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帝一怔,这宫女竟然是何诗诗送过来的?
第一次正眼瞥向绿蝶,那张被汗水浸湿的脸庞,确实有点眼熟,但在哪见过,丝毫没有印象。
但杖责奴婢,前世也发生过,那时他也是赶来,甚至做出禁闭的惩处,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紫鸢,替本宫送送皇上,本宫有些乏了,先去午睡,没本宫的命令,别让任何人踏入。”
语气散漫却不容置喙,紫鸢一听便明白,这苏沁婉口中的任何人,指的正是文景帝。
敢在本尊面前,明目张胆的影射,也只有她家娘娘才做得到。
苏沁婉提着嫩紫色面裙,与文景帝擦肩而过,冷冽的梅花香气窜入鼻尖,脑中浮现那日在白梅树下的场景,胸口一揪,想拦住苏沁婉,却慢了一步。
窈窕的身影已经走远,独独那双镶着珍珠金线绣花鞋在空无一人的走道上闪着熠熠星光。
第49章 请罪
“娘娘, 您方才怎么不向陛下解释,那绿蝶分明在您的床底……”
“紫鸢,这事情已经结束, 就别再提了。”
“长春宫里, 就只有你我知道, 嘴巴闭紧, 千万别传出去了,知道吗?”
苏沁婉坐在化妆镜前, 梳着犹如瀑布般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的,神色慵懒,漫不经心,似是方才与帝王的争执犹如过往云烟。
“可是娘娘, 您无故被陛下误会,您就不难过吗, 您不难过,奴婢可是难过极了,”紫鸢满脸愤愤不平,继续说道, “陛与您相处这么久, 难道还不清楚您的为人吗。”
“就算从前您真的爱动辄砍杀,但进宫后是如何宽待别人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怎能因为这样, 就屏除掉,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本来还欣喜文景帝对于苏沁婉的特别,如今这一闹, 紫鸢立刻对文景帝没了好感,只觉得自家娘娘相当委屈。
苏沁婉觉得好笑,伸手拍了拍,那张气鼓鼓的脸颊:“好紫鸢,不气了啊,本宫没事,刚那一气,肚子似乎又饿了,不如你去小厨房拿碗血燕来?”
紫鸢:“……”
刚才吃了一整盘的馒头,如今要准备午睡,还要吃上一碗血燕,自家主子的胃口是越来越好了,明儿个再让针线房的人来一趟好。
“对了,糖再多加一勺,总觉得最近的菜肴调味都不太够,就连刚才的盐巴也是。”
紫鸢讷讷点头,转身去办,眼见小厨房就在不远处,才猛地一顿:“娘娘方才是说盐巴不咸?”
“不对呀,那可是从西北运送过来的精品,怎可能不咸,”偏了偏头,又想,“还有菜肴的问题,明明和以前一样,娘娘怎么会说调味不太够?”
“真奇怪。”
“紫鸢姐姐,你怎么站在这里?”
刚打扫完前院的柳絮,正想回住所小憩一会,便望见紫鸢愁眉苦脸地站在原地。
肩上猝不及防被拍打,紫鸢猛地跳起:“没事没事,我正要去替娘娘取一碗血燕。”
柳絮擅长观察情绪,尤其是紫鸢这粗线条,任何思绪都呈现在脸上,就差没写在上头。
想到方才文景帝在长春宫里的动静,柳絮决定打探几句:“娘娘还好吗,陛下肯定很快查明清楚,还娘娘清白的。”
“挺好的,就是陛下这么做,实在是……”想到方才苏沁婉叮嘱自己的话,紫鸢连忙踩了刹车,狐疑,“柳絮,你怎么会知道,娘娘和陛下的事?”
糟了。
一不小心说溜了嘴,柳絮暗道不妙,脸上不动声色,觉得歉意:“抱歉,方才你们在里头惩处绿蝶的时后,我不小心听见了。”
“但我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若说出去,就不得……”
“哎,好了好了,又没责怪你的意思,你知道也没关系,但小心别在娘娘面前说溜嘴了,不然她肯定怪我。”
“我知道的,不过紫鸢姐姐方才愁眉苦脸的,是为了什么?”
话题回到最初,紫鸢懊恼地拍了把脑袋:“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对了,你最近伺候娘娘用膳时,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柳絮想了下,摇头:“没有,都挺正常的,怎么了?”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方才娘娘竟然说近日的菜肴调味不太够,就连盐巴也说不够咸。”
紫鸢挠挠头,小脸皱成一团,径自走入小厨房,留下眸中闪过复杂思绪的柳絮。
与此同时,白露阁西偏殿。
“小主,方才李公公将绿蝶送回来。”
何诗诗缝制寝衣的动作一顿,缓声道:“怎么回事?”
莫非,事迹败露了?
