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是作为研究体,而是研究员。
这个想法让她脸色霎时不太好看。
为了验证她的想法,她来到一间检查室的门前,定定地看着上面的密码锁。
季夏一惊:“你不会想直接把锁拆了进去吧?这里面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然而江初意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密码锁上摁了几下。
啪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季夏:……?!
江初意看着自己的手指,没有露出分毫意外的神色。
她不知道密码,但是把手放上去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想按下这些数字。
她从书上看到过,人类管这种现象叫“肌肉记忆”,是经历过千百遍同样的举动之后,才能不用大脑思考自然地做出这些举动。
江初意的眼神有些阴郁。
她自然是没有来过这里,因为她压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原身是。
原剧情里只有她成为丧尸王之后的经历,她之前经历了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
莫非原身原来在这家医院工作过?
江初意扫了一眼检查室内的景象,转身出去。
季夏立刻把门给关上,看着江初意的眼神有些诡异。
江初意没管他,她虽然感觉很熟悉这里,但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的影响,这里的空气让她很不舒服。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往别的楼层走一圈的时候,季夏的联络器乍然响了起来。
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中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他很快接通,贺斯昭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你们在哪里?”
“在……”季夏抬头看了眼旁边的牌子,“病毒研究科。”
“在那等着。”
贺斯昭很快切断通话,季夏纠结地看向江初意,如果这位主儿不想老老实实在这待着,他恐怕是控制不住。
好在江初意似乎也没有继续走的打算,听到贺斯昭的声音之后就站在原地,只是一直冷冷地看着刚才出来的检查室。
连半分钟都不到,贺斯昭的身形就出现在他们身边,看到江初意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眼中明显出现松口气的神色。
他对季夏点点头,然后躬身平视江初意:“今天的检查做完了,我们先回家。等苏墨和汪教授准备好之后,我陪你来做治疗,好吗?”
江初意沉默片刻,在贺斯昭不易察觉的紧张中,勉强点了下头:“可以。”
她现在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但还有些事需要弄清楚,正好下次再来。
贺斯昭紧绷的神色霎时放松,他眼中露出爱怜和心疼交织的神色,对她展开双臂。
江初意习惯性地勾住他脖子,让他把自己抱了起来。
“今天没事了,先回去吧。”贺斯昭对季夏说,“辛苦。”
“怎么会,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季夏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他看了看埋在贺斯昭怀里,似乎很累的江初意,想说的话拐了个弯,“回去好好休息吧。”
贺斯昭简略地一点头,就和来时一样,大步地离开原地。
直到坐上车,江初意才意识到来的时候有四个人,现在却只剩了两个人,贺斯昭却已经在启动汽车了。
“苏墨呢?”她问。
“苏墨的父亲也在这里接受治疗,现在去看望他的父亲了。”贺斯昭说,“还饿不饿?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江初意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对了,你早上说要带我没吃过的蔬菜给我,带了什么?”
贺斯昭眼里勾起一丝笑意,又随即被痛楚所代替,他稳了稳呼吸,才开口:“当然给你带了,回去就给你做。”
江初意脸上露出点笑容。
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陆千知也在扶着温长川坐回车里。
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始终垂着头,不敢看向温长川。
“千知,你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在你身上放了相当多的期待,远比对你师兄要多。”温长川温和中不乏严厉,在人少的状态下,那种若有若无的蛊惑被发散到了最大,“但是这次,你让我很失望。”
“对不起,老师。”陆千知声音里有一丝痛苦,“但当时小意正在做检查,我不能阻断。”
“因为你的一时犹豫,你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你知道吗?”
陆千知将头垂得更深。
“但是没关系,你现在还需要锻炼,这次也正好是个让你看清和贺斯昭实力差距的机会。”温长川说,“现在你看到了,下次就多做些准备吧。”
“只要结果是我们想要的,无论多久都可以等。”
他说着,没注意到陆千知眼里清明和迷茫交织的痛苦神色,以及逐渐亮起的某种偏执的光。
……
回到四合院之后,江初意迎来了无意的一番鬼哭狼嚎。
“你们去打架,居然不带我!”无意撕心裂肺地干嚎,声音能传出二里地,“我还是从别人口里知道的这件事!”
