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栎很轻松地就将话题转向了正题，沈眠听见B系那边传来了小声的尖叫。
——温栎是不少人的偶像，特别是辅助系精神力的学生。
据传，他在中央塔的时候是三席之一，B系的骄傲，只要是那只白色猎鹰能够飞到的位置，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中。
莱斯特没有再看沈眠，少年向后靠，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他黑色的眼眸沉沉注视着温栎。
少年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嗤笑声。
哈恩家族的小少爷和白蔷薇军团有什么恩怨？沈眠想。
温栎在演讲的同时提及了一些关于污染区的事情。
对于刚刚进入中央塔，对拯救世界之类事情非常感兴趣、且热情澎湃的新生来说，这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礼堂内有些焦灼的氛围被瓦解。
他还会允许一些学生进行提问。
团队当中如果有温栎这样的存在，倒是一个很好的调和剂。
莱斯特突然冷冰冰道：“我不觉得白蔷薇军团有什么好的。”
哈恩家族小少爷对温栎的嫌恶几乎写在脸上，在他不伪装或是撒娇的时候，和天使样貌的路易斯不同，莱斯特更像是末世纪之前文学作品中的恶魔。
沈眠：“是么。”
或许是白蔷薇军团在中心城区的权利纷争中对哈恩家族有所威胁，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莱斯特皱了皱眉：“姐姐以后会选择加入他们吗？”
沈眠没有回答。
找到哥哥之后的事情她还没有决定，拯救世界这个目标对于沈眠来说稍微宏大了些。
她想：是否为了人类，世界是否能够延续似乎并不是很重要。
在精神力的安抚下，沈眠有些晃神。
“眠眠，”紫眸黑发的少年对她说过，“你要学会……找到自己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沈眠的目光微冷，她收回了思绪，看着温栎嘴角含笑向着这些学弟学妹们道别，转身留给她一个整齐挺拔的背影。
……
温栎进入了隐蔽的通道，青年打开了精神力互通，向着上级发送信息。
[我怀疑新生里存在SAN值有问题的人，请立刻派人监督检测。]
互通的对象很快就回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收到”。
白蔷薇军团的效率向来极高，通过最高层的长官发给中央塔情报，再通过精神力的互通传达到大礼堂。
那位挂名的校长再次上了演讲台。
“各位同学，由于末世纪763年开启，中央塔决定提前进行检测。出口处会有引导，大家根据引导走即可。请不要躲避第一次检测，这关系到各位的分班，一层A系的同学请走第一批。”
一层的人先行，莱斯特原本想要和沈眠一起走，一触及到她有些冷淡的目光，少年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有些无奈地看着沈眠先走一步。
中央塔这样的一个小变动让沈眠感到了些许不妙，她刚根据引导来到目的地，脚步停顿。
检测的地点是中央塔的医疗区，有许多医务人员在这里停留等待，沈眠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
她注意到了也不算熟悉、但这几天似乎见了不少次的白色制服。
他们都是军人站姿，站在检测的仪器后方，像是沉默的守卫。每个人的制服胸前都有一朵熟悉的红色蔷薇，她前不久在温栎的领口看到过。
有个医务人员抱着东西路过沈眠的身边，她还以为沈眠是看白蔷薇军团的人看愣了，笑意盈盈说道：“是白蔷薇军团，祈祷日之后暂时没有清扫污染区的任务，中央塔就让他们过来帮忙了。”
如果发现什么SAN值异常的人员，正好一起带走。
沈眠颔首：“……谢谢你的解答。”
白蔷薇的人在这里站岗，沈眠的小动作一时间有些难以施展，但显然，检测不会因为她的犹豫而放缓速度。
仪器也是自动化的，沈眠只需要将手放到中央手印的位置，输入精神力即可。
她看见了温栎。
离这里有点距离，但绝对在他的检测范围内。
是哪个该死的邪神导致了末世纪763年的开启？
沈眠在机器前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动作，后方的军人上前一步。
可以听出他的语气有很努力的在放柔和，但不免还是硬邦邦的：“同学，还有很多人需要检测，请加快速度……需要我指导吗？”
沈眠现在有点知道为什么莱斯特会不喜欢他们了。
沈眠：“不，谢谢。”
她将手搭了上去，属于精神力的那一个数值不断地攀升，逐渐到达了顶端红色的位置。
