未给莫宗杰保平安。
也就在这天的中午,给他的信刚送出去,燕然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穆小天正准备给他喂药,在看见他睁眼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瞧着穆小天老半天,才轻轻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花谷,你在花谷,你受伤我们把你带过来让赵神医给你看病,你昏迷了快十天了,你刚醒先不要动,我去喊赵叔过来。”
“恩。”
不一会儿,听到消息的离秋最先过来:“爷你终于醒了!”
燕然:“恩……天天呢?怎么还不过来?”
离秋:……爷你变了!
“哟,燕大老爷醒啦啊。”郑柯阳吊儿郎当过来围观。
燕然:“恩,我醒了,天天呢?”
“赵叔出门溜圈,天天去找了,你且等会儿。”
“恩。”
问完之后,他安静的躺着等天天过来。
穆小天出门找了半天,才找到人,拉着赵一培就往回走。
“哎哟,我就说这小子没事,你就着急忙慌把我拉回来。”
听到说话的声音,燕然才回过神,转头去看匆匆过来的穆小天。
“这不是人刚醒嘛,您来看看省的出了什么岔子,人带那么多下属,讹诈你怎么办。”
离秋:……不会的。
赵一培把脉后:“已经基本无事,可以走人啦!”
离秋:……觉得我家爷还不想走诶!
果然,燕然说这里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还想等再回复一些再出发,于是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三天后赵一培宣布燕然彻底好了,燕然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可是京城里已经传信来了,自己本就没有请假离职,而且燕将军这两天内要回朝已经是不走不行了。
“我知道你不想回京城。”
屋内,终于决定了要走的燕然临走前决定再努力一把。
穆小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如同三年前一样,身边不再时刻挂着一把剑,乖巧的看着他。
“那我就来陪你可好,我回去后,正式离职来陪你。”
穆小天摇摇头,拉住了燕然的袖子:“可是我也知道,你不想离开朝堂,你从小就读了很多书,立志报效朝廷为国为民做出贡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