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祀:“它有电,被碰到会红肿。”
尤许看了眼自己的脚腕,没感觉也没反应,当即了然,看来魂体还能有的好处便是自动屏蔽乱七八糟的危险事。
海草摇摆,水母游动。
尤许看够之后,便说:“咱们上去吧。”
于祀牵着她的手往上游,也因为她现在的身体不同,导致她都没能感觉得到太多水里的浮力和压强。
在水里面看的太阳像圆盘大小的光点,于祀朝那个方向上游,尤许往下看,见到他大大的鱼尾来回摆动,鳞片闪出细碎的光。
她挣开于祀的手,往下抱住他的大尾巴,于祀停下,低头看她,尤许朝他眨了眨眼睛,“冲呀。”
于祀弯唇笑了笑,当即用力上游,像一支箭一样飞出海面,尤许抱着他的尾巴在空中飞过一个弧度,天旋地转间又落入水里。
尤许松开手,游在水面上,甩了甩水,笑着说:“比坐海盗船还爽。”
于祀眼尾上扬,浸润过水的眼眸湿漉又温柔,“还想玩吗?”
尤许抬眼看他,见水滴顺着他的脸滑过喉线,又流经凹凸有致的锁骨,她忍不住朝他泼了一些水。
于祀以为她想玩这个,一甩尾巴,她就被一大滩水迎面洗礼。
“......”尤许说,“你不能用尾巴。”
后来又见他水泼得比她多,尤许就让他凝出一个冰盆给她泼。
一鱼一鬼堪比幼儿园中班的小朋友,你泼我来,我泼你,水光粼粼的,水滴折射出阳光里的色彩。
尤许还嫌不够,干脆叫他凝个大冰桶给她,于祀抬起手,掌心发出微微蓝光。
她等冰桶没等到,却等到自己被冰住了,准确地来说,是她周围一圈水被冻住,她胸口以下被困在冰冻的半球里动弹不得。
尤许痛心疾首地说:“你作弊,这样犯规。”
七八吃瓜不嫌热闹:“这哪算作弊,海洋由他主宰,懂得行情不?”
尤许回它:“请保持你安静如鸡的状态。”
眼见于祀靠近,尤许说:“海洋虽是你的地盘,由你掌控,但是玩游戏呢,还是要公平的。”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叫人家凝冰盆泼回给他的事儿。
天上的太阳有些刺眼,尤许眯了眯眼,于祀逆着光,阴影覆盖在她的身上。
海水涌动,水光映入他的眼底,他倏然低哑着声音说:“不是我掌控海洋。”
“该是你掌控我。”他垂下眼睫,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
掩藏不住眼里的缱绻,他冰凉的手抚上她的后脖,缓缓地低下了头。
尤许心头狂跳,眼见就要唇瓣相触,恰在此时——
一道遮天海浪冲向他们,于祀抬手凝出一道巨大的冰墙,把海浪挡下还不算,还让冰墙飞了一段距离重重压下,激起巨大的水花。
尤许一眨不眨地看着,然后发现冰墙中央崩裂了,跃起一个红头发的......鲛人。
接着冰墙附近也浮现几个鲛人,她数了数有八个。
那八个鲛人有红色、金色、黑色、浅蓝色和深紫色的头发,唯独于祀是银色,那几个鲛人体型比于祀大,但于祀的肌理线条最为流畅好看。
红头发的鲛人脾气最为暴躁,声音也很大,尤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祀对她说:“我过去一下。”
鉴于前面他们不友好的海浪袭击,再加上这阵仗,尤许就说:“要打群架,以多欺少那种?”
“不会,”于祀说,“他们是我哥哥。”
这么多哥哥,拉出去就是一个球队,虽然知道鲛人族一个种族肯定不只是于祀一个鲛人,但她以为鲛人挺稀缺的,没想到一个系列的血亲比七仙女还多。
待尤许点头后,于祀游向他们。
一群美人......美男鱼还挺养人眼球,于祀被围在中间,依旧最显眼好看。
见他们七嘴八舌热火朝天议论着什么,以及不时向尤许投来的目光,她就知道他们又在说她,看表情就知道不像在说好事。
“祀,你可算回来了,为何带了人族?”
“你忘了我们族的规训了吗?”
“前几日夜里,维听到你唱的意情曲,不会是对她吧?!”
鲛人族的意情曲是示爱所用,确定心之所属,决定了一生追随的伴侣,便会吟唱一夜,这一片海域的鲛人都会听到,由此可以避免伴侣的争抢。
于祀语气淡淡:“说完了吗,下次不要打搅我们。”
说着他就要游回去,红头发的昇语气暴躁地对不远处的尤许说:“你,人族远离祀!”
