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到这几个哥哥,便大胆挑战起拳脚来。
八爷持着长棍,“我还没活络开,十四弟不妨先同你九哥十哥先切磋一二。”
十爷直摆手,“不行不行,我早饭吃多了,这会儿还没消食,真行动起来,非吐了不可,还是九哥上罢,我给你们当判官。”
九爷便嗤笑了起来,“十弟若是再这般只吃不动,这个冬天下来,估计又要长膘了。”
十爷不过嘿嘿一笑,“你还真别说,有的人想长膘未必能有,这叫福气懂吗。”
一轮下来,九爷便有些吃不消了,不过是面上不太表现出来,只把手背过去揉,“十四弟这两年可真是大有长进啊,哥哥都快招架不住了。”
“是九哥让着弟弟。”
兄弟俩彼此谦虚了一回,这才闲下手来,往场边歇脚去。
待吃下半盏茶,十爷随口便问,“我怎听说太子宫里的一个老嬷嬷上永和宫闹事,是不是有甚么误会。”
十四爷嗐了声,“还真让八哥说着了,我额娘宫里的一个奴才让太子看上了,那丫头不太乐意,太子那边就来硬的了。”
“后来呢?”九爷追问。
“正好让我撞了个正着,便把人给救了下来。如今已经让我额娘提拔到跟前伺候了。”
想想宁汐那样,怎么也想不通,“八哥你说,就她那副模样的,宫里随便抓个人都比她长的好看,太子眼神不好了吗?怎就看上她了。”
八爷轻笑了声,从箭袖里抽出一张纸来,往桌上一摊,竟是一幅仕女图。
那哥仨竞相来看,各自品评,“瞧瞧,这才是美人该有的样子。”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个,当真是有种皮骨皆美的感觉,像个天仙。”
“画出来的嘛,世上哪就能有这样的人物。”
“我也觉得这是画师臆想出来的。”
只听八爷淡定道:“这便就是永和宫里的那个宫女宁汐了。”
那哥仨惊的差几没把下巴给掉下来。
“八哥你说玩笑呢吧,这是那丑丫头。”
十四爷打死都不信,再看几眼桌上的仕女图,完了,好像眼睛嘴巴是有那么点像宁汐的样子。
十爷也是不信,他之前可是近距离同宁汐接触过,那张脸,他可是看的真真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中等偏下姿色,怎么也无法跟图中仕女串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是她入宫前,画师画下留底的,但不知为何,另一张并没有呈到御前,又或者,呈到御前的那张画像被做了手脚。”
八爷继续陈述着他获悉到的信息,“而且太子素来好美色,若非真有天人之姿,你们以为他真是眼瞎了不成,会看上一个平庸的。”
十四爷摸了摸脑门,有点接受不了,“可是,她要真有这份姿色,为何还要……”
“藏拙。”八爷不太大意地说着,“你或许不知,她在进永和宫之前,曾在浣衣局待过一段时间,听里面的人说,那段时间她没少被为难,还常常饿肚子。太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还是这副模样的宁汐,”他点了点画面,“四哥应该也见过她本来的样子。”
十四爷心下惊叹,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八爷的手段也太了得了,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能打探的如此清晰。
对他不说崇敬之情,提防之意也渐渐滋生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八爷:是个美人!
九爷:是个美人!
十爷:是个美人!
十四:自戳双目!
太子:又美又渣!
四爷:又美又撩!
女主:人渣本渣!
