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相信王爷。”燕来不敢再火上浇油,否则平王真能把他“就地正法”,“王爷,有句话妾身不知当不当讲。”
平王:“不当讲就别讲了。”
燕来噎了一下,朝平王背上拧一下。
平王倒抽一口气,直起身,“王妃?”眼中尽是疑惑不解。
“你怎么——”燕来想抱怨,随即一想不解风情也好,“人家在说正事。”
平王:“正事还有当不当讲?”
燕来又噎了一下,真想给他一巴掌。可惜不敢。倘若想让平王着急,就他现在这身份恐怕只能哭唧唧。
“王爷!”燕来正色道。
平王一见燕来急了,“你说,你说,本王洗耳恭听。”
燕来闻言又觉得憋屈,这话说的好像他逼他一样。究竟谁逼谁。
“王妃?”
燕来看向他,见平王面带疑惑,连忙抛开杂念,认真说,“妾身热,真热,不是那种热。”
平王扑哧笑出声。
“王爷!”
“本王也热。”平王扶着燕来站起来,“让丫鬟打些水,本王沐浴。”顿了顿,“王妃要不要——”
燕来慌忙说:“不要!”意识到说太快,连忙补一句,“妾身看看饭菜好了没。我让豆蔻加的菜都是二舅店里的招牌。”不待平王开口,就开门跑出去。
平王看着燕来落荒而逃的样子,登时忍俊不禁。
燕来听到从室内传来的笑声,咬咬牙,笑死你得了!呸呸!不能死,等他不需要他的时候再死。
“主子怎么在这儿?为何不去厅堂?”
燕来吓一跳,抬眼看到豆蔻从东边过来,“我正想去庖厨看看。”
“奴婢交代下去了。”豆蔻道,“红烧排骨和糖醋鱼来得及,红烧肉得晚上。”
燕来:“晚上就晚上。太多我和王爷也吃不完。打水,王爷沐浴,我去厅堂等王爷。”到厅堂想到他让杏儿冰的瓜,让桃儿做的酸梅汤还在井里放着,便命二人把水和瓜端出来。
平王披着长发出来便看到桌上不但有茶水,还有瓜果。
“给本王准备的?”平王坐过去便问。
燕来抬起头,看到一长发美人儿险些没认出来,“王爷?”
“怎么了?”平王扭头。
燕来下意识摇头,“没事。”
“真没事?”平王见燕来脸色不自在,“有事别瞒着本王,本王为你做主。”
燕来闻言更不敢说,看到平王一副雌雄莫辨的样子,想到和他更进一步也不是不能接受,“妾身从未见王爷这样。”指一下散落到胸前的乌发。
“像个疯子?还没干,干了就梳起来。”平王很少白天洗发。但一路风尘仆仆,头发都汗湿了,不洗他总觉得难受。
燕来听他这样说便知他误会了,“妾身的意思您的头发比我的还黑。”露出羡慕嫉妒的样子。
平王乐了,“想什么呢。”见燕来嘟着嘴,忍不住朝他嘴上捏一下。
燕来条件反射性后仰。
平王连忙伸手搂住,“小心!”
燕来正想问,扭头一看他是坐在圆凳上,而不是椅子上,顿时一阵后怕。
“没事,没事了。”平王拍拍燕来的背,顺势把人抱入怀中,他坐在燕来的圆凳上。
燕来挣扎着就想起来,突然感觉屁股下有点热,意识到那是什么慌忙坐好,“爷,尝尝酸梅汤,刚从井里拿出来。”
平王轻咳两声,掩饰住他的不自在,瞥一眼燕来,见她好像没发现,松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接过燕来递来的碗。
“西瓜熟了?”平王看到桌上绿皮红瓤的瓜很惊讶,“这才几月?”
燕来:“这边的瓜还没熟。这个是南边送来的。母后赏的。”
看到西瓜,燕来至今还不敢相信皇后会使人给他送四个西瓜。前几天因为身上不舒服,燕来就没拿出来。谁曾想今儿刚拿出来,平王就回来了。
“母后?”平王问出口,显然也想到皇后以前多么不待见燕来。
燕来:“因为我给母后出了个主意。”
“那就难怪了。”平王不由得想到萧淼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总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萧淼会不会去找母后?”
燕来愣了愣,“这点小事找母后?犯的着吗。”皇后又不是居委会大妈。
“犯得着。”豆蔻把瓜切开,“王爷,王妃,别怪奴婢多嘴,皇后倘若不管,公主有可能去找皇上。”
平王搂着燕来的手一紧,“去把承影找来。”
“找他做什么?”燕来说着不动声色地掰平王的手。
平王扭脸看着燕来,“王妃干什么呢?”