让绿蝶过去长春宫伺候,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这才不到一个月,就被遣返,还真是愚蠢。
强忍着心中的不安,继续缝制献给文景帝的寝衣,上头的祥云已缝纫完毕,就只剩下金龙。
“说是让绿蝶好好养伤,还说了……”
巧倩支支吾吾,难以启齿,想到近日何诗诗魔颠的程度,更发不敢说出口。
“快说啊。”
何诗诗不耐烦催促,巧倩鼓起勇气,一股作气:“还转达陛下的口喻,日后勿将奴才随意送至长春宫,若再有相同之事发生,唯小主是问。”
“嘶——”
血珠从指尖上窜出,何诗诗用拇指,将血珠给挤了出来,面上没有半点挣扎,和她娇柔的形象大相径庭。
“恩,那长春宫那边动静如何。”
巧倩头垂的更低了:“奴婢刚才问过绿蝶,绿蝶说陛下并不相信德妃片面之词,反倒是站在绿蝶这边多一点,甚至还替她缓颊。”
“德妃娘娘甚至将皇上赶出长春宫,如今后宫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德妃娘娘肯定失宠了。”
何诗诗面上一喜,顾不上指尖疼痛,将寝衣往旁一扔:“此话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小主,若小主不信可以前去厢房询问绿蝶。”
有了绿蝶那番话,何诗诗顿时有了底气,眸中掩不住的喜色,果然与自己所料,只要苏沁婉展现出宫外的嚣张跋扈,皇上肯定会产生厌弃。
她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将皇上的心给虏获。
“巧倩,连忙带上安神汤,本小主要出去一趟。”
“小主要去哪儿?”
巧倩替何诗诗披上棉质斗篷,只见何诗诗明媚一笑,眼里散发着幸灾乐祸,“自然是去御书房,负、荆、请、罪。”
第50章 烦躁
回到御书房的文景帝, 无论品茶还是点香,都无法静下心来批改奏折,剎那间上头的文字彷佛无字天书, 饱读诗书的他竟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右手执起毛笔, 停在上头, 左手捻着奏折, 快被揉烂。
刚从外头进来的李福全,想开口秉告却迟迟找不到机会, 想想算了,反正外头就是个答应,能拿他一位太监总管怎么样,但想起先前这位何答应的心狠手辣,他又耸了。
“这些官员真是越来越不象话, 呈上来的东西一蹋胡涂,是想来捉弄朕的?”
无辜躺枪的官员, 在府中莫名脖子一凉。
文景帝这话分明是带着情绪的,奏折内容每日大同小异,之前都看得津津有味,如今却大发雷霆, 李福全用膝盖想就知道, 是因为长春宫苏德妃的关系。
哪个嫔妃恨不得想让皇上留宿,就苏德妃竟然给皇上摆脸色,甚至喊人送客,这胆大的行径, 除了苏德妃还有谁做得出来。
但陛下的态度也让人狐疑, 先是站在宫女那边,后来见苏德妃以下犯上, 也未有惩处之意,反倒是摸摸鼻子回来御书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福全,你胆子肥了,在朕面前还敢开小差,是想掉脑袋?”
毛笔重重一放,紧随在后的是重重的磕头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正想语陛下秉告外头有妃嫔造访,但迟迟找不到机会,这才一时失了神,还请陛下责罚。”
“又是谁来了。”
文景帝佯装不在意,但余光瞥向门边,心底隐隐期待着,外头来的人是苏沁婉那没良心的女人。
“是何答应,说是要来和陛下请罪的。”
文景帝眉头一拧,眸中的希冀顿然消散,点头:“恩,让她进来。”
方才的烦躁和不耐,通通消散在眼前,李福全心下一惊,陛下这变脸的工夫又更上一层楼了,就跟长春宫那位一样。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边揣测着边走向外头请何诗诗进来。
四月初春,何诗诗披上一件斗篷便连忙赶来,里头常服甚至尚未换下,不知情者,一看还以为是听到消息便匆匆赶来请罪。
至少,李福全是这么认为的,但文景帝却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李福全说,你是过来请罪的,爱嫔何罪之有?”
文景帝漫不经心地批改奏折,事实上是在上头胡乱瞎写。
久违的爱嫔二字,让何诗诗眸中闪过欣喜,虽然只是个称谓,但比起疏离的何答应,她更喜悦文景帝喊她爱嫔,至少前方有个爱字。
“嫔妾听闻德妃娘娘为一名宫女大动肝火,还未派人去打听,便见绿蝶被送回白露阁,嫔妾怕娘娘误会,想前去解释,却被挡在门外,情急之下别无他法,只能来求见陛下。”
【虚情假意。】
何诗诗泪眼婆娑,一脸真挚,文景帝眸光一闪,幽深地望向下方跪在地板上啜泣的人儿。
炙热的视线打在自己身上,何诗诗暗自窃喜,又继续发挥演技。
“还望陛下日后有机会前往长春宫时,替嫔妾说上几句,嫔妾绝对没有以下犯上的心思,绿蝶手脚勤快,加上先前嫔妾迁去欢合苑,不需过多奴才伺候,才想着送给娘娘,却不想造成今日这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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