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闹便闹徐老夫人去,她借着公主府的银子舒服了这许多年,该掉掉肉了。
徐老夫人脱口而出:“不可能!宁姐儿闹着玩呢吧,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吕姑姑陪着徐婉宁看的账,闻言冷笑一声:“老夫人慎言,我看县主掌家做的没甚错处,比同龄的姑娘们强多了,以前......以前没有这样的事,那是长公主大度,现在长公主殿下不在,县主可不敢随意挪动公主府的账房和库里。”
吕姑姑说的隐晦,但徐老夫人脸色已经涨红。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说她一直用儿媳妇的银子填补家里的窟窿么,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关键是这话说的不假,还不能反驳。
否则将老底子都抖出来,好看么?
徐老夫人气的不轻,想摔茶盏但忍住了。
吕姑姑是宫中女官,还是太后的亲信,她万万不敢下太后的面子。
吕姑姑并不在意徐老夫人如何。
她临走前,又略提了提:“府里的事,老夫人还是与大老爷多多商议着些吧,否则大老爷总是任事不清就寻县主的不是,哎......父女之情也总有耗完的一天。”
话说完了,吕姑姑像来时那般平静的离开了。
徐老夫人屋子里传来杯盏碎裂声,又很快有管事嬷嬷扬声道:“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年纪大手滑了,请老夫人恕罪。”
三房,
夏氏一直派人盯着前院书房的动静。
得知大老爷徐言昭去了慈安院,她清减许多的面颊上露出快意的笑。
“母亲,大姐姐有宫里撑腰,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和她再生嫌隙了吧?”徐婉薇劝道。
昔日徐府号称最出众的姑娘,如今脸色憔悴神情惊惶,像受惊的雀儿一般。
以前无人处时,徐婉薇都会直呼徐婉宁的名讳。
可如今父亲两度因为徐婉宁入狱,如今又被流放,她多高的心气儿都变成了畏惧。
畏惧之余,再多的便是悔恨。
徐婉薇不止一次的想,是不是大家以前欺负大姐姐太过,才让她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怎么副样子?
更美更尊贵,比以前更盛的我行我素。
最令人心惊的是,她看府里的人,都跟陌生人一样。
完完全全的冷漠。
以前......以前大姐姐不是这样的。
“你懂什么!”夏氏恨恨的:“你父亲回不回得来还两说,他才离开,我们母女月例银子就扣了,再不发点脾性,岂不是任人践踏!”
有一个被流放的父亲,徐婉薇这段日子都不敢出门。
再想一想没有银子花的日子,就像以往被母亲克扣了月例的几个姨娘们那样,捉襟见肘,还得赔笑求着婆子们通融一二......
心底猛的哆嗦一下,她再不劝了。
芷兰院,
林姨娘膝上盖着毯子,在廊下晒太阳。
徐婉萝满面笑容的跑进来:“姨娘,我看到父亲去慈安院了,父亲果然还是念着我们的。”
林姨娘笑了笑,咳了一声又压下去,细声细气的赞道:“还是萝姐儿厉害。”
母子两个相视而笑,都感觉压在头顶的阴云散去了不少。
慈安院,
徐言昭身上还带着酒意。
这是他最近新沾染的毛病,一醉解千愁嘛。
官场连连遭挫,又被嫡女顶撞,他苦闷之下,后半夜便大醉了一场。
要不是听到母亲来请,此时还就着醉意昏睡呢。
徐言昭以往是极孝顺徐老夫人的,说是言听计从也不为过。
可是现在他有些烦。
母亲天天念叨三弟现在不知到了哪里,是否安好之类。
都听腻歪了。
她可曾顾念顾自己?
要不是因为三弟,自己的官位何至于被一贬再贬。
母亲要是不那么溺爱三弟就好了,徐言昭不快的想。
徐言昭想了许多,进屋的时候便皱着眉。
不过徐老夫人可不管他想什么,一个瓷杯砸在大儿子脚下。
吕姑姑来时满腔气恼尽在此刻倾泻而出。
徐老夫人尖声骂道:“孽障东西!你想气死为娘吗”
第57章 真是有病
孽障这个词,徐言昭很熟悉。
他以前气急了,没少这么责骂嫡女。
可是用在自己头上了,还是当着屋里屋外的下人,那滋味,像是辣椒面揉在了脸上。
火辣辣的烧痛,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母亲!”徐言昭语气重重的:“儿子不知哪里惹了您的厌,求您给个明白话吧!”
