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萝脑袋磕在桌角,青了一片,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扶起来。
原主手臂蹭掉了好大一块油皮,渗出了许多血珠,没事人一样自己爬起来,梗着脖子道:“贱婢之女,也配和我抢东西!”
这句话捅了马蜂窝。
徐婉萝的亲娘是小妾不假,却还是徐老夫人的亲外甥女。
于是,徐婉萝被老太太搂着怀里哄,徐婉宁被罚跪祠堂三日。
老夫人犹自不解恨,直说道:“等你父亲公干回来,让他好好教教你何为孝悌!”
康平长公主忙着让老太太消气,免得夫君回来责怪。
至于原主,大概是总被罚跪祠堂的缘故,做亲娘的康平长公主都习惯了,只丢下一句恨铁不成钢般的:“婉宁,你好好反省,知道吗?”
回忆完毕,徐婉宁吹了吹手肘上半个巴掌大的血痂,笑了。
她低声呢喃:“气性这么大呢,放心吧,以后我绝不会受一丁点委屈!”
徐婉宁没有跪祠堂的兴趣。
更何况从小说中知道这个徐家都是些什么货色,更懒得跪了。
她打开祠堂门,外面守着的两个婆子都看了过来。
一个婆子道:“大姑娘,时辰还未到。”
如果不是这婆子眉宇间显露鄙夷,徐婉宁也懒得同她废话。
她跨出门,一巴掌扇过去:“聒噪,再多说一句,本姑娘保证,你滚出徐府的时辰该到了。”
挨打的婆子捂着脸不敢再拦,只心道一会儿去老太太院子里哭一场。
她是徐家的老人了,少爷姑娘们平日里都称呼嬷嬷的。
平白被打,还要不要做人?!
徐婉宁站在阳光底下,仰面舒服的吐了口气。
自查出脑癌到去世,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浑身轻松的感觉了。
至于方才动手打人。
徐婉宁心道,原主既自卑又自傲,还时常精分般发脾气。
所以她就是在地上撒泼打滚,也不会崩人设。
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徐婉宁回到了自己院子,吃饭喝水洗澡换衣。
等她心满意足的躺在窗下软塌上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这期间,徐老太太听了看守祠堂的婆子说话,已经火冒三丈。
她怒道:“真是反了天了,等大老爷下朝,马上叫他来见我!”
与此同时,从丫鬟处听到消息的康平长公主,蹙着眉头来了徐婉宁的院子。
徐婉宁虽然得了原主的记忆,但脑海中的人影总镜花水月般模糊,总得见真人才回忆的清楚。
徐婉宁已经照过镜子。
她现在的样貌和现代的神似,走艳丽挂,只稚嫩了很多,毕竟这身体如今才十三岁。
康平公主也是个艳丽的美人,但眉心一道深痕,相见平日里过的极不舒心。
母女四目相对,一个焦急无措中透着懊恼,一个漫不经心中透着冷清。
徐婉宁对康平公主的观感很复杂。
同情她被徐家捆绑和欺骗,又嫌弃她连女儿都护不好,让小妾的孩子蹦的那么欢。
堂堂长公主,当朝皇帝的亲姐姐,在个三品官家里伏低做小,简直白瞎了投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胎。
或者说,恋爱脑实在是太可怕了。
康平长公主被女儿看的发毛,色厉内荏道:“婉宁,你就不能不这么胡闹吗?”
夫君马上下朝,若是知道萝姐儿受伤……
第2章 若我死了
康宁长公主语带埋怨,徐婉宁胸口骤然起了一阵闷痛。
她知道这阵闷痛是来自于原主的残留意识,是怨怼是悲苦更是无奈,总之没有一丝欢悦与期待。
徐婉宁懒得从榻上起来演什么母女情深,扯了扯唇角:“如果我死了,母亲是不是会开心些?”
她是替原主问的。
徐婉宁长相随了皇室血统,眼尾微挑的凤眸天然矜傲,心绪不大好时更凌厉非常。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康宁长公主,瞳仁漆黑幽深,鬼气森森。
时人忌讳不吉利的言语,更遑论徐婉宁自咒般的话。
康宁长公主心头一跳,高声压制女儿发癫的话:“胡言乱语!你是书香世家的嫡女,是娘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怎能如此不知避讳?!”
