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一切得当后,尤许将今晚七点要给段珉的一盘菜提前放到了走廊的凳子上才离开。
赵一彦停车在楼下的不远处,靠在车门外等待她,看到她不断走近,情不自禁地牵起她的左手,落了一吻:“你今晚真美。”
尤许微扯了下唇角,抽回了手,“多谢夸奖。”
两人入车内坐定,赵一彦发动引擎,车子行起汇入车道。
而不远处的楼房,七楼的窗户大开,站着一个人,他死死地盯着这辆车子驶入远方。
——
地点是一栋私人别墅,赵一彦带她一路走进去,熟稔地与人打招呼。
“赵总,新女伴啊?”一头波浪卷的女人调侃地说。
“别乱说,”赵一彦温笑道,“这是我的师妹尤许。”
尤许跟着他一路进去,保持微笑,礼节恰当的回应。
“没想到赵总还有位这么漂亮的师妹。”一位男士说。
“谢谢夸赞,您也很帅气。”尤许说。
别墅里外都是以白色为主的欧式装修风格,里面的墙上挂着不少名画,摆放不少昂贵的古董,中央是舞池,钢琴和大提琴的声音缓缓流出。
上流社会的聚餐,还有不少人借此拉拢关系谈生意。
赵一彦侧头对尤许一笑:“别害怕,有我在的。”
尤许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回笑,说实话一个长得还挺帅的人深情款款地说着有我在这种暧昧的话,小姑娘很容易心动。
可能是尤许看段珉久了,审美水平被猛然拔高,不好这口花心大萝卜。
赵一彦带尤许从旋梯往楼上走,走到顶层的露天台,背景是漫天绚烂的烟花,有十多个人,一对男女挽手站在中央,男帅女美很是显眼。
赵一彦端起一杯红酒,同那对男女打招呼:“绍司,澜澜。”
林澜澜身着一袭暗红色鱼尾裙,露出后背大片肌肤,身材有致,媚眼如丝,“哟,带了新朋友?”
赵一彦介绍道:“这是咱们大学的师妹尤许。”他转过头对尤许说,“这位是林澜澜,今天的大寿星。”
尤许礼貌问候了声,林澜澜微微颔首。
徐绍司视线落定在尤许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一彦是个善于熟络关系的人,很快带动话题,尤许也适当的参与进去,期间徐绍司端着酒杯和她碰杯,眼神有些探究,却温笑地说:“你看起来很像一个人。”
听起来像一句搭讪的话,尤许却明白徐绍司不是在开玩笑,他正在和尤棋地下恋,大概是说她和尤棋有些像。
尤许面不改色,笑容可掬:“您这搭话的方式可有些落伍了。”
徐绍司笑了笑,没再说话。
时间流走,一场宴会很快到了尾声,临走之时赵一彦也没忘自己的使命,对林澜澜说:“不如澜澜留个联系方式给小许,往后交个朋友一块聚聚?”
林澜澜今晚心情很好,尤许能说会道行止得当,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因此欣然与尤许交换了联系方式。
自始至终,徐绍司的目光总会若有似无地落在尤许身上,尤许只当不知道。
赵一彦坚持送尤许回去,她推脱不过只好答应。
夜幕低垂,不见星月,道路上的灯光和树影明暗交错地刷过车窗,让车内空间变得半明半昧。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赵一彦和尤许一同坐在后面。
尤许应付完这种交际,有一点儿厌倦和疲惫,但赵一彦就明显兴奋高涨很多,他今晚喝了很多酒,此刻靠近着她,絮絮叨叨说着话。
“小许,你大学都没交男朋友,现在也没有吧?”
“这些年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怎么也不给师哥打打电话,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师哥了?”
“好几次联系不到你,还以为你拉黑我了呢。”
他的手臂和腿蹭到她的,已经不像今晚及之前那般恪守有礼,感觉到身侧的热源以及酒气,尤许不着痕迹地往另一边挪。
就在尤许已经贴着车门无处可退之时,车子终于停到了家楼下,她立马打开车门下了车,语速飞快地说道:“今天谢谢师哥照顾,师哥也早点回去休息。”
赵一彦不容分说地跟了下来,拽住她的手腕,因为酒精作用,他脸色通红,眼睛很亮,身体踉跄了两下,上前一步抱住尤许,脑袋搁在她的颈窝,轻吐酒气:“你想怎么谢我啊。”
“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他的手隔着布料摸到尤许的腰部,“不如请我上楼喝杯茶?”
