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廷没有理她,只不咸不淡的呵呵了两声。
其实,阮清绮和萧景廷两人都心知肚明:若是换做早些时候,阮清绮就算骂的再多,泼再多的茶,阮行止也不会放在心上的,说不得还要反过来怪罪阮清绮这个妹妹不懂事、无理取闹——似他那样自欺欺人的人,若没有破三观的重大打击是不会将自己埋在土里的头抬起来的。
阮清绮长出了一口气,重又倒了一杯酒递给萧景廷:“算了,不提这些人,我们还是喝酒吧。”
两人都是难得的好心情,皆是解了心头疑难,这会儿轻松许多,便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阮清绮本就酒量浅,没喝几杯就已经不行了,歪着头靠在萧景廷的肩头,小声哼哼着道:“我有点想家了.......”
她说的是现代的那个家。
她是真的很想很想家,想家人,更想阮父和阮大哥。他们和阮修竹、阮行止不一样,他们是真心疼她爱她,护着她长大的父亲兄长......
虽是酒醉,但阮清绮隐约也知道现代的那些事是不能出口的,只默默地在心里想着,想得多了便又红了眼睛,悄悄的把自己眼角的泪水蹭到了萧景廷肩上。萧景廷倒是没有醉,只微微有些醺然,见她一面喃喃着“想家”,一面红着眼睛掉眼泪,不知怎的心下便跟着一软。
他抬手轻轻的抚了抚阮清绮的鬓角,顺势取下她发间的金簪。
绿鬓散开,乌黑的丝发随之滑落,如瀑布,似流泉,隐隐还有淡淡的暗香传递开来。
萧景廷只觉得那香气萦绕在自己鼻尖,顺着鼻尖往里钻去,像是小勾子一般的在他心头勾了勾,勾得他心头也跟着生出一团的燥火来。身上紧接着便也有些发烫,只不知是酒醉后的热意还是心头燥火烘出的热。
萧景廷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垂首在她发间落了一吻。
然后又往下,用唇轻轻的碰了碰她埋在乌黑丝发间的雪白耳尖。
阮清绮下意识的躲了下,没躲开,反被萧景廷用手往怀里压了压。
萧景廷半搂着人,低着头,唇瓣仍旧是贴在阮清绮的耳边。他低声安慰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阮清绮:“没事的,他们走了,还有我......”
说着,萧景廷语声微顿,不知想起了什么,语声渐渐转低。只听他接着往下道:“我也没有家了。以后,我们都不管那些人了,就只做对方的家人,永远都在一处,好不好?”
阮清绮靠在他肩头,听着萧景廷低声说着那些话,她那被酒意浸透了的脑子实在是有些昏沉,一时也没能理解他话中之意,只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用那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萧景廷。
萧景廷与她对视,不由扬眉,便又问了一遍:“好不好?”
阮清绮不应声,只怔怔的看着她,眼睛像是浸在水滴的星星,仿佛自己会发光。
萧景廷实在是看得喜欢,忍不住又凑上来亲亲她的眼睛,亲亲她的唇瓣,笑起来:“算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欠债要还
翌日。
清晨的阳光自帐外照入, 如同一缕金色而细密的轻纱,轻薄而柔软, 温暖且明亮。
阮清绮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看见了萧景廷。
与以往泾渭分明的睡姿不同的是,两人睡的竟是同一床被子,阮清绮此时正靠在萧景廷的怀里, 脸颊贴在他的胸膛边, 几乎都能听见那胸膛里的心跳声。因为是初醒,她的脑子有一瞬的迷糊,随即便清醒过来:等等!她怎么和萧景廷睡一起了?!
昨晚上, 她好像是喝醉了, 之后该不会发生了什么吧?
阮清绮在这些事情上并无经验,只能凭借着自己从书上得来的知识开始猜测:听说, 第一次之后会浑身酸痛,可她现在好像也不怎么痛......当然,酒醉后的反应可能也会有些迟钝......
阮清绮想到的头疼,额角似乎也因为宿醉的缘故,跟着一抽一抽。于是,阮清绮索性便不想了,全当没事发生,试着先将自己从萧景廷的怀里挪出去, 然而,她这头方才动了动,萧景廷便跟着睁开了眼睛。
他只略一垂眼, 便能看见窝在自己怀里的阮清绮。
阮清绮多少也觉心虚,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看了回去。
两人目光相接,一时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萧景廷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扶了扶额头,主动开口问道:“昨晚那些事,你还记得吧?”
