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她高看一眼的沈温良表兄可瞧不上跋扈泼辣的姑娘,倒喜欢自己这样温柔知礼的。
徐婉萝在林姨娘这里诉委屈时,康宁长公主亦不赞同的看着徐婉宁。
她嗔道:“萝姐儿也是一片好意,你不喜便推拒了何苦讥她,她自幼身体便不大健壮,你父亲知道了该说你了。”
若是原主,听得康宁长公主说起徐婉萝的好,不火冒三丈也要愤而离开。
徐婉宁却沉得住气,只问道:“母亲说三妹妹身体不好是以父亲才怜惜她,可是我如今比三妹妹身体更不好,父亲却仍旧日日横眉冷对,说到底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康宁长公主面上的笑意渐淡,有些羞恼又有些怔楞。
徐婉宁见怪不怪,有些事没有人提便罢,提起来了处处都是蛛丝马迹,端看便宜娘是想继续自欺欺人还是旁的。
这些日子,便宜爹每每见到徐婉宁都拉着脸,但却再不说“孽障”之类的话。
非是顾忌徐婉宁身体有恙,而是时常入宫奉职的周太医三日便要来府中一次,他不敢罢了。
毕竟徐婉宁成了孽障,作为外祖母的太后,作为舅舅的皇帝,那又是什么?
只是发不出火,他一张脸时常清白交加难看极了。
徐婉宁颇有一种你看不惯我却干不掉我的愉悦感。
只可惜不能与人分享。
揽月阁,
徐婉薇见徐婉宁回来了,热情的迎了出来。
徐婉宁避开了徐婉薇想挽着自己胳膊的动作,淡笑道:“二妹妹怎么来了?”
徐婉薇尴尬的收回手,兀自道:“听说奇珍阁新进了一批首饰,我头一个想的便是大姐姐,咱们一起去散散心。”
徐婉宁摇头:“那可真不巧,我今日原定了去城外骑马。”
被直白拒绝,徐婉薇面子上不落看,蹙眉道:“大伯不是早禁了你骑马,若是再撞了人可怎么好?”
徐婉宁这下连笑容也欠奉:“二妹妹,那件事内里如何我早已解释过,你若念及咱们姐妹情谊,就不该再提。”
徐婉薇敷衍的道了歉,带着贴身丫鬟柳叶走了。
拂冬气鼓鼓看着那主仆离开,不忿道:“姑娘,奴婢看二姑娘就是故意的!”
明明自家姑娘已经解释过,早先骑马撞了人的不是她。
可大老爷说姑娘推卸责任。
二姑娘还来扎刀子。
徐婉宁笑看她一眼:“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犯不上,准备准备,咱们该出发了。”
自家姑娘看的开,拂冬那股气闷转瞬便消失了,轻快的去准备骑装。
这头,柳叶不赞同的道:“姑娘,您不是说要和大姑娘好好相处的吗,何苦又惹恼了她。”
徐婉薇冷笑一声:“是她先落我脸面的,自己做得别人说不得?你将她骑马的事泄露给大伯父知晓,明白吗?”
徐婉薇想拿徐言昭坑徐婉宁一把,却到底没用上。
因为徐婉宁牵着马出前院的时候,正撞上了从户部衙门被太子萧彧撵回来拿公文的徐言昭。
第13章 看他如何
父女两个天生犯冲。
徐言昭在衙门受了一脑门训斥,正没处发作,看到徐婉宁脸就黑的锅底一样。
“这畜生又是你花多少银子弄来的,赶紧退了,否则我让人宰了它!”
徐言昭看大女儿糟心,看到女儿身后毛色黑亮身姿神骏的马更糟心,这得多少银子?!
徐婉宁波澜不惊的道:“父亲,这马是太子表兄赠给女儿解闷的,怕是杀不得。”
徐言昭梗住,脑海中瞬间浮起方才萧彧坐镇户部,冷冽而威压重重的样子。
侍从孟涛见老爷下不来台,只胸口剧烈欺负显然被气的不轻,赶忙提醒道:“老爷,衙门那里还等着呢,家事总不如公事重要。”
他怕自己再不开口,自家老爷非得气出个好歹来。
徐言昭暗地里心惊太子对大女儿的关注,闻言冷哼一声道:“回头再跟你算账!”,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涛老成持重,回忆起大姑娘平静淡然的态度,总觉得心底发凉。
大姑娘以前虽然脾气暴躁,但对大老爷这个父亲格外濡慕,只委屈的狠了才会为自己辩解一二。
可是如今,少女一张脸稚气渐退,目光也越发冷凝沉静,再无半分女儿对父亲的亲近和期待。
高高兴兴的出门,却碰上渣爹一顿训。
饶是徐婉宁善于调节心绪,还是觉出美味佳肴上落了只苍蝇的恶心。
不过,他不想让自己骑马,她还非要痛痛快快的骑不成。
徐婉宁摸了摸马的脑袋,很快又神采飞扬起来。
晚上的时候,徐婉宁坐在小书房写信。
徐府的每个姑娘都配有一间小书房,原主不爱用,徐婉宁却很喜欢一个人呆在里面。
写信是徐婉宁今日骑马时,灵感突来生出的与太子表兄萧彧拉近关系的方式。
徐言昭越是畏惧太子而不敢对自己如何,她便越要亲近太子表兄,看他能如何!
