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等待客船的那段时间，他们死亡，那之前完成的所有任务将毫无用处。更别说现在，他们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
每晚都会有人死去，那个东西就像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平静。
昨晚死去的尸体，还摆放在一楼大厅，玩家看着尸体，都有些沉默。谁都不能保证，明早，躺在这里的会不会是自己。
“我们要不要晚上呆在渔村那边。”一个玩家提议。渔村的人在礁泪呆了这么多年，或许对每晚袭击人的东西，有一定了解。
没人吭声，也没人反对。
玩家都不知道袭击他们的是什么东西，没人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其实......不是有人见过凶手了吗？”
检查了尸体的伤势之后，倒是间接证明了杭白川的清白，那个伤口可不是单凭一个人，就能在极短时间内做到的。
封铃这时候插了话，“我有问过她了，那东西可能是海里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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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没人有心情离开客栈，去礁泪附近探查情况，有关于仙山的事情，他们就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倒是杭白川和郑长泠，离开客栈，绕着礁泪走了一圈。
杭白川带着郑长泠来到采珠人聚集的地方。
今天潮水上涨，她本不抱希望能看到有人的，谁知道采珠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在海中采珠。因为涨潮的缘故，原本有的海岸都已经没入水中，而先在的海岸，距离海平面有几米的高度差，采珠人要想到暂且换气休息，都变得非常困难。
这次杭白川站的位置，距离采珠人更远了，她只是看了一会，便皱起了眉，示意身后的郑长泠放缓呼吸。
那些采珠人，好像察觉到有人。
为了不被发现，杭白川没说话。好在郑长泠虽然觉得奇怪，但也还是照做。
有一点，杭白川看错了，此时的采珠人可不像是上次一样。
与其说他们是在采珠，倒不如说是在海中嬉戏。这些采珠人钻入水中，在海底灵活的穿梭，取得蚌壳里的珍珠，而后破开水面拿着珍珠想同伴炫耀。他们的声音像婉转得歌声，摄人心魄。
其中一人将采到的珍珠放入嘴中，好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佳肴。
他们两颊长出鱼鳃，潜入水底拍打出水花的双腿，也变成了波光潋滟的鱼尾。一颗颗采来的珍珠被倾倒入海里，几只采珠人灵活的甩动鱼尾，在海水中张口将珍珠吞下。
杭白川随及，带着郑长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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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长泠不会用内力，能躲过那些东西的探查都算是不错，看是没办法看的，只能在回来的时候，询问杭白川。
杭白川不语，却转头问了郑长泠另一件事，“你的任务里，也是需要上这座仙山吗？”
“对，任务让我得到长生不老的方法。”
“这座山的瘴气，在半个月才会散去，整个礁泪的人，也只会在半个月后愿意带人上山。就算上山得到了你想要的，那还必须再等半个月潮水退去。”
郑长泠皱眉，“如果是这样，每晚都会死一人，一个月的时间剩下的人可不多了。”
“如果不弄明白原因，恐怕不止。”
每晚只死一个人，这可不是谁定下来的死规定，这只是所有人根据两晚死亡的人数，所进行的推测而已。没人能保证，那晚跳入海中的黑影，一晚就只杀一人。
...
......
