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瑶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与储君之位有关?可他……莫非,瑞德侯是大皇子一派的人?”
北倾川的点了点头:“准确来说,应该是皇后的人。”
沈歆瑶皱了眉头,她觉得,有些事似乎变得复杂起来。
在原书里,原身嫁过去瑞德侯府后,瑞德侯好像都一直没有暴露过自己是皇后这一派的身份。
可如今,北倾川却这么早就查到了。
究竟是这件事原书里没有写到,还是加速了进程?
见沈歆瑶不吭声,北倾川以为她在担心婚事,于是安抚道:“别担心,父皇一定会为我们赐婚的。”
说这句话时,北倾川握着沈歆瑶的手又抓紧了些。
沈歆瑶低头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心中不禁想,既然一定会赐婚,那此刻北倾川为何突然有些紧张?
而此刻,北倾川脑子里却在想,有些事,需要加快速度了。
宫宴结束后回到家中,沈歆瑶已经彻底明白过来。瑞德侯之所以这么快插手,应当是从苏槿儿处得知了北倾川要娶自己。
那日苏槿儿愤愤然离开,没想到扭头就去找了瑞德侯,想要借瑞德侯的手拆散自己的姻缘。
这个女人,看来心肠已经彻底坏掉了。
不过沈歆瑶倒是不急,因为按着时间,杜姨娘很快就要死了。等杜姨娘一死,苏槿儿和乔栩风在瑞德侯跟前最大的王牌,就没有了。
仅凭乔栩风一个不算顶顶出色的儿子,是拉拢不了瑞德侯的。
想到这里,沈歆瑶便觉着,天道好轮回,就等着看苏槿儿还如何笑到最后了。
结果谁也没想到,就在蒙拉国使者来到京中的第三天,江南的留言忽然间就如同洪水一般涌进了京中。
而这股洪水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林家分支嫁入余家的那个林氏至今昏迷不醒,宛若半个私人,那余家被冤枉了的余家大少,亲自进京喊冤告御状了!
余大少是有官身的,虽然官职不高,可却也是朝廷命官。
他亲自进京告御状,敲响大理寺门前的鼓,这消息如同传染病似的,很快就席卷了整个京中。
一瞬间,全京的百姓都知道了六皇子在江南办案时,还办了这么一个冤案,害了一个有贞节牌坊的品德高尚的女子。
那余大少哭诉着说林氏命不久矣,要替自己和林氏都讨个公道。
他要看看,是不是皇族子弟就能免于王法!
更说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一下,朝中炸开了锅。
作者有话要说: 沈歆瑶:……这特么还能说什么?谁弱谁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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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旨
流言蜚语传播的速度比沈歆瑶想的要快得多。
即使她在知道后, 立即就叫人出去放出另外一波消息,试图扭转舆论, 可事实证明, 人们更喜欢听上位者的坏消息。
但沈歆瑶所做的工作也不是毫无意义, 至少还是有一批人听进去了, 并且认为六皇子功大于过,且一切流程均是按照律例进行。余大少有嫌疑, 按规矩问审是合理的。
那林氏自己心慌,病急乱投医做出过激之事,不应该怪到六皇子身上。
奈何, 这些声音比起那些谴责的声音要小,但好在, 这些支持六皇子的人, 大多都是读书人。
这场风波已经持续了好几日,就连蒙拉国的使者们今日离京,讨论度都没有六皇子的分毫。
“小姐, 老爷回来了。”阿晚来到房中告诉沈歆瑶。
沈歆瑶一听, 立即起身就往爹娘的院子里去。
一进屋子,便见江氏正唤侍婢给沈户换鞋。
沈歆瑶急急忙忙走过去, 开口问道:“爹, 如今朝中对六皇子之事形势如何?陛下可有说什么?”
沈户看了眼女儿,神色严肃道:“朝中之事,内宅女子不得过问,你可知?”
沈歆瑶眼眶微红, 道:“爹爹,这于女儿不是朝中之事,而是家事。女儿心中有数,断不会去外头打听。”
听得沈歆瑶这般说,沈户才放下心来。虽说是朝中之事,但关起门来自家人议论两句,倒也无妨。
且见女儿如此忧心,他也心疼万分。
沈户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道:“如今朝中吵开了锅,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需问罪六皇子以平民愤,另一派则认为六皇子所做之事符合律例,不应问罪且有功劳在身。不过,还有那么几个和稀泥的,持中立意见,表示可以功过相抵。”
沈歆瑶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沈户继续道:“目前来看,还是认为六皇子无罪有功者更多,但认为有罪的一方中,有德高望重的杨阁老。杨阁老一向思想迂腐,十分守旧,且为官追求完美。但处事断案,又怎会有完美的方式?正因有他,有罪一方才那么声势浩大。”
沈歆瑶急了:“那陛下的态度呢?陛下怎么说?”