他破罐子破摔道,直挺挺的跪在门边的地上,一脸的懊丧。
徐言昭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在朝堂上遭陛下厌弃还不够,回府了被嫡女顶撞,被母亲摔杯叱骂,还要糟糕到什么地步?
徐老夫人看着大儿子梗着脖子的样子,气的眼前一黑。
她当着众人摔杯,其实有做给吕姑姑看的意思。
徐老夫人心想着,大儿子虽然愚些耳根子软些,但最孝顺就是了。
责骂之后母子再细细叙话,这一页便揭过去了。
可是,
现在跪在地上,衣服发皱脸色涨红,随时像会暴起的人,是她那温和孝顺的长子吗?
徐老夫人先是有几分惊愕,有些畏惧,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凄惶。
要是她的明哥儿在就好了,幼子从来都是最知她这个母亲的。
徐老夫人默默流泪。
徐言昭看到了老母亲的泪水,但怒气占据了上风,当没看见,跪的直挺挺。
母子两个就这么坚持着。
徐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看不下去了,上前半搀半拽徐言昭:“大老爷,老夫人为你们兄弟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拉扯你们长这么大,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怎么忍心老夫人这把年纪了还伤怀?泪掉多了,伤身子!”
这番劝,徐言昭就渐渐的愧疚着低下头。
听徐老夫人抽泣声变大了些,他心头那股气就泄了,膝行上前,手忙脚乱的认错和哄劝。
徐老夫人有了台阶下,心下踏实了,面上还是泪流不止。
“我都是为了谁啊!”她重重的拍了大儿子肩头几下,母子两个哭成一团。
母子两个约莫哭了一盏茶时间,桂嬷嬷就劝了。
之后,又在小丫鬟的伺候下净了面,才算是坐定了。
徐老夫人便提起叫徐言昭来的缘故。
吕嬷嬷的话她原样说了,又提起账簿,因怕说歪了揽月阁里的账册便是铁证,倒头一次不曾掺假。
徐言昭听了默不作声。
原来是自己错怪嫡女了么。
可是家里的进项......
就真的......真的这么不堪?
“也怪我,”徐老夫人长叹口气:“你是嫡长,当初将中馈交给你媳妇是没错的,可长公主娇养惯了的,不知不觉便带着府里其他房的人也花大了手,且慢慢整治吧。”
徐言昭想起许久不见的嫡妻,再想起她不在时自己处处受困,也低头不言语了。
徐言昭耳根子软,但读书能读的中了探花,智商并没有问题。
现在再想起弟媳夏氏那场哭诉,处处说嫡女的不是,便觉出些不对来。
听到徐老夫人问,徐言昭便将事情推给了夏氏。
反正的确是夏氏的缘故,昨日他才去的揽月院。
至于同样来哭诉的庶女萝姐儿,被徐言昭选择性的忽略了。
那么大点的孩子知道个什么,受委屈了来找爹爹哭,人之常情。
徐老夫人听是夏氏鼓噪,立时便让人去三房叫人。
三个儿媳中,她以前最喜欢夏氏,不过现在,也最厌恶这一个。
夏氏是官家小姐出身,当初要不是看上幼子样貌生的俊,还可更高嫁。
因着这一层,徐老夫人一直都对她宠爱有加。
可是现在,悔当初不该不考量“娶妻娶贤”这句话。
夏氏人伶俐小心眼也多,嘴甜是真甜,可自私又重利,定是她将自己好好的明哥儿教坏了。
要是有个贤惠的媳妇规劝着......
徐老夫人想起幼子临走时,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若夏氏在跟前,说不定大耳刮子就抽过去了。
不过,眼下的事似乎更要紧。
徐老夫人便问徐言昭,近来可有写信给陪太后去行宫的康宁长公主。
大儿子支撑徐家门楣,便是之前的三品在京城也不算什么。
如今成了五品,不知多少人看笑话,绝不可以!
徐言昭脸色僵了一瞬:“儿子......儿子忘记了,母亲不是曾教导,不可太过儿女情长......”
他最近想起嫡妻的次数不少,但明明知道太后不喜欢自己,嫡妻还......总之不太愿意写信。
不可儿女情长的话,徐老夫人想起自己的确说过。
可那不是看康宁长公主虽然文墨一般,但容貌那般美艳又开朗大方,有一段时间大儿子和她渐渐亲近极了,她怕整个徐府都落在康宁手里。
哎......此一时彼一时。
徐老夫人心中也很嘀咕着,若是大儿媳在家,吕姑姑未必敢那般放肆。
徐老夫人便提起康宁长公主的好,又劝说徐言昭维系夫妻感情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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