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把房门关上后,宁汐拢着袖,笑呵呵地走了,她觉得就四爷现在这个状态,眼一闭上估计也就睡着了,等睡醒了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哪怕记得,那也是梦里的事情,不与她相干。
回到居所的时候,宁汐把弹幕放出来看了看,和预想的一样,上面已经炸了,就因为她刚刚跟四爷的那场对手戏。
“有没人觉得主播好渣。小声逼逼,不要打我。”
“还好啦,又没有趁四爷喝醉酒让他穿女装什么的,已经很仁慈了呀。”
“渣才好,我不渣人人渣我,亲妈粉表示无条件支持小姐姐。”
“楼上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有个疑问,小伙伴们觉得四爷是真的醉了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疑问,四爷要是没有醉,能让主播这样玩吗?早把人给上了,还能让她嘚瑟成这样。”
“对对对,如果不是喝醉酒,闷骚的四爷,应该是不会说出那种虎狼之词的吧哈哈哈。”
“可如果四爷真的是装的呢?我说的是如果。”
“那主播就完了,凭四爷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性格,估计会把主播关进小黑屋,然后一日七次,日日夜夜,夜夜日日,直到主播唱征服。”
“看目前这个情况,我也只能在脑子里替小姐姐把车先开起来了。”
“楼上好卑微。”
“虽然没站队,也不排斥哪个数字,但还是想看到主播虐一下惠妃。”
“除非借助道具,不然现实身份的差异,感觉主播很难虐到她呢。”
宁汐看到这里就没再往下看了,说实话,虐不虐惠妃还是要看机缘的,毕竟现在他们看起来都各自不打扰,好端端去虐人家也没个契机。可要说她忘了曾在浣衣局里吃过的苦,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笔帐,宁汐可是一直记着的。
苏培盛去厨下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端来醒酒汤,听着屋子里也没半点动静,还以为这是蒙上被子这样那样了呢,这便笑嘻嘻的贴在门上偷听了起来。
听了好一会儿,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嘿不应该啊。
突然,门就从里面哗地一下开了。
苏培盛立足不稳,登时就摔了进去,一碗醒酒汤,全洒自己身上了。
看着四爷跨出门槛,苏培盛也没工夫再管醒酒汤,“不是爷,奴才刚不是在偷听,奴才只是……”
强行解释半半,往后觑了眼,哪里还有宁汐的身影,怪道四爷会如此生气,这便不敢再瞎说什么,还老老实实跟上。
回府的路上,四爷一直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把苏培盛给吓得连气都不敢出,整个缩在门边,车厢里冷的,恨不得挪到外面去赶车。
四爷的确是攒了一肚子火,以他的自制力,哪里不知怎样喝酒会醉,每一盅入喉,他都计算着自己的量,最多不过微醺,脑子却是清醒的。
然而宁汐却胆敢趁他醉酒,戏弄于他。
四爷气不过,咬牙切齿地把心里话给吐露了出来,“你给爷等着,早晚有一天会让你哭着求饶。”
吓得苏培盛以为在说他,登时就哭丧着脸跪了下去,“奴才知错了,爷息怒,奴才以后再不敢自做主张。”
这聒噪的,四爷抬脚就把人给蹬了出去。
回府后,四爷直接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倒是把四福晋给唬了一跳,还问苏培盛,“莫不是宴上闹了不愉快。”
苏培盛:“那倒没有,就是十四阿哥在席上推销起了一个香芬,主子爷大抵是觉得十四阿哥丢人,所以就给气的多喝了两杯酒,进书房倒下就睡着了。”
这事,四福晋还真有听说那么一点,“就是上次同十四阿哥一块儿来看望弘晖的那个宁汐姑娘,她研制上妆品了。”
苏培盛说是。
四福晋便会心地笑了,“我就说这姑娘不同寻常。那十四阿哥又是怎么个意思,前头传的沸沸扬扬的,到底有没把人收进屋里。”
苏培盛不太自在地说:“皇上同娘娘那儿都没松口的意思,该是要等到十四阿哥大婚后再给赐人。”好在是这话没让四爷给听到,要不估计更生气了。
四福晋听着点了点头,要是弘晖以后长大了,她也会这么做,那么早有人有个甚么好的,伤身子不说,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见得有多好带。