今天尤许穿的是齐肩连衣短裙,他一个热脸贴在肩上,尤许一阵恶寒,她闭了闭眼,咬紧牙缝,正准备抬脚给他致命一踹,肩上重量忽然一轻,赵一彦像个沙袋一般被人甩了出去。
尤许愣了半秒,下意识看向自己抬到一半的腿,等等,她好像还没碰到他。
“砰”地一声闷响,赵一彦被甩到墙上,而后从墙面上滑落下来摔倒在地,整个人颤痛得缩成一团。
尤许转眼看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寸头大哥,他将赵一彦甩出去后,又沉着步子走过去掐住赵一彦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压在墙上。
赵一彦整张脸因为窒息而憋得涨红,嘴巴一张一合,说不清一个字,只能发出细碎含糊的声音。
尤许想起来了,这位一言不合就把人抡墙里的寸头大哥,就是她那天在楼梯间遇到的人,他现在眼底无光,是被段珉操控的傀儡。
她有所察觉地往另一边望去,楼下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人,那边没有路灯,视野很黑,那人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不细看一时间难以注意到那里还有个人。
尤许轻声唤道:“段珉?”
黑影动了动,一步步向她走来,走进她这边路灯投射的光圈里,他的脸一半被照亮,一半是阴影,表情显得晦暗不明。
段珉走到距她两米处的地方停下,声音很冷:“这几天为什么和他亲近?”
他的眼眸漆黑暗沉,加上光线昏暗,尤许一时难以分辨出他眼里的情绪,只觉得他的语气过于寒凉。
尤许下意识出口两个字:“什么?”
说完她又想明白了,这段时间段珉派有人监视她。
段珉不欲多说,眸光森然地看向赵一彦,他低声念了句话,而后打了个响指。
寸头大哥松开赵一彦,赵一彦双目无神地站着,没有一点表情一个动作,成为被.操控的傀儡。
段珉虚虚一指他,问道:“你接近她的目的。”
赵一彦开口回答:“我想上她。”
尤许:“......”她还是想给他补上那一脚。
段珉眉目一敛,勾出一抹笑弧,露出白齿,语气阴冷道:“答错了,你是想死。”
赵一彦重复道:“我是想死。”
接着,他侧过身体,面朝着墙,然后仰头用力砸下,一下又一下,死命地用脑门砸墙。
尤许一惊,看向车里的司机,司机没有反应,应该也是被控制住了,她又扫视着周围确定有无摄像头。
待她确定安全后,赵一彦已经砸得头破血流。
漆沉的夜晚,凉风萧瑟,光线惨暗,已是满脸鲜血的男人还在疯狂的用头砸墙,响起一道道闷声,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场面血腥又暴力,很是渗人。
尤许见段珉表情未变,没有一丁点要停的意思,眼底的暗色猩红是真真正正的杀意,毫不掩盖。
尤许难以接受一个人活生生砸死在眼前的场景,也怕段珉摊上麻烦,于是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摆:“好了,停下吧。”
段珉看了她一眼,唇线往下抿着,脸色很沉,看上去不痛快极了,但他还是打了个响指。
赵一彦接到指令,立刻停下动作,失去力气地跌坐在墙角昏厥过去。
尤许想去看看他的死活,刚迈出一步,被段珉大力扣住手腕,一路被拉着往楼里带。
他眉心紧拧,眼冒暗火,又蒙了层黑雾散不开,激烈的情绪让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扣着她手腕的指尖都在微微泛白。
尤许被捏得生疼,强忍着没吭声,脑子飞快的思索对策。
段珉没给她反应,一路带她回到七楼,也没让尤许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拉着她进了他的屋子。
门一打开,尤许立马愣住,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每一处都是黑色的,黑色的墙壁、沙发、地板和家具,几乎找不出任何一点别的色彩。
压抑又厚重的感觉铺天盖地,直压得人喘不过气。
段珉脚步不停,直接将尤许带到了实验室。
实验室终于有了点别的颜色,不过大多是冰冷冷的白色和银色,偌大的试验台和实验床,然后是一堆她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尤许突然想起世界线里自己的结局,被段珉禁锢在实验床上,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被解肢,最后痛苦地死去。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尤许无法冷静了,“原来我这么努力,只是为了走回原剧情?”
系统忧伤地出来说:“谁让反派现在的信任值只有35,恐怕你撒娇求饶都没用了。”
什么玩意儿?前段时间不是缓慢上升到50的吗,现在只有35?!这东西还能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