她惶急的伸手要探徐婉宁的额头,看女儿是不是发热糊涂了。
方才母女对峙的情景,仿佛是幻觉一般。
屋里的丫鬟见怪不怪,低头不语只竖着耳朵听热闹。
大姑娘整日张牙舞爪,才罚了跪也不知收敛,如今连死不死的话都蹦出来,眼见夫人都管不住了。
徐婉宁不喜欢被人触碰,挡开康宁长公主的手。
她一时不慎用的受伤的右手,碰到了伤处,不由“嘶”了一声。
康宁长公主头一次被女儿如此推拒,面上下不来,心里也怪难受。
她只希望女儿乖一些,不要总惹夫君生气,难道这也错了?
徐婉宁被康宁长公主幽怨的目光看着,心头冷笑一声。
她可没原主那么单蠢,一根筋似的执拗,自以为委曲求全,最终却半点不落好。
徐婉宁拉起袖口,露出尚未包扎的伤口。
这伤口她原本是要拿来怼渣爹的,现在用用也不错。
胳膊上完好的地方白玉一般细嫩,便更显得擦伤结痂的地方红褐一片狰狞极了。
康宁长公主惊愕的捂住嘴:“这是怎么了?”
徐婉宁在康宁长公主愧疚又无措的目光中,不在意的抬了抬眉。
她懒散又冷淡:“母亲的好女儿撞了额头,我这个胡闹的不得偿还一二?如今祠堂也跪了,伤也受了,母亲若是满意,便让我独个儿歇歇吧。”
康宁长公主知道女儿说的“好女儿”,指的是林姨娘的女儿徐婉萝。
她连忙道:“娘只有你一个亲生骨头,你父亲说萝姐儿乖巧……”
在徐婉宁愈发冷淡的目光中,康宁公主不敢再提徐婉萝。
她急切解释道:“娘若是知道你当时也受伤了……你这孩子怎么就一声不吭,如今是要心疼煞我么……”
康宁长公主语无伦次的解释了许多。
徐婉宁揉了揉太阳穴,对这位公主娘的智商有了全新的考量。
也许不是康宁长公主不关心原主,而是……和原主一样蠢?
她心道书中对徐家内里如何描写不多,实际情况,且慢慢摸索吧。
不过,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她只问:“母亲说,曾派人去祠堂给女儿送过饭菜和衣物?”
康宁长公主正要挽回女儿疏离的态度,连连道:“自然是真的,你受了罚娘亲难道就好受吗?春日夜寒,若不添衣物,岂不是要冻坏我儿!”
徐婉宁微微一笑:“是吗?”
徐婉宁的贴身两个贴身丫鬟,叫拂冬的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叫夏草的听到衣食的事,却是心头一跳。
应该没事吧,往日大姑娘跪祠堂也从来如此,又不是第一回。
徐婉宁也不确定原主到底是气死的还是饿死的,反正她感觉自己气虚体弱胸口还闷。
失去过健康的人,对待自己的身体会更慎重和宝贝。
于是,在康宁长公主说起要不要请御医来看时,徐婉宁借口道:“那就多谢母亲了。”
康宁长公主不自然的攥了攥帕子。
她多年前与宫中离心,如今去请御医虽然符合规制,但总还有几分心虚和赧然。
只是瞧着烛火下女儿苍白的面色,康宁长公主到底下了这一场决心。
康宁长公主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中慌乱的紧,似乎有什么东西流逝了,要抓紧弥补才是。
是了,女儿以前再执拗,却总是叫她“娘亲”,而不是如今一口一个母亲,疏离又陌生。
御医院,
小医徒来报说康宁长公主请御医,眯着眼翻看脉案的院使动作一滞。
康宁长公主?
院使手指点了点小医徒,吩咐道:“让周院判去,仔细着些。”
小医徒恭谨的退出去,一肚子疑惑。
进御医院两年,京中有资格请御医的世家贵胄他差不多都听过。
康宁长公主是哪家,竟劳动除院使之外,医术最精湛的周院判?
徐府离宫中并不远,御医不到半个时辰便来了。
从宫中而来,这已然是极快的速度,徐府离宫中不远。
徐婉宁如今的父亲,渣爹本渣,如今不过户部一侍郎,堪堪正三品。
正三品的官在京师不过尔尔,本没有资格住在皇城附近。
徐婉宁猜测,住宅一事与康宁长公主有关。
不知便宜父亲上朝时路程便捷时,可曾念到康宁长公主一分好处。
周院判为徐婉宁把脉后,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做什么能将身体糟蹋成这样,不单寒气入体而且郁结于心。
再多两三年,怕是都要影响寿数。
御医看诊,病情从来往重里说,免得日后贵人身体有恙再摊上干系。
于是,康宁长公主的面色愈来愈差,差点都要厥过去了。
徐婉宁是个慢热的性子。
她冷眼看康宁长公主难受,并不出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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