☆、第二五章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九爷忍不住问八爷,“八哥怎甚么都同十四说了。”显然还有些不太信任十四爷。
八爷笑而不语。
十爷顾自猜测,“凭这姑娘的姿色,别说是太子会心动,对皇阿玛或许都是受用,我们如今不在宫中,许多事情无法左右,也不知四哥是个甚么态度,他若真是站在太子那边,那这位多早晚会落入太子手中。可这一子好棋,咱们合该好好利用才行。”心里却寻思着,自家府里怎么就没这般绝色。
“你倒是想的远。”八爷不置可否地说道。
这个夸,十爷可不敢当,“还是八哥设想周到,十四弟虽说有些小聪明,到底是个心高气傲的,对太子面上尊重,私下里却在暗暗较着劲儿,甚么都想要比个高下。”
“他就是仗着皇阿玛宠他。”九爷一针见血总结。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只是一个女人,真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吗?”不行弄出来,放我府里也是可以的。
八爷不过自得道:“咱们拭目以待便是了。”
那兄弟二人也跟着交换了一下眼神,“那这会儿咱们上哪去,回府尚且过早了些。”
“去我府上罢,我最近新得了几幅字画,八哥十弟不妨一起去赏鉴赏鉴。”
“那敢情倒好。”
遂兄弟三人一齐往九爷府上去,不在话下。
再说得知真相的十四爷回到永和宫之后,就撵进了抱厦里,在宁汐跟前转悠了半天,想质问她什么来着,见她认真在那儿捣鼓个不停,也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特难受。
最后一生气,撩袍坐到了宁汐跟前的石凳上,“我说你是瞎的吗?爷来了这么久,你倒是没看到。”
宁汐正抱着个陶臼在捣白术等可用于妆品的药材,抽空瞥了眼十四爷,“十四阿哥想来也没什么急事,要不也不会来这么久啥也不言语。您要是口渴了,大可上茶房去,那里什么样的茶都有,准保能把您伺候的妥妥帖帖。”
对付这种中二少年,根本不需要像对付四爷那样费心。
十四爷气结,“你个死丫头,既然知道爷是十四阿哥,怎还对爷这个态度,你这般怠慢爷,信不信爷……”
“惩戒奴婢吗?”宁汐抬头去看了一眼,“信,奴婢自然信十四阿哥有这个本事,您是阿哥,就算打死个奴才也不为过。”
这话说的没错,但是十四爷听在耳朵里却不是滋味,“你把爷当成什么了,恣睢之人吗?”
宁汐陪了个笑,“阿哥在说笑吗?奴婢只是个奴才,没有资格评价主子的。”
看了看陶臼里捣的差不多的几味药材,再用意识看了看技能书,还差一个,“奴婢正忙着呢,就不陪阿哥了,您自个玩去吧。”
十四爷从来没让人这样无视过,倔脾气一上来,一把攥住了宁汐,“玩甚么玩,你当爷闲的没事来找你消遣不成。”
这么突然的举动,差几没让宁汐把陶臼给摔了,“有话好好说行吗阿哥。”这轴的。赶紧先把陶臼给放下,以免误伤。
十四爷虽然第一次这样拉着一个女人的手,未免让宁汐看笑话,硬是攥紧了不撒手,脖子一梗,“爷问你,你为何把自己的美貌掩藏起来,来永和宫是何居心。”
“十四阿哥说什么呢,奴婢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也是服了这兄弟俩,思维方式竟是如此的雷同,果然都是一个妈生的。
“还给爷睁眼说瞎话是吧。”上手就往宁汐脸上皴,“明明有一副好皮囊,却甘心扮丑,就连太子都看上眼了,若说你没有不良居心,爷才不信。”
十四爷手劲儿大,宁汐非但挣他不开,差点没被攥断手腕。
“做甚么呢。”
四爷那清冷的声音突然就出现在了门洞下,遽然打断了十四爷的粗暴举动。
他踱步进来,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宁汐身前,背着手问十四爷,“皇阿玛让你写的文章写好了?”
十四爷顿时怏怏,却仍抱拳以对,“四哥来了。”
四爷并不睬他,“你如今虽不用去南熏殿听课,却不能把书丢下,就连皇阿玛到现在也还坚持每日读书写字两个时辰,咱们又岂能怠慢。”
十四爷嘴下咕哝了句又拿皇阿玛来压人,到底还是不太敢忤逆亲哥,觑了眼躲在后面的宁汐,就说要回去写字去了。
四爷这才缓和下语气,“收了玩心,在屋里多看几本书,皇阿玛会看到的。”说罢才把人放走。
宁汐看着走出门洞的十四爷,嘀咕了声,“这果然还是哥哥才能治得了。”
回神才发现四爷正瞧着自己,这便打起笑脸,“贝勒爷怎这个时候进宫了,娘娘还没回宫呢,您不如先上茶房去等着。”以为他这是来给德妃请安的。
四爷却只看着宁汐揉不住的手腕,“手伸出来。”
啥?
宁汐把袖子往下一拉,打着哈哈,“没事儿的,十四阿哥虽然手劲大,还是有分寸的。”
话没说完,手就让四爷给拉去了。
只见腕上几个深红的手指印,可想是用了力气的。
四爷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到现在你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
他迟迟不开口向德妃要人,就是在等宁汐自己受不了求他,并不是真的因为顾忌太多而不敢。谁知这人,骨头硬的很。
“嗯?”见四爷依旧低眉看着自己的手腕,宁汐愣忡了下,随即回过神来,“如果让四爷为难,您也可以不管宁汐的,大不了熬到年纪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