说起这个,阮清绮就更心虚了。但是,她很快便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树:就算真有什么,吃亏的也是她,她有什么好心虚了?该心虚的是乘人之危的萧景廷才对!
这么一想,阮清绮就半点也不心虚了,推开了萧景廷的手,从人怀里钻了出来,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不记得了。”
萧景廷:“......”
萧景廷简直要被她这翻脸不认人的态度给气笑了,转眸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所以,你也不记得昨晚上,你对朕又踢又打,还吐了朕一身的事情?”
阮清绮听着这话,虽然也为自己醉后的反应吃惊,但还是不免松了口气:听萧景廷这话,两人昨夜里应该没发生什么。她似乎就只是踢了下人,打了下人,吐了人一身.......
不过,仔细想一想,如果被她踢了、打了、吐了的人是萧景廷的话......阮清绮觉得还不如直接发生点什么来得好呢——萧景廷估计也是真气到了,这都端起架子,说起“朕”?
阮清绮越想越觉忐忑,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萧景廷,试探着回答道:“......我真不记得了。”
萧景廷挑了挑眉梢,抬手按在她肩头,缓缓道:“不记得就算了,不过昨晚上你欠朕的是不是也该还回来?”
阮清绮想了想,觉得以萧景廷这变态性格,要是不让他打回来,估计得记她一辈子的仇。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叫他打回来算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阮清绮想清楚后,也不扭捏,点了点头,大义凛然的对萧景廷表示:“陛下要是觉得这样解气,那我当然没关系。”
话虽如此,阮清绮还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闭上眼睛后,眼前一片黑暗,其余四感却变得更加敏锐。阮清绮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萧景廷越来越靠近,他的手也朝阮清绮的脸上袭来。
阮清绮只当他这是要打脸,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萧景廷:狗皇帝!真是小心眼!都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吗?
就在她吓得不敢睁眼的时候,脸颊却被人轻轻的捏了一下,然后便是萧景廷揶揄的笑声。
阮清绮:“......”
就在阮清绮被这出人意料的反应吓得睁开眼,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看见萧景廷低下了头,正好吻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唇。
唇瓣被含住,舌尖穿过唇齿之间,似是裹着一层蜂蜜。
阮清绮被吻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头皮发麻,眼前似也跟着昏沉起来。就连她雪白的颊边泛起淡淡的薄红,羞恼之间只能睁大眼睛,用力的瞪着面前的萧景廷,眼里像是烧着一团火,尤显明亮。
萧景廷把人搂回怀里,吻了一会儿人,一直等到阮清绮气息不稳方才稍稍松手,然后顺着她的唇角往下吻着。
阮清绮方才从亲吻中醒过神来,察觉到萧景廷的动作,吓得都不会说话了:“你,你做什么?”
萧景廷已是一路吻到她细嫩的脖颈,语声略显沙哑,隐约间又含着一丝笑意:“昨晚上你吐完就睡,怎么也叫不醒,朕也不好乘人之危。所以,这事便只好留在这时候做了。”
说着,萧景廷又抬起头,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清绮,给朕生个小太子吧?”
阮清绮:“.......”
所以,她欠的是肉债?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不过反正也要拉灯,大家不要激动。
明天我尽量多写点。
☆、总有一天
得不得说, 萧景廷这人一向不肯吃亏,就连要债的本事都很厉害, 颇有些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
原本,两人这日便起地有些晚了,被萧景廷这一折腾,阮清绮连早膳都没能用上。
就连用午膳时, 阮清绮都是浑身酸软, 索性便没起来,只懒懒的靠在萧景廷怀里,不甘不愿的被人喂了小半碗的米粥。
吃着吃着, 阮清绮没忍住心里那一团的火, 低下头,气鼓鼓的在萧景廷的手上咬了一口, 满腹怨念:“我早说了不要的!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萧景廷各方面的吃得很饱,心情自然也很好,便是被阮清绮咬了也不生气,反倒是看了看手上的牙印,再去瞧她咬人的唇。
阮清绮才喝了粥,唇上泛着水光,颜色极好,唇红齿白。
萧景廷怀抱佳人, 看着她这模样,心念一动,忍不住便起了些旖旎心思。
阮清绮就靠在他怀里, 萧景廷只略动一动,她便感觉到了。此时的她就像是警惕心极强的猫咪,下意识的炸了毛,立刻就从人怀里挣出去了,瞪大眼睛去看萧景廷,义正言辞的警告道:“你别乱来......”
她一时也想不出警告威胁的词语,只得鼓起雪腮,睁大眼睛去瞪萧景廷,多少有些色厉内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