“没——没干什么。”燕来慌忙松开,“妾身也想尝尝酸梅汤。”
平王把碗移到燕来嘴边。
燕来看到碗沿上湿漉漉的唇印,都想给平王一巴掌,娘的,初见荤腥的愣头青真他娘惹不起。
殊不知这种场景不知在平王脑海里演练多少遍,发现实施起来也没有想象中困难,他才继续下去。
“吃瓜?”平王放下碗问。
燕来低头看一眼腰上的手,倍感头疼,“这样怎么吃啊?”
“来人!”平王冲外面喊。
候在门外的桃儿跑进来,“姑——王爷,奴婢在。”
“鼓什么?”平王皱眉。
桃儿缩了缩肩膀。
燕来笑了,“她想喊您姑爷。”
“姑爷?”平王重复一句,忍不住笑了,“本王确实是燕家姑爷。”
燕来顺嘴道:“也可以是别人家姑爷。”
平王正想端酸梅汤,闻言手僵在半空中,准备去庖厨拿刀的桃儿扭头看着平王,一瞬间室内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怎么了?”燕来见平王和桃儿同时看他,不禁眨了眨眼,“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平王:“桃儿,去拿刀。”等桃儿出去,双手环住燕来,“谁说本王还可以是别人家姑爷?”
“你是王爷啊。”燕来前世交往的女人不知凡几,但有一点,他从未干劈腿的事。他讨厌应付完这个接着应付那个。而且他惜命,怕得病。
如今变成女人,更不希望平王纳妾立侧妃。可问题是平王家有皇位要继承,他这个身体不孕,他拦也只能拦一时。燕来就想找个机会跟平王谈一下。
起初燕来没想这么早提及此事。如今他秃噜嘴说出来,平王又很在意他。燕来便接着说,“王爷还记得母后为何要给贾夫人添堵?”
“她给妹夫送人。”平王实话实说,“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燕来:“你妹妹是公主,妾身是监察御史的女儿,你妹妹嫁到贾家还未满两年,她婆母就迫不及待地给她相公送人。妾身如果一直没能怀上,母后会不会?”接下来的话燕来没说出来,让平王自己琢磨。
“不会!”平王想也没想,“你又没病。一时没能怀上,只能说缘分未到。你可知三哥比本王大几岁?六岁!中间隔六年呢。”说着往外看了看,没看到人反而听到脚步声,便压低声音,“何况你我还未行周公之礼。爱妃既然有心想这些,不如——”
燕来慌忙打断他的话,“桃儿来了。”
平王乐了,搂紧燕来的细腰,笑着问,“我还是别人家的姑爷吗?”
“不是,不是。”燕来连连摇头。
平王忍不住又把人儿往怀里抱抱。
燕来顿时觉得胸闷,“王爷,不热吗?”
“室内有冰,不热。”平王有点热,但温香在怀,纵然热的汗流浃背也不想松手。
“王爷,找属下何事?”
平王:“查一下萧淼从这里离开后去了哪儿,跟谁说了什么。”
“是!”承影退下,豆蔻接过桃儿拿来的刀叉和碟,把西瓜最中间的瓤挖出来,切成小块放到平王面前。
平王抬抬手,豆蔻拿着剩下的西瓜带着桃儿离开。
平王叉一块习惯性放自己嘴里,余光注意到怀里的人,举到燕来面前。
燕来想给他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可他觉得矫情,都到这种地步了,再扭扭捏捏就不是爷们。
燕来犹豫片刻,张开嘴含住西瓜。
平王又夹一块放入自己口中。
燕来登时想晕给他看,他可一点也不见外。
事实上平王极其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可惜燕来趴在他怀中没能看见。
“今年的西瓜不如去年的甜。”平王咽下去说道。
燕来:“南方多雨,不如北方的西瓜甜。听豆蔻讲北方的西瓜有沙,这里都没有。”指一下碟中四四方方的西瓜。
平王看了看,西瓜籽都没黑,“还吃吗?”
“王爷吃吧。”燕来想吃,但他不想跟平王公共一个叉。桃儿那小丫头也是个没脑子的,他们俩人竟只拿一份餐具。
平王误以为西瓜是给他备的,便没再喂燕来。
而待平王吃饱喝足,他的头发也干了。
半夏算着时间送来梳子。
燕来看到递到他手里的梳子傻眼了,“妾身给王爷梳头?”看向平王。
“你不会?”平王不会,潜意识认为燕来和他一样。
燕来会,他又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妾身担心梳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