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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此多重[穿书] (赵十一月)


  萧景廷打量着阮清绮的面色, 见她面上毫无一丝羞色或是愧色,心下不免又生出些莫名的情绪,唇角轻轻扯了扯:“还是回去吧——阮二姑娘才摔了, 现下都还没醒,皇后不也受了惊?”
  阮清绮慢半拍的想起自己先前打发阮行止时的说辞,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虽然无论是萧景廷还是阮行止,对她这糊弄人的说辞都是心知肚明,可她和阮樱樱毕竟是姐妹,面上总还是要过得去的。阮樱樱现下才摔了,昏迷不醒的,她做姐姐的便是不去探望也不好无事人一般的继续练马,倒不如直接回去躺着呢......
  阮清绮想通了,伸手摸了摸黑马的马头,然后将之交给马场管事的內侍,便要牵着萧景廷回去了。
  谁知,阮清绮才伸手过去,萧景廷便避开了。
  阮清绮:这就尴尬了......
  好在,萧景廷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态度容易令人多想,只顿了顿便开口解释道:“你换只手。”
  见阮清绮一脸茫然,萧景廷沉默片刻,还是纡尊降贵的解释道:“你这只手才摸过马头。”
  阮清绮也不知道自己是拿来的胆子,听到萧景廷这话,她忽的便起了玩心,故意用那只摸过马头的手往上够了够,顺势便碰着了萧景廷的鬓角,眨巴下眼睛,不耻下问道:“现在算是摸过‘龙头’了?”
  萧景廷显然是没料到阮清绮胆肥至此,在被她手掌碰到的同时,他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抬眼去看对方,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阮!清!绮!”  
  “我就.....一不小心碰到了。”阮清绮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话声未落,阮清绮便已很有危机感的往后跑开了。
  萧景廷紧接着便追了上去。
  帝后二人这才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马场。
  烈日灼灼,草木葳蕤,绿荫成片,两人的背影都被拉长了,不知不觉便连在了一处——萧景廷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阮清绮。
  萧景廷实在气不过,伸手在阮清绮的发顶上揉了好几下作为回报,竟是难得的幼稚了一回。
  ******
  比起阮清绮与萧景廷近乎幼稚的玩闹,燕王与阮樱樱这头倒是不大顺利。
  燕王抱着阮樱樱到了临近的屋舍后便让人请了太医过来看诊,顺道又让人去与阮修竹说一声——虽说,阮樱樱从马上摔落这事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可今日毕竟是他带着阮樱樱去的马场,也是他亲口答应了阮修竹会护着阮樱樱安全的,如今阮樱樱出了事,自然是该与阮修竹这个做父亲的说一声。
  太医很快便来了,看过后倒也松了口气:“万幸,阮姑娘不是头朝地,摔得不重,脸上也只一点擦伤,上点药便好了.......”
  要知道,这年头还有不少人是坠马而亡的,若阮樱樱直接头朝下这么一摔,就算没有直接死也多半去了半条命;而姑娘家最重脸面,若是阮樱樱摔了脸,落了伤疤,只怕日后都不好见人,虽说她和燕王已定了婚可毕竟还未成婚呢.......
  太医这般一说,燕王不觉也松了口气:也是,只要性命无忧,脸上未落下不可弥补的伤疤,其他的都还好说。
  太医素会看人脸色,先往好里说,眼见着燕王神色稍缓,这才接着说起严重之处:“不过,阮姑娘这腿倒是摔得厉害了,臣可以开些接连断骨的膏药,再配以内服的汤药,将养上三个月,差不多便能好了.......”
  果然,燕王听了后只微微蹙了蹙眉头,轻轻颔首,又问了一句:“可会影响以后?”
  太医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应道:“这就要看阮姑娘养伤的情况了,若是顺利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若是养得不好,只怕到了阴雨天,腿的伤少不了又要发作......”
  燕王一顿,转眸去看榻上的阮樱樱,目中便不由显出些微的怜惜来。
  沉默片刻,他才开口道:“你去开药吧。还有需要避忌的最好也都记下。”
  太医行礼应是,这才起身去写药方子。
  恰好,此时有王府侍卫上来,在门外禀告,说是府上有要事。顾忌着榻上还在昏迷的阮樱樱,燕王倒没有立时起身,只问了侍卫几句,坐在榻边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阮行止赶到,方才将阮樱樱这处的情况略说了说,将阮樱樱交给阮行止这个亲兄长,这才起身离开,亲自处理自己王府之事。
