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仨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又加上王爷在战场上压他们一头,把他们衬的黯淡无光。偏偏还比他们小许多,等等各种原因,造成了那哥仨越来越嫉妒王爷。
“上面有父皇盯着,王爷身边又有许多功夫极好的侍卫护着,他们动不了王爷,就越发喜欢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花大嫂若有所思道,“听你这么一说,比起把我们店里的人挖走另起炉灶赚钱,他们更希望看到我们做不下去。”
燕来想想,顺王不差钱,平王的姑姑和顺王的岳丈家也不差钱,盯上他的店还真有可能只是为了给他添堵。
“舅母,让店里的伙计机灵点,别让他们揪到错处。”燕来道。
花大嫂:“我回去就说。”顿了顿,看着燕来,欲言又止。
“舅母想说什么尽管讲。”燕来接道。
花大嫂试探着说,“那我就直说了。你就没别的办法?不能总这么防着吧。”
“是不能。可咱们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吗。”燕来道,“如果顺王只是好奇,我急吼吼找父皇求救,反倒被他倒打一耙。”
豆蔻接道:“主子说得对。我们没证据,想打顺王一顿都没理由。”
“打他还要理由?”花大嫂脱口而出。
室内安静下来。
燕来回过神就想叹气,“舅母,这里不是黑风寨。天子脚下,凡事都得讲法。京兆尹也不是个脓包,顺王被打,你除非躲去黑风寨,不然早晚会被他找到。”
“不让人看见不就完了。”花大嫂说的干脆。
燕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或早或晚都能查到你头上。”
“那个当官的这么厉害?”花大嫂对官府没好感,打心眼里不信燕来的话。
燕来:“我知道有个仵作,从你鞋底上的土就能查出你之前去过哪里。”说着不禁看一下花大嫂,见其发髻有些凌乱,衣服很干净,但衣袖上有几滴油花,心中一动,视线下移,见其鞋边很干净,“今早是你做的饭?”
花大嫂有四个孩子,其中老大和老三是闺女,平日里都是她们姐俩做饭。这几日姐俩身上不舒服,早饭就一直是花大嫂做的。
花大搜以前显摆过,闺女大了,都不用她做饭。可她这几日没跟人说过她做饭,闻言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惊得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告诉我的。”燕来开店让黑风寨的人管是为了“洗白”。洗白的第一步便是放下屠刀,“我去过如意斋后院和庖厨。后院到处都是水,庖厨里湿漉漉的,到晚上才会干。你鞋边没污泥,说明你今天没去过如意斋后院。至少没往里面去。
“你的衣裳很干净,可右手衣袖上有几滴油,不可能是吃饭滴上去的,说明早上是你做的饭。你因要做饭,时间紧,未像往常一样慢慢梳妆,发髻也就不如往日齐整。”
花大嫂下意识摸摸头发,发现有点歪,放下胳膊一看真有几滴油 ,应该是早上炒菜溅上去的,“就凭这些?”
“这些还不够。”燕来道,“你啊,不要小看当官的。他们想查你,一查一个准。”
花大嫂脸色变了变,“那以前……”
“不想查。案子堆积成山朝廷不管,所有公务处理好,朝廷也不会赏,干嘛费那个劲呢。闲着不好吗。”燕来道。
花大嫂不禁咬牙,“那帮杀千刀的!”
“你回去吧。”燕来笑了,“记得跟吉祥阁说一声。”
花大嫂点一下头,“你呢?”
“外面太热,我坐会儿再回去。”燕来说是这样说,等花大嫂撑着油纸伞前往吉祥阁的时候,他就回去了。
回到府上,燕来就在想要不要给平王写封信。
可他又着实不知该写什么,总不能还抄《诗经》吧。
他已抄了四首,平王没看腻,他自个都觉得假。
犹豫片刻,燕来便决定再过半个月,平王若不给他来信,他再写封信问问,平王回不回来过中秋。
想到这些,燕来长舒一口气,站起来浑身一僵,惊叫道,“豆蔻!”
“怎么了?怎么了?主子。”豆蔻慌忙跑进来,见燕来脸色煞白,“哪儿不舒服?”
燕来都想哭给她看,“那个来了……”
“什么?”豆蔻愣了一瞬,明白过来哭笑不得,“都这么久了,您怎么还没习惯。以前在家中——”
燕来连忙打断她的话,“别说了!”
“好好,奴婢不说。”豆蔻扶着燕来的胳膊,“去寝室?”
燕来快速点一下头,就夹着小碎步往寝室去。唯恐步子迈大一点,就血崩警告。
到寝殿,等小丫鬟把污秽桶拎过来,燕来就把豆蔻赶出去。
豆蔻见她主子这么害羞,顿时想笑,“真不用奴婢伺候?”