是一个很标准的S级，和她考进来的时候相同。
但另一侧，理智值检测的数值条一动不动，那位隶属白蔷薇军团的军人微微皱眉。
沈眠垂眸，她的精神力延伸出去，想要进行篡改，但还没接触到仪器，警报的铃声乍响。
温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迅速向着沈眠的方向走来。
沈眠在心中轻啧一声。
小型屏幕上，SAN值=0的红色字眼极其刺眼。
作者有话说：
因为提要的那一句，满脑子“某一天，原本平静的村庄balabala”
教训是少刷某音（捂脸）
谢谢！啵啵！
第15章 15
在警报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沈眠能够感觉到周围的那些军人全部警惕了起来。
在末世纪，神成为了禁忌的存在。
祂们是灾厄、痛苦和不幸的象征，不仅带来了污染体，将天空卷入深渊，甚至能够蛊惑人类成为祂们的眷族，背叛自己的同族。
况且，没有人知道祂们的目的。
末世纪一百年左右，SAN值检测的仪器被完善，SAN值一旦低于三十将被划分至危险人物的行列，人类会将那些潜在的危险人员隔离至安全区之外。
SAN值为零，意味着这个人已经危险到了极致。
沈眠收回手，开始思考。
她知道自己的SAN值远远低于安全值，是因为在家检测的时候，哥哥看到结果的表情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糟糕。
现在是应该把这里的所有人都灭口？还是将这里昂贵的仪器全部破坏？
但要是那样，自己的阵营似乎就出现了点小问题，要在中央塔找哥哥的难度就直线上升了。
身后等待检测的那个学生“哇”了一声，凑到沈眠身边探出头：“SAN值零诶，好牛逼！”
沈眠垂眸就看见一个圆圆的脑袋，脑袋的主人仰起头露出一张很幼的脸，还特别活泼地朝她笑了下。
这是个比沈眠矮了一个头的小姑娘，扎着俏皮的双马尾。
前方的军人皱眉，猎豹形态的精神体跳起来咬住这个小姑娘的后衣领，往后拉了几步：“保持距离。”
他没有动手，并不是因为忌惮沈眠。只是因为发出尖锐的报警音并不仅仅来自沈眠面前的那个仪器。
就在刚刚，所有正在运行的机器都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温栎的脚步在沈眠旁边的一个机器停下。
“温副军长，”冷静的男声从沈眠旁边的仪器那边传来，“我认为机器出现了故障。”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沈眠收回了原本要扩散出去的精神力，她向着左边看去，约书亚正站在仪器面前，他的屏幕上也是一个刺眼的SAN值为0。
陆陆续续有其他学生也表示自己的屏幕上显示SAN值零。
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员从学生中间跑过，来到了温栎的旁边，他小声地对着白蔷薇军团的副军长说：“磁场不太稳定，是世界上次毁灭造成的小影响，麻烦这一批学生过五分钟再测一次。”
沈眠的视线落在约书亚的侧脸上，少年并未转头，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屏幕上的SAN值为零，浑身的肌肉明显的紧绷。
“……那让他们重测一下吧。”
那双原本弧度弯弯、眯着的眼睛睁开一些，温栎颔首。
他站在约书亚和沈眠的机器中间，青年面上似乎在笑，但就是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
约书亚毕竟是他们重点关注的人物，沈眠听见温栎询问了他一些问题，话里话外略有试探。
他能够吸引温栎的注意力对于沈眠来说是好事。
身后小姑娘嘟嘟囔囔，似乎沈眠的SAN值不是零令她还蛮失落的。
那位匆匆赶来的白大褂又迅速离开，很快有专人来对机器进行了处理，那人从沈眠身侧路过的时候，手背贴了沈眠的手背一下。
不知为何，原本应该极其敏锐的白蔷薇军团的军人没有察觉到，就连靠的很近的温栎也忽略了这里的小动作。
少女的目光微滞，她没有去看，而是再次伸手放在了那一块版面上。
屏幕上的数值波动，最后稳定在了60的位置。
那么……刚刚那个人为什么帮助自己？
温栎的目光从约书亚那显示着SAN值90的屏幕上收回，再看一眼沈眠面前的屏幕，若有所思。
沈眠抬起头：“这样的，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温栎弯起唇角，代替了那位下属回答她：“可以了，以后如果感觉到任何的SAN值波动，都要记得来这里进行修复……你们刚刚有被吓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