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光宗耀祖14
洛炎回村以后,消息很快传播出去,又有不少人登门前来,之前中举消息传来后,家中收到不少贺礼,洛青松与陈氏倒是稳得住,一一让大树记录之后,等着洛炎回来定夺。
好在此次贺清章也跟着回来,帮忙忙活着,什么人的礼可以收,什么不能收,该如何回礼,回什么样的礼,洛家人跟着学到不少东西。
忙归忙着,洛炎抽空与许敬轩,陈冰,莫有风一同拜访了孙夫子,几人在镇上曾经常去的酒楼小聚,看着如今光景不同的友人,都十分感慨,虽说大家彼此都有书信往来,但写在纸面上的远远不如眼前能看得到的。
四人之中,莫有风是最早放弃科举的,考中了县试之后,他便回家继承家业,与许敬轩的表姐成亲后,如今更是生下一子一女,已为人父,曾经的小胖子,已经是一家之主了,提起自己的孩子,眼中满是笑意。
陈冰自府试中榜之后,便回到县学读书,此次乡试,挂上了副榜的尾巴,他自己倒是对这个成绩很满意,他不如许敬轩与洛炎聪明,靠的只有勤奋刻苦,又没有足够的家境条件,现在已经与一商户人家议亲,亲事过后,有着妻子帮助,再加上自家的积攒,准备去州学或府学读书。考中副榜的考生实际上是可以前往京都国子监读书的,只是陈冰知道自己的斤两,便将副榜的名额卖出去,卖得的钱财,足够他在府学读书了。
许敬轩不用赘述,他即将成亲,成亲之后待到明年,便与贺清章,洛炎二人同行上京赴考了。
洛炎也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未来规划,“话说炎哥儿,你家还没有给你议亲吗?听说你家的门槛儿已经要被踏破了。”
莫有风嘿嘿嘿地笑着,他们三人或是已经成亲,或是已经预备着了,只有洛炎,孤零零一个人。
当初洛炎考中了秀才,便有不少媒婆前来,这次中了举人,就更别提了。
提到这个,洛炎也有些头秃。
回家的这些日子,奶奶李氏话里话外没少打探他喜欢什么样的,都被他模棱两可的打发回去了。
他虽然是男人身,但他是女儿心,况且,在自己的源世界,他就是个独身主义者。
伴侣什么的,完全不需要呢。
现代社会还好说,古代社会,不成亲,断了香火,可不是小事情。
不过好在洛炎对此早有预料,早就做好了计划。
打了几句哈哈,将话题转到许敬轩身上,洛炎心中思索着。
回家之后,晚饭中,洛炎状似无意的提到今天和几位好友的会面,说起即将成亲的许敬轩,喵着饭桌上对自己欲言又止的奶奶,洛炎饭后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出意外的话,他奶奶憋不了多久就要来找他了。
贺清章被自己交给了大树照顾,他对农村的一切都很好奇,又碰上大树这个半大小子,此刻不知道俩人又去干什么了。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柱子,奶奶能进来吗?”
“进来吧奶奶。”
李氏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把水果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李氏走到洛炎身边,揉搓了一下双手,开口道:“柱子,奶奶有些事想问问你。”
“奶奶,什么事呀。”洛炎看着李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待李氏发问。
被孙儿看着,李氏反倒有些踟蹰,“柱子,你的同窗都要成亲了,如今你的年岁正是合适的时候,中举之后便有不少人前来探奶奶的口风,奶奶是个妇人,没见过世面,你如今是举人了,身份和咱们村子的小子们不一样,爷爷奶奶也不敢做主你的婚事,只说是要再商量商量。”
“你若是有了心悦的人家,也好告诉爷爷奶奶,有个准备。”
果然,奶奶是来试探了。
“奶奶,我年岁尚小,眼下正要准备明年的会试,哪有时间想这些呢,与我一同回来的贺清章比我长上几岁,也是没有定亲,若是能够考上进士,大丈夫何患无妻?”
“若是再有人来问,你回绝了便是。”
听闻此言,李氏有些讪讪,见孙子真的没有想法,也就不提了。
回到堂屋,李氏与洛青松说着,“当家的,柱子说让我回绝了那些人家,专心准备会试。”
洛青松道:“柱子从小就有早慧,你那点心思以为柱子不清楚吗,柱子如今是举人了,日后老天开眼得中进士,咱们家以后也是书香门第了,现在来议亲的人你还看得上吗?”