为了面对今晚，所有人也不打算各自分散睡在客房了。他们达成一致，今晚都集中在一楼，将二楼客房所有窗子全部封死，就算今晚还会死人，他们也得知道杀人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天没几个人吃东西，倒是几个npc抵不住饥饿，多多少少还是吃了一些。这一天，老板的脸色可是臭得有些厉害。
为了防止那东西，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跳出来杀人，玩家们还安排了每个人坐的方向。所有人围成一个同心圆，面对面坐着，这样确保所有人都能被注视着。
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武器。
杭白川在外围的第二圈，她面朝着第一圈的人，帮他们顾及着身后。
这一夜安静得有些异常，临近夜深的时候，几个npc也有些撑不住了，点着脑袋鼾声四起。桌上了蜡烛也燃了一夜，快要耗尽，杭白川盯着不远处的蜡烛，看着它的火苗开始抖动，忽明忽暗起来，眼睛也不眨一下。
慢慢抽出怀里的匕首，等待着那一刻。
“噗”的一声，四处的火苗齐齐熄灭，所有人陷入黑暗。
杭白川握着匕首，细细听着声音，在黑影就要接近肩膀的那一瞬，飞身掐住黑影的脖颈，而后匕首刺入了对方的心口。
“嘶——”
一阵哀鸣响起，杭白川心下确定，自己手中的，和昨晚逃掉的是同一种东西。
第97章 . 梦鱼（六） 灰色地图三
手下的怪物挣扎得很厉害, 杭白川一手钳制着它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死死压住肩膀，将怪物压在地上, 一只脚踩着背。
怪物的肩膀是赤.裸的，摸起来满是鳞片，而且异常锋利，在怪物的拼命挣扎之下, 杭白川一只手的手心已经满是伤痕。像刀刃一般的鳞甲一下又一下的划伤皮肤，杭白川眉头都没皱一下, 暗中使劲将怪物又下压了一分。
蜡烛全部熄灭的时候, 人们很是惊慌了一震, 还好也只有一会，没过多久，就有人手忙脚乱地重新点燃蜡烛。杭白川附近的人, 看到在她手底下不断挣扎的怪物，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是这个东西？”
倒是有玩家想凑近看看，却被杭白川的冷眼呵退。
怪物挣扎摆动地劲道实在太大，就连杭白川也只是暂且制服，它那一条尾巴一甩，就将客栈平整的石质地面砸出一个个细小的凹坑。要是这东西再猛地暴起使劲, 杭白川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想刚才那样，轻而易举地将它制服。
杭白川本想匕首再扎得深一些，直接杀死怪物，可还没等她动手，怪物挣扎的力道渐渐变小，到最后不再动弹。
难道是离开水太久, 死了？杭白川猜测，虽然这样想着，她还是撑了许久，直到真的断定怪物没了气息，才敢放手。
刚一放手，就有眼尖的玩家看到了什么，惊异的“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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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东西？”
他指着怪物的身下，在鱼尾附近，有一个一个乳白色圆形的小东西，看着有点恶心。
“不会是你把压得太重，把它里面什么东西给挤出来了吧？”
这种模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碾死苍蝇的情形。
郑长泠蹲在看了许久，“这个好像......你能不能把它翻一下，翻一个面。”
杭白川照做。
翻到正面之后，看得更加清楚，这怪物上半截鱼尾密密麻麻的，全是白色的小圆球。
饶是郑长泠有心里准备，还是被眼前这一幕搞得缄默了几秒，“这应该是它的卵。它察觉到自己性命不保，于是事先将肚子里的卵排出来，以想办法保存后代。”据郑长泠所知，鱼类应该是没有这种习性，不过这东西都已经能上岸杀人了，应该也不能按照正常物种的角度去看待。
“所以，正好是来了一条快要产卵的怪物，或者不是巧合......”一位玩家手里拿着烛台，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些鱼卵，“人鱼版异形？”
“......”
想到尸体的惨状，众人都一阵沉默。
这种猜测，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杭白川低头看了地上的怪物一眼，这东西才死没多久，浑身就已经发僵了，想到白天采珠人的模样，皱了皱眉，“先把鲛人的尸体处理掉，让店家看到了，会打草惊蛇。”
实际上，杭白川清楚，在这鲛人死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打草惊蛇。
这时，鲛人尸体旁的鱼卵动了动，它破开一个口子，从里面钻出来一条扑腾的鱼苗。鱼卵不大，刚生出来的怪物也只有小小的一段，它因为缺水不断在地上扑腾着，发出细小地哀鸣。
那低低地泣音仿佛拥有魔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魔幻之中，他们开始心疼，开始觉得眼前的小怪物可怜，甚至有人扑到人鱼跟前，想要救下刚出生的鱼苗。
这还没完，随着第一只鱼苗出生，第二只、第三只也随之而来，场面开始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杭白川对此还算有经验，当即弯身拔出插在鲛人心脏的匕首，准备将地上蠕动着的鱼苗一个个杀死，却有人伸手拦住了她。
原本以为这人是来阻止自己，杭白川刚想反手一刀，却看见这男人将手中的烛台丢了出去。
烛台烧了有大半夜，里面满是滚烫的油蜡，火焰在鱼苗和鱼卵上燃烧着，那种魔幻的声音瞬间消失，对玩家的影响也随之不见。而那些鱼苗只能无力地在火中蜷曲，而后一动不动。
“别担心，这点抵抗力我还是有的，”面对杭白川探究的眼神，男人笑了笑，“你看，我应该有成为暂时盟友的能力吧，杭白川？”
杭白川没说话，眯着眼睛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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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尸体放置在一楼，时时都有人看着，所以并没有发生尸体丢失的情况，这更让人们认定，这些跟人鱼一样的怪物，就是从临海的客房窗户上爬进屋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