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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情之一字05
尤许的容貌一直维持在二十岁, 殷洵十九岁时已修至元婴, 炼就不老之身,但他依旧等到二十四岁才维持容颜,顶着一张比尤许略显年长的脸。
不知何时, 他的衣袍皆是白色, 与尤许的白色流云仙裙是一种布料材质。
她的衣袂处绣了几朵梨花, 他的衣袖里侧纹了几片枝叶, 除了他自己, 便无人知晓。
他在隐藏着的, 是一种明知不该有的情愫。
尤许看了眼坐在院子石桌旁看书的人,时光匆匆, 竟已过了九年, 十五岁青涩的少年长成了如今沉稳内敛的男子。
很明显的是,他不如当初那般亲近她, 在熟知鹫仙门府的各种严规后, 他无声地与她保持距离, 克制又内敛,沉默又寡言。
这很好, 不就是一开始她想要的吗。
偶然查询数值,见着信任值稳定上升, 黑化值持续下降,尤许放下心,闲适地酿起了梨花酒。
她不喜喝茶,也不喜刺激的烈酒, 唯独喜欢浅淡微甘的梨花酒。
日头正好时,她会拿着竹篮去钟灵山林里采摘梨花,将花瓣放进酒坛中埋入地下,喝一坛埋一坛。
第一间房被她专门收拾出来房,里面有两张梨花几案,晚上她在书房里看游记,殷洵在书房里看典籍。
尤许在他十六岁时,便不再进入他的房内,可他特别喜欢她能给他念点东西,尤许问起这个事,他在烛光阑珊下垂着眼,低敛眼眸情绪,只说道:“习惯了,如此方能安心入睡。”
尤许只好在书房里给他继续念那本地摊剑谱,翻来覆去念了几十遍,倒也不是没有好的书,但殷洵骨子里有种固执专一,因为这本剑谱是她给他念的第一本书,他便只想要听这本,哪怕他的剑术精湛,并不需要这种剑谱。
这点倒是让尤许有些后悔,早知那时就不随手拿这本地摊杂书,拿点传授正义思想的书籍多好。
殷洵雷打不动的亥时睡,卯时起,天不亮便起来练剑,而后打坐运功,白日不时在院子里看书,晚上会在书房习字,行止坐卧比寺庙里的和尚还规律。
相比起来,尤许才是真正的修仙熬夜人士,经常三更半夜去山巅上看月亮,有时干脆直接看到日出,经常偷偷摸摸地从七八手里拿狗血话本子磕得上头,有时醒得太早,喝下一坛酒又睡过去。
修仙人士就这点好,身体倍儿棒,不怕猝死。
但殷洵不大赞同,又不好说她,只能用那双好看的眼睛无声劝她,尤许笑眯眯地,抱着酒坛子歪了歪头,他便屈服了,叹了口气,默默纵容,只得常去山巅之上把她捡回来,偷偷把她的话本子藏起来。
日子过得宁静平淡,钟灵山像个世外源地,无人打扰,仅有白衣二人在烂漫白花之下散步。
尤许以为这种平静的日子要等女主叶沁莞出现才会被打破,没想到——
那日春色正好,小鸟啁啾,花白叶绿,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
尤许躺在梨花树下的竹塌上,喝完一坛酒后,便像平日那般补觉。
殷洵坐在石桌边,放下了手中的书,他看向竹塌上的人,她肤色雪白,因为饮酒,两颊醺红,细密卷翘的眼睫覆盖下来。
恰在此时,一片梨花花瓣飘落下来,落在她嫣红的唇角上。
白花红唇,色差对比鲜明。
殷洵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靠近了竹塌旁,清浅的花香和甘甜的酒香混合着暖风,醺醉了他的心神。
他屏住呼吸,心头狂跳,手心潮热出汗,一直被困在笼中的情愫在凶猛挣扎。
殷洵抬起手,缓缓地伸向她的脸,拾起那片唇角边的花瓣,收入掌心。
于此同时,尤许睁开了眼。
她虽睡着,但神识仍在,能观四方闻千面,在殷洵靠近时,她在心里默默希望他只是路过,亦或是看两眼便走。
可他看得实在太久,甚至向她伸出了手。
尤许也勉强可以解释,他只是想拂掉那片花瓣,没曾想,一睁眼便看到他来不及收敛的暗涌情意,以及两分慌乱神色。
不过下一刻,他便恢复平常冷清内敛的模样,好似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师父......”