“这些事柱子心中都有数,孩子大了,咱们老喽,柱子的事就由他自己吧。”
听了洛青松的话,李氏想了想,是这么回事,罢了,儿孙大了,由他去吧。
此时的洛炎没有意识到,他的爷爷奶奶并没有催着他成亲打算,而是完全随他的意思。
随着他读书,考到功名,身份地位的提升,家人已经不知不觉把他的看法放在第一位。
他说暂时不成亲,爷爷奶奶绝对不会擅自做主,或者强逼着他的。
在家里温书,教导大树,带着贺清章上山下水,体验乡间生活。
偶尔应酬,日子就这般一天天过去,直到许敬轩成婚的日子。
十月十六,成日,大吉。
宜出行,纳彩,昏礼
许敬轩簪花披红,高头大马,一派俊秀。
婚礼,昏礼。
贺清章与洛炎,陈冰等人参加完喜宴,时间也有些晚了,又在明溪县中,再回家着实不便,好在许敬轩早已为几位好友安排好住在许家的客院。
十月十七,许敬轩与新婚的妻子敬茶之后与几位好友相见,看他红光满面的样子,便知与新娘子的处的不错。
成婚之后又有许多繁杂之事要忙,几人也不便打扰,到了该离去的时候。
许敬轩的婚礼结束,洛炎与贺清章也到了该回府城的日子了。
没有了老师在自己身边,洛炎总觉得自己有一些懈怠。
抛去路程,回家呆的时间不足一月,又要离开,会试在即,路途遥远,过年与会试之前怕是都不会再回来了,家人都十分不舍。
只是读书科举才是大事,李氏早早做好了饺子,看着两人吃完。
告别之时,看着奶奶欲上前又收回去的脚,洛炎鼻子有些酸。
走上前去,低下头抱住奶奶,“奶奶,摸摸我的额头吧。”
贺清章也走上前去,李氏颤抖着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
摸额头,去病灶,无烦忧。
我要光宗耀祖15
回了府城,洛炎与贺清章便专注学习,备战会试。
书坊的事情,贺清章交给了自家的管事处理,处理不了的大事再来找他。
话本的分红又到了,洛炎的小金库又丰厚了不少。
贺宅,书房中。
“贺清章,策论的要点是什么?”
贺大伯语气严肃地提问。
“策题以关切事理、明白正大为主,不许搜寻僻事,掩匿端倪”。这样,就可使“真才易辨”
“说的不错,但你做到了吗?”
“你惯来喜欢在文辞中掩匿藏拙,希望考官发现你的小心思,乡试便是如此得了意。好在你此次文章突出,掩匿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旁人说不得什么。”
“会试与乡试不同,会试看中的是清,真,雅,正,乡试看文气勃茂,会试答题若还是如此,考得好也就罢了,若是答得不好,只会落了下乘,你可不是翰林院那些老学究。”
听着贺大伯的言语,贺清章点了点头,苦着脸。
“还有你,洛炎,你看似性子沉稳,但心思些微跳脱,克己,谨言,明思,慎行,答题之时,不可由着心思胡来。”
听着老师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话语,洛炎心中一凛,面色严肃,老师说的隐晦,但他心中清楚,与老师,贺清章相处时间长了,难免会露出一些小马脚,偶尔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语,两人不会在意,但日后在京城,却要处处小心了。
两人的课业趋同,上午写策论,习经义。
下午互相通读策论,取长补短,由贺大伯查缺补漏,进行讲解策论与经义。
晚餐后,闲谈律法与诗赋。
日子就在这样一天天的备考中度过。
贺清章带着洛炎去巡视一番书坊与话本子的情况,又混在人群中,东走走,西看看,带着一堆东西回到贺宅,把东西交给管家贺伯,两人却发现贺伯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还有半个多月要过年了,高兴也是应当的,只不过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令两人一头雾水。
“贺伯,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这么高兴?”
贺清章一脸好奇地问着。
“容老奴卖个关子,两位少爷去书房见了老爷就知道了。”贺伯这幅样子使得两人更加好奇了。
待两人进了书房,看着似乎正在发呆的贺大伯更加惊奇了。
洛炎还从未见过老师这幅样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