因说到宁汐研制的妆品,四福晋倒是觉得可以借着这个同她拉进点关系,倒不是她这个正经福晋要去讨好个奴才。不管宁汐能否成为十四爷的正妻,人家现在既然这么稀罕这个小姑娘,她这个做嫂嫂的去给她捧个场也没什么,兴许还能因此增进四爷兄弟的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这便对苏培盛说:“赶明儿你同爷再进宫的时候,找宁汐姑娘要些妆品来,银子该多少还给多少,千万别亏待了人家。”
苏培盛应承下来,又同四福晋说了几句宫里的一些事,这才从正院里退出去。一路撵回到书房外,候了半天也没听到个响动,还以为四爷真的是安置下了,才要去隔壁耳房里歇歇脚,就听到里头骂人的声音了。
“苏培盛死哪去了。”
苏培盛唉了声,紧忙撵进屋去,“爷有什么吩咐。”
四爷背着手立在书桌前,也不知在想什么,张口说了声“研墨”。
可苏培盛研了半天的墨,四爷也没有要动笔的意思,最后等的都快睡着了,又听到四爷训斥人的声音。
“爷看你是不是享受惯了,如今连研个墨都要爷教。”
苏培盛:“不是爷……”想辩解什么,才发现砚台上的墨早干了。再转眼去看四爷,苦笑着小声逼逼,“爷,奴才真没偷懒,刚刚的确是磨了的。”让四爷给瞪的,赶紧重新磨上。
等到四爷书了好几张字后,整个人看起来就比刚刚平和了许多,但他还是说了句:“这个月的月俸罚了。”
苏培盛:“……”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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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章
宁汐也没想到她的妆品在宫里还半温不火的, 让十四爷这一通宣传,没出几天的工夫, 竟传遍了京城的贵妇圈, 就连裕亲王府同恭亲王府的女眷也派人进宫来找德妃讨要。
别的位份低的, 进不来宫的, 也都各自想着法子能得上一盒半盖的,好像只要是上面贵人有的, 甭管东西好赖,先有上就是一种尊贵的象征,炫耀的资本。
德妃倒是烦得去应付这些种种, 想她堂堂一个主位娘娘,去同内妇讨论妆品一盒多少银子, 怎么说都是有失身份的事情, 本来还想着闭门谢客得了,要不这人来人往的,把她永和宫当成什么了。
倒是十四爷, 竟主动替德妃揽下了这些烦心事。
德妃还在气着十四爷, 虽说这几日身子略有好转,仍是不爱走动, 整日里歪在炕头才舒坦。
这会儿见十四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要给自己捶肩, 先说了声去,拍开他的手,“还敢来说,这事若不是你在外头瞎宣扬, 他们能巴巴地往额娘跟前撵吗?就不该纵她。”
最后那话却是说的宁汐。
十四爷硬是凑上去给德妃捏了肩,讨好着说:“额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儿子那也不是白白帮的,她卖了妆品,是要给儿子分成的。”
话虽说的好听,但德妃还是不屑,“你一个阿哥,经营这些,不怕让人笑话没出息。”而且,“那玩意儿也不是拿来当饭吃的,谁没事儿天天买来玩,多久才需买上一回,额娘比你懂,能分来几个子儿。”
想想自己一个月也就买一回,拢共就花了十两银子不到,扣除成本那些,还能指着这个发财不成。至于十四爷说的分成,不用猜也知道分不了几个。
十四爷趁势说道:“所以才不能把人家拒之门外。额娘您算算,京城上下有多少贵妇人,便是小吏家中的妻妾,素日里也要上个妆面罢,这在女人堆中就是个不可或缺的存在,哪怕一月添补一回妆品,从上到下得有多少需求您知道吗?”
德妃哪里管这个需求有多大,反正她自个儿有的使就是了。
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个会算账的,而且算起来还这么的条理清晰。
十四爷见德妃有所动容,便再接再厉,“您还记得明珠被抄家的时候抄出了多少账吗?”
这事虽然发生在十四爷初生时,可明珠那样一个人物,即使没落了,事迹总是存在的。不说坊间流传,官员之间也时常有人提及,只说他贪污之巨,史笔难载。
当然,十四爷并不是要同德妃讨论明珠贪污了多少银子,他想表达的是,“即便是明珠那样的人物,在发迹之初,也免不了做些营生,哪怕他原本家底丰厚,若没这份计算与经营的手段,哪里就能成就出一个明相来。”
德妃看着十四爷,都有点害怕起来,“胤禵,你可不能有坏心思啊。”
十四爷便笑了,他还能学明珠不成,他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宁汐能更顺遂些。
“额娘放心好了,儿子是皇阿哥,明珠即使成了大学士,也只是个奴才,儿子才不会去学他。只是谁会嫌银子多呢,儿子不过是想着能多孝敬孝敬额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