“嗯。”
见尤许面色如常,可不知为何,他的心弦依旧紧绷。
当日夜里,尤许心烦意乱,难以入眠,“七八,叶沁莞何时才出现,我感觉剧情和情感线都快偏了。”
七八也很愁:“这个还不知道,总之快出现时一定会提醒你。”
尤许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这样下去可不行。”
九年来,她已经有意无意地避开不必要的接触,而且殷洵从不逾矩,她以为他只把她当长辈,如今看来倒是他掩藏至深。
虽是师徒,但他们男女有别,又独处于小院里,难免让极少接触女子的殷洵生出旁的感情。
这该怪她才是。
如今只好想法子补救,不过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办法。
在这漫长之夜中,同样受心绪所扰不得入眠的人还有殷洵,他坐在窗边,月光静静落在院子里,枝头梨花被染得莹白。
脑子里一直回想尤许睁眼的瞬间,他来不及掩藏的情愫溃不成军,仓惶地遁回心底阴暗处,以至于现在他分不清心口的紧缩是心怵还是心悸。
良久后,殷洵张开手,那片花瓣静躺在他的手心,他垂眸注视,眼眸比夜色更漆沉。
他拿起花瓣,放入口中。
微微泛甜。
——
第二日尤许起来,走到院中对上殷洵的目光,便下意识侧开视线。
她想了想,打算先下山减少两人独处的时间,再想别的办法,“殷洵,为师有事下山,你且在此好生修行。”
他的眸光不着痕迹地黯淡下来:“师父要去几日?”
尤许将白扇往腰间一挂,便说:“不知,看情况。”
殷洵的握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犹豫了下,低声说:“师父......可否让我陪同前往?”
她这九年来从未下山,除了让她念念剑谱,这九年殷洵没有向她提出过别的请求,这是第一次。
“不必。”尤许咬紧下唇,转身捏诀消失。
她去到人间游走几日,发现在钟灵山待惯了,反而不习惯集市里的人海热闹,甚至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七八,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做,”尤许说,“你帮我定位下女主的方向,我看看能不能碰运气把人带回来。”
七八哦了一声,然后告诉她:“在西边。”
尤许:“西边哪个位置?”
七八:“不知道了,能定个西边你就知足吧。”
行吧,起码也排除另外三个选项,她去西边捞个人,难度也只比去西天取经难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只不过尤许万万没想到,女主没捞着,倒是捞着个猴人。
彼时她穿过山林,冒出个猴里猴样的东西,浑身是泥,尤许刚摸到白扇,注意到那家伙没妖气,是个寻常人。
尤许展扇一扇,他身上的黄泥迅速干硬风化,变成黄沙随风散去,露出一个瘦巴巴的少年。
一问才知,他名为叶明焦,家中落难,亲人没了,他一人逃到这山中某生,装扮古怪只为自保。
尤许顺便一看,发现他根骨不错,也适合修仙问道,打算带回鹫仙门府,让他能安稳度日,而后她转念一想,若是把叶明焦收为徒弟,钟灵山多一人,也能极大的减少她与殷洵独处的可能。
尤许:“你要不要当我的徒弟。”
叶明焦问:“当你徒弟有什么好处?”
尤许:“给吃,给穿,给师兄。”
“当真?”
“嗯。”
叶明焦眉开眼笑,一口答应:“好,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尤许这便带叶明焦回了钟灵山。
一感知到尤许的气息,殷洵立刻开门迎去:“师父,这一个月我未有一刻耽搁修行,梨花院我也打理得......”
常年表情淡漠的殷洵,在时隔一个月见到尤许,也忍不住弯起唇角,眸光微亮,可看到她身后之人时,表情瞬间凝固,“他是?”
“叶明焦,”尤许转头对身后之人说,“这位叫殷洵,日后便是你的大师兄了。”
叶明焦笑嘻嘻地凑上前来,鞠了一大躬,大声道:“师兄好!”
“师父......”殷洵脸色微微发白,“你要收徒?”
“对,”尤许垂下眼,走进了屋子,“我已传下消息,明日便办收徒典礼。”
这一刻,殷洵眼眸一颤,迎着那道看了无数遍的白色背影,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弦绷断的声音。
尤许关上门,乏力地靠在门板上,便听到屋外的叶明焦说:“诶?大师兄你这脸色......你可是身子不适?”
尤许心尖瑟缩,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
收徒典礼上,同样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跪在她的面前,尤许拿起刻刀,在晶铭石上又刻下了一个名字——叶明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