于祀回到尤许身边,对他们的语气也不太好:“她不是人。”
“......”
尤许:“......?!”
不懂的还以为你在骂我。
她只好配合地多解释一句:“啊,哥哥们好,准确地来讲,我现在不属于人族了,大概属于鬼族?”
于是乎他们互相对视,陷入了沉思。
氛围忽然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们慌了,翻了翻族训:干,老祖宗没说能不能和鬼族在一起啊?!
于祀点头:对,所以你们快滚。
尤许:......请先帮我解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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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愿你上钩09
尤许坐在沙滩上, 左边并排坐着于祀, 右边有一块大石头,上面架了一副鱼竿。
她动了动腿,被什么硬东西咯着小腿肚, 挖开沙子一看, 发现是块小贝壳, 便随手扔到一边, 转头问于祀:“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她说自己大概属于鬼族之后, 八个大美男鱼愣住了, 大概是鲛人伴侣史上第一次出现鬼族。
经过一小段时间诡异的安静和对视后,于祀又被叫过去, 进行非正式秘密会谈。
其实秘不秘密无所谓, 尤许又听不懂鲛人族的语言。
聊了两下于祀回来了,哥哥们看了几眼尤许, 表情怪异地游走, 大海重新恢复往日的平静。
于祀:“他们问了一些和鬼族相关的事。”
身为鬼的尤许自己都不是很懂鬼族的事, 于是问他:“那你怎么答的?”
“随便应付了两句。”重点是让他们快滚,他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和尤许。
“咦, ”尤许说,“我还以为你们会进行兄弟间的温情活动。”比如一块唠唠嗑, 吃点东西什么的。
于祀:“鲛人喜独。”
幼鲛能独自觅食后便会离开父母,自己寻一片海域生活,除开一生相伴的伴侣,他们很少群聚, 今日这个阵仗可谓极其难得,一来为了确认于祀安全,之前得知他遇难,几个月了无音讯,他们都急了,二来是为了来看看于祀吟唱意情曲的对象。
尤许看出他不太想进行这个话题,不知是因为他们最初的反对,还是打断了他的那个吻,她便配合着没再说,把鱼竿拉起来一看,上面的鱼饵已经没了,却没钓到一条鱼。
她明明见附近有很多鱼,都有好几个鱼群,愣是没一个上钩。
尤许重新挂上鱼饵,把鱼钩扔回海里。
她从下午钓到傍晚,进行着牺牲鱼饵的倒贴活动,叹息道:“我好像没鱼缘,再钓不上来,晚上一块儿喝海风吧,还自带咸味儿。”
于祀笑了笑说:“想吃什么,我去抓。”
尤许可以接受不想钓,但不能接受一条都钓不上来,一下斗志都耗在这了:“不行,我一定要钓到鱼。”
世上有那么多看脸的事,她还不信了,钓个鱼也看脸。
有一种脸黑运气差的玄学说法,她作为魂体,脸确实不白——但水下那些鱼能看到?
“七八,是我上辈子当过猫,所以没有鱼缘,”尤许在脑海里说,“还是你克扣积分,买了副破竿给我。”
“哎哟,你现在什么样,自己没点A数?”七八翘个二郎腿,抖了抖,不忘翻个白眼,“这锅也能甩我身上,你现在是煞鬼,煞气影响的范围可不小,那些惜命的小鱼早被你吓得落荒而逃。”
尤许明白了,难怪之前在小湖那里,那些鱼都不敢靠近她。
所以说这辈子就别想钓鱼了,反正没鱼缘,还把鱼儿们吓得够呛,主要是她那会儿做猫,深有体会抓鱼的心酸,现在只想进行悠闲适宜的垂钓生活。
尤许低叹一声,提起鱼竿收线,正准备有自知之明地放弃养生活动,就听到于祀说:“你去那边钓吧。”
他垂目看了眼那空无一物的弯钩,继续说:“一定能钓上来。”
尤许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绕半个海岛,那头的海边也有块平坦的大石头,其实换个地方也一样,但听到他稍稍微扬的语气,她忍不住笑了:“好啊。”
她拿着鱼竿走下大石头,穿过小片的灌木,来到另一头的大石头上,于祀不能与她同行于地,便从石头上跳下去,从水里游过去。
尤许盘腿坐下,给钩子重新上鱼饵,再把线往远处一抛,鱼钩刚下水没多久,鱼线便传来拉力,她提竿收线,鱼钩上有一条狂甩尾巴的青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