“出去,出去!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燕来连连摆手。
豆蔻忍着笑把门关上。
屋里传出一声惊呼。
“又怎么了?”豆蔻忙问。
燕来望着干干净净的亵裤,不敢置信,“没有?!”
“没有?奴婢进来看看?”豆蔻问。
燕来:“等一下。”拿手纸擦拭一下,“真没有。可可我方才怎么感觉来了。”
“什么都没有?”豆蔻趴在门缝里小声问。
燕来伸手摸一下亵裤,隔着屏风说,“有点湿。那个还有无色的?”
豆蔻愣了愣,反应过来简直哭笑不得,“您母亲燕夫人都是怎么教的您啊。”
“没教过。”燕来脱口而出。
豆蔻噎着了。随即觉得无语,“她这个当娘的心真大。难怪您每次来那个都像要死了一样。主子,那事对女人来说很正常。”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燕来刷一下把门打开。
豆蔻猝不及防,险些摔燕来身上。
“你几岁了?站都站不稳。”燕来十分嫌弃。
豆蔻呼吸一窒,顿时不想再跟她说话,“主子,奴婢是被您给吓的。”不待燕来开口挤兑她,抢先问,“想不想知道方才是怎么回事?”
燕来习惯性想说,不想!可现在是女人,还不知要当多少年,为了以后好过点,不想也得了解啊。
“爱说不说。”燕来甩给她一句就往书房去。
豆蔻小跑跟上,低声说一句。
燕来定住,“那东西?”
“那个不是东西。”豆蔻下意识说。
燕来噎了一下。
“奴婢错了,是东西。也不对,是主子您的东西。”一见燕来脸色更不好,豆蔻朝自个嘴巴上轻轻拍一下,“奴婢去厨房给你煮点姜茶。”
燕来:“我那个没来。”
“提前两天喝比来的时候喝舒服。”关于这点豆蔻其实也不能确定,但她知道燕来心情不好就想吃凉的,吃了凉的那个来的时候一定会很难受。
燕来对这些一无所知,见豆蔻说的信誓旦旦,不禁皱了皱眉,“知道了。”
豆蔻立即去庖厨。
燕来喝了两天红糖姜茶,第三天如期而至,燕来反而松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来了。
可豆蔻并不想看到她主子躺在躺椅上,一躺就是一天。
翌日清晨,燕来正准备用膳的时候,豆蔻端来一碗猪肝汤。
燕来眉头紧皱,“我肚子不疼。”
“不疼也得喝。主子,乖啦,听话啊。”豆蔻拿起汤匙送到燕来嘴边。
燕来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你哄孩子呢?”
“您听话,奴婢想哄您也没机会啊。”豆蔻道。
燕来张了张口,抬头瞪着眼睛看着她。
“您再看这个也不会消失。”豆蔻不为所动,拿着汤匙的手甚至稳如磐石。
燕来服了,“放下!我喝!”
“这才对嘛。”豆蔻放下碗,“主子别怪奴婢多事,韩姑姑说女人病不趁年轻调理,老了可受罪了。”
燕来的嘴巴动了动,把“我不是女人”五个字咽回去,轻咳一声,掩饰住他的尴尬,“知道了。”端起猪肝汤一口喝尽,“行了吧。”
豆蔻笑着把碗收走。
燕来松了一口气,饭后继续躺。
豆蔻这次没再管燕来,由着燕来从早躺到午。晌午饭后继续躺。
“再躺下去我一天得重两斤。”头枕着手臂,嘴上这样说,身体纹丝不动。
豆蔻忍着笑问:“太阳下山奴婢陪您出去转转?”
“不去!”府里无聊,好歹有阴凉地儿。外面走累了,连个歇脚的都没有。他总不能让豆蔻背着他回来,“过两天再去。”
豆蔻:“奴婢还没去过吉祥阁,咱们去吉祥阁?”
自打吉祥阁开业,燕来也没进去过。想一下,燕来点了点头。
可还没等燕来去吉祥阁,吉祥阁的掌柜就找来了。
燕来刚觉得自己又活过来,准备让小丫头拿碗冰饮,让豆蔻给他切个凉瓜,就听到门房来禀,吉祥阁的掌柜求见。
吉祥阁的掌柜的是霍英豪的干儿子,燕来他二舅。
开店前鲁鹏来过,门房认识他,便让他去书房等着。
燕来到书房门口看到他二舅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心不由得提上来,“出什么事了?”
“出——”鲁鹏看到是燕来,“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