  燕王走后,阮行止一人守在榻边,瞧着幼妹苍白的脸容,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哪怕知道这妹妹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倒底是自己看护着长大的幼妹;哪怕心知阮樱樱落马之事大半都是她自己的缘故,见她这般气息奄奄的躺在榻上,终究还是有些不落忍。
  阮行止叹了口气,还是在榻边坐下了,顺手又给阮樱樱掖了掖被角。
  太医匆匆写好了药方子,忙将药方子递给阮行止,额外叮嘱了一些病人养伤须知。
  阮行止一面看一面记下,时不时的还要问上几句,态度认真,倒还真是个关心妹妹的好兄长。便是太医看在眼里,也是颇为感慨:都说这阮家兄妹乃是同父异母,可瞧这阮大公子待幼妹的关心仔细,可是真心实意的。
  太医心下感慨,回话时难免更加认真了些。
  这头正说着话,得了消息的阮修竹也终于赶到了。他素来冷漠的面上不由的带了一丝薄怒,一入门便往榻边来,看着榻上还晕着的阮樱樱,立时便发作了,寒声呵斥长子:“我先时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好好照顾你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妹妹的?”
  阮行止并不争辩,很是干脆的低头认错道:“是儿子疏忽了。”
  阮修竹本还欲多说,眼角余光瞥见一侧的太医,勉强压下了心头勃然怒火,开口问了阮樱樱的病情。
  太医一套说辞已是说了两次,虽有些口干但也不敢有丝毫不耐,只得又说了第三次。
  阮修竹又问:“樱樱什么时候能醒?”
  这问题,太医倒是答得十分利落:“应该快了。”其实吧,这位阮姑娘又没有摔着头,多半就是情绪上头晕了一下,肯定是很快就要醒的。
  阮修竹松了口气,又谢了太医,紧接着便安排起太医与长子来:“行了,既然樱樱很快就要醒了,行止你便先送太医出去,然后将这药方子送去厨下,亲自盯着人把药煎好了送来。”
  阮行止自是应了,待得阮行止送太医出门口,阮修竹又让屋中下人都退下了,只一人独坐在阮樱樱的榻边守着。
  看着阮樱樱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容,他便忍不住的想起了当初的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大徐氏。
  其实,阮樱樱与大徐氏并不算是完全的相似。但是她们毕竟是母女,经过阮修竹年复一年的想象与修饰,两人的面容仿佛也在不知不觉将重叠在了一处,只是这么看着便不觉会浮出许多旧时的回忆,万般的柔情似也跟着从心头涌起。
  大徐氏毕竟是他第一个真心爱过的女人。
  而阮樱樱更是他捧在掌中,宠着长大的女儿。
  他这一生少有动情时,那多多少少的感情也都落在了这两人身上。
  如今,屋中没有外人,阮樱樱又正晕着,阮修竹不免也放纵了心下的那些念头,伸出手在阮樱樱的鬓角轻轻的捋了捋。
  阮樱樱的发髻早在她从马上摔落时便散开了,乌发披撒而下,如水草一般凌乱的撒在枕边。
  阮修竹耐下心来,一点一点的将那凌乱的发丝捋顺了。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骨节分明,阮樱樱的发丝却是乌黑柔顺的,绕在他的指尖,柔软却又坚韧,仿佛是传说中丝丝绕绕的情丝一般。
  看着阮樱樱,看着那缠在自己指尖的乌发,阮修竹面上难得的显出温柔之色,手上的动作仍旧是不紧不慢的。
  这样一个过程,虽是无声无息,但就好像是在将他心里那些纷纷扰扰的情绪一点点的捋顺一般,那些担忧、悔愧、忧伤等等的情绪也都跟着消散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阮樱樱乌黑的眼睫轻轻的颤了颤,紧接着她便睁开了眼睛。
  她眼睫微扬,乌黑的眸子微微睁大,虽还有初醒时的迷茫与惊慌,但还是立时便看见了坐在榻边的阮修竹以及阮修竹那正落在她乌发间的手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摸过马头再摸龙头2333

  ☆、接二连三

  阮修竹不惊不慌, 自然的收回手,缓缓开口问道:“醒啦?”
  阮樱樱本就是初醒, 脑中一团乱,还未来得及考虑阮修竹适才略显暧昧的姿态便被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醒啦”给转开了注意力。她很快的便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些事,当下便顾不得去计较阮修竹的行为,只想着自己在马场上丢的丑以及收到的委屈。
  阮樱樱适才还带着迷茫与惊慌的眼里立时便蓄起了眼泪, 含着眼泪去看阮修竹, 话还未出口便已有些哽咽了:“爹爹.......”
  人在疼爱纵容自己的人面前总是会格外矫情,更何况阮樱樱自小到大便没吃过这样的亏,真真是越想越觉委屈, 眼泪已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脸上还有落马后的擦伤, 眼泪落在伤口上,疼得她小脸紧皱,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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