“陛下被吵得头疼,最近身子也越发不硬朗,还未下定夺。”沈户回答道,“不过,这次瑞德侯在中间和稀泥,一直想讲究一个功过相抵,其用意也令人起疑。”
沈歆瑶哼了一声:“明面上是想功过相抵,但其实一旦这么做了,六皇子这次办案所赢来的局面就全没了!对瑞德侯支持的大皇子来说,就很有好处了。瑞德侯这帮做派,定是皇后的意思。”
“快住嘴!”江氏立即喝止,“怎可编排皇后?若是被人知道了……”
“自己家中,不碍事。”倒是沈户赶紧搂住自己妻子,安抚了一句,“不过瑶瑶,你怎会知道瑞德侯乃皇后大皇子一派?”
沈户千思万想,也不记得自己在沈歆瑶面前说过朝中局势。
沈歆瑶道:“自然是六皇子告诉我的。”
沈户一惊:“他竟连这个都同你说?”
“自然。”沈歆瑶点了点头,“我与他是要结为夫妻的,若为夫妻,自然就是一体的。他与我说这些,不是很正常吗?就如同爹也会和娘亲说一般。”
沈户沉默了一下,而后道:“这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罢了,知道便知道吧。”
沈歆瑶凑到沈户身边,看着沈户问道:“爹,你觉得这件事最后会是何种走向?”
沈歆瑶觉得,她爹行走朝中这么多年,又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这点儿事应当心中有数。
虽揣测圣意不对,但凡是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有谁没有私下揣测过圣意呢?
沈户开口:“瞧陛下的模样,似乎更倾向于中立。我想,大概会是一种功过相抵的结果。”
“那照这么说,就还是便宜了大皇子!”沈歆瑶颇有些愤愤然,但很快又调整了心态,“不过,六皇子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功劳这次没了,下次还可以挣回来。”
听得沈歆瑶这么说,倒叫沈户颇为惊讶了一下。他看着自己女儿气鼓鼓的眼神,却在这会儿明白了,为何堂堂六皇子会看上他们家瑶瑶了。
或许,这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此事不是你能管的,瑶瑶,什么都别做了。”最后,沈户看着沈歆瑶认真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歆瑶心里一颤,她觉得沈户似乎知道了她在引导舆论的事,但沈户没有直接说出来,便是给她留足了余地。
这件事牵扯颇大,沈歆瑶也知道靠她的力量是解决不了的。
沈户又补了句:“你应当更相信六皇子的能力才是。”
“女儿知道。”沈歆瑶应下,而后回了自己屋子。
阿晚见沈歆瑶颇有些愁眉不展,试探问道:“小姐,可还要派人再去说些什么?”
沈歆瑶摇头:“不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的。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什么也不做,等待陛下的圣意。”
就如同沈户所说,她应该更相信六皇子可以解决掉这次危机。
可虽然这样说服了自己,但心里头的焦虑却是丝毫未减的。
就在这个档口,六皇子破天荒的先给沈歆瑶写了信。
沈歆瑶接到信便迫不及待的拆开看,信中关于江南之事他一字未提,倒是把生活琐事说了些,风格颇有些像之前的沈歆瑶。
看着看着,沈歆瑶发现信纸上一些地方颜色变深,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阿晚站在一旁,见沈歆瑶如此,十分心疼,可一句劝慰的话也没有说。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的。
另一头,宁远府中,莫安拿了封信进了屋子里。
“殿下,达挞国二王子来信了。”莫安将信递给北倾川。
北倾川将信打开,内容看了一遍。
他皱了皱眉:“达挞国一月后便将抵达京中,将今年的贡品送来。”
“一个月后?今年提早了?”莫安顿时觉得有些不安,“往年可都要到八月才来,这次居然提前了两个月?”
北倾川点了点头:“而且这次大王子不来,只派了自己的亲信前来。二王子说,那亲信与我还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