无论再来多少次,江初意也无法习惯这种分贝攻击,脸色立刻就白了。
以往贺斯昭都不管无意,这次一看见她的脸色,马上伸手揪住无意的后衣领,把他丢到了一边。
“以后在小意面前,控制住你的嗓门。”
无意惊诧得忘了嚎叫,江初意伸手捂住了额头。
完了,她现在从贺斯昭对她的态度里,察觉到了比对待玻璃还要严重的小心翼翼。
第88章 买买买
江初意这晚上的确吃到了一样从没吃过的东西。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种看起来毛不拉几甚至还有点膈应的豆子, 被贺斯昭加了几样东西煮一煮之后居然会变得这么好吃。
如果不是贺斯昭控制着做的量,她非把自己吃撑不可。
无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一个剥一个吃,剥的剥完了吃的也吃完了, 说:“原来小意这么喜欢吃盐水毛豆啊……”
“这东西叫毛豆啊?”江初意意犹未尽地看了看贺斯昭剥完的那堆壳, 记住了它的样子, “确实不错。”
贺斯昭起身收拾桌面:“豆制品是很好的蛋白质以及碳水来源,在离开的时候苏墨交给我了一份营养清单, 我会尽量按照那上面的需求去做。”
无意已经悄悄问过贺斯昭是怎么回事了,现在一想到看起来健健康康的江初意可能会命不久矣,眼神立刻就耷拉下来,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看得江初意打了个寒颤。
她实在受不了这些人一直用她病入膏肓的眼神看着她, 满心欲言又止的憋闷, 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是平时,她才不会委屈自己, 先把这些人骂一顿再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被这么误会,她也没什么生气的感觉, 反而是哭笑不得居多。
以及积压在心底深处, 她不想承认的那一丝丝熨帖。
吃饱喝足的江初意也不管他们怎么想了, 回到屋里去看没看完的小说,看困了就睡觉。
贺斯昭忙完之后进来看了一眼, 看到床上的被子全都被堆成一个大鼓包,只见鼓包不见人之后,露出了一丝无奈,轻轻上前把江初意的脸给露出来。
他看着江初意满足的睡容, 一直强撑的平静在这寂静的夜晚静静碎裂。
他单膝跪在床边, 疼惜而眷恋地隔空抚摸江初意的脸颊, 眸光犹如被打碎的镜面,泛着细细颤抖的光。
在一声隐忍的啜泣要冲出喉口之前,贺斯昭喉结微动,连着所有的软弱和惶恐一起,用力吞咽下去。
他缓缓起身,在这个过程当中已经把刚才的贺斯昭埋没在心底,出现在眼前的仍然是当世最强的男人,被视为所有幸存者的希望。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午夜。
又看了看江初意,确定她在安稳地熟睡,转身来到院子里。
一道瘦长的身影背对着他,正扶着花坛看向四方角的天空,听到他出来转过脸来,正是苏墨。
苏墨脸上没有往日的笑意,浅浅的疲惫隐藏在面容底下,显得有些漠然。
“小意睡了?”他问。
贺斯昭嗯了一声:“怎么样?”
苏墨捏了捏眉心,神情严肃:“温长川没说谎,我父亲确实受到了神经损伤,别说说话,连眼睛都睁不开,已经等同于植物人。”
他说这些的时候只是纯粹在分析情况,看不出对于自己父亲落到如此境地的悲伤。
贺斯昭直接问:“你的判断是什么?”
“很有趣的一点现象,我发现他并没有像植物人一样陷入彻底的脑死亡,他只是无法反应,但很有可能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而且我在他的生理盐水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苏墨声音骤然压低,“有人故意不想让他醒来。”
贺斯昭沉默不语,脸上却没露出什么惊讶,显然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
“他们觉得比起你来说,我才是更好拿捏的对象,因为我的疯都是外露的,弱点也很明显。”苏墨喟叹一声,“你打算陪他们演戏到什么时候?”
“先给你父亲和小意治病吧,别的暂时不用考虑太多。”贺斯昭说,“无论温长川最终目的是什么,他现在只是想要□□。”
“等他下一次出招的时候,恐怕就就没有现在这么好对付了。”苏墨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