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虽有提升,出游不必遮面甚至可以骑射,但互通书信却还算出格。
徐婉宁决定将书信交给周院判代送,光明正大的送!
周院判说是太子派来这里,但其实属于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便是太后和皇帝的人,这两个都是她的长辈,书信便算是过了明路。
与此同时,徐言昭正和康宁长公主闲话。
说是闲话,但他今日归家后先去的汀兰院,正瞧见小女儿绣荷包,还是给大女儿那个不省心的。
“锦娘,萝姐儿那里老太太疼的心肝一般,听说宁姐儿竟让她绣荷包,正经姑娘竟当府绣娘差事,传出去像什么话?!”徐言昭道。
康宁长公主默了默,问道:“萝姐儿是这么和夫君说的?”
徐言昭握着书的手微顿:“没有,只是见她指头扎的冒血珠还不停手,多问了一句,免得传到老太太耳里,难免不高兴。”
康宁长公主垂下眼:“夫君说的是,只是绣荷包的事是萝姐儿自己要做,再说了宁姐儿也病着却没有祖母疼,我们做父母的应该对她多宽容爱护些。”
徐言昭心说那个孽障骑的马顶得嘴,再宽容还不上房揭瓦。
只是他敏锐的察觉妻子心绪不高,又听得屋里伺候的丫鬟一口一个“长公主”,心里烦闷极了,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静心院。
康宁长公主头一次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挽留。
许久后,她让徐嬷嬷一行人都出去,只留下了敛秋:“他见萝姐儿绣荷包都心疼,可却不问一句宁姐儿身体如何了,那一碗一碗的苦药……”
敛秋心说自家主子终于开窍了,想了想道:“殿下仔细多虑伤身,没准老爷只是朝事繁杂出去转转松快松快,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康宁长公主眼中升起希冀,她继续道:“等老爷回来了,殿下同老爷好好说说,大姑娘如今懂事多了,定能让老爷改观的。”
康宁长公主点点头,心绪和缓多了:“你说的对,夫妻不该相疑,让厨房准备汤水和就沐浴的热水,夫君那样爱干净的人,入睡前必定得再沐浴一回。”
敛秋应声去了,出了门又召过自己新近收服的小丫鬟,让她探一探老爷是不是去了汀兰院。
两刻钟后小丫鬟来回,说大老爷歇在了汀兰院。
这是预料到的结果,敛秋一向温和的眼眸在夜色中浸凉凉的,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平和的好脾气样。
这一夜,康宁长公主等到三更时分,丈夫并未回来。
敛秋这才一脸忐忑的老爷歇在了汀兰院。
康宁长公主没有让丫鬟们熄灯,只一个人坐在内室中。
夜深人静孤身寒,她想起丈夫说要纳林表妹进门只为给其一个安身处,想起他许诺与自己白首一生却和林姨娘一连生了两个孩子。
无法言喻的疲倦袭上心头,还有大女儿黑白分明的眼看过来,仿佛什么都明白的那句“爱屋及乌。”
第二日,康宁长公主穿戴整齐出了房门,头一件吩咐的便是:“自今日起,让林姨娘来静心院请安。”
康宁长公主以为对待林姨娘,总将她当做丈夫的表妹,从未让她来自己跟前请安过。
可是她既然姨娘该做的都做了,自己也不知以前为何昏了头,竟还供着她……
徐婉宁从敛秋口中听说了事情的始末,颇欣慰的道:“可算是开窍了。”
夏草惦记着徐嬷嬷给的好处,抽着空将这消息递了出去。
便宜娘好不容易清醒一回,徐婉宁自然是要给压场子的。
她来的时辰不早不晚,正赶上林姨娘带着徐婉萝来静心院请安。
徐婉萝到底年纪还小,脸上有控制不住的羞愤之色。
她的确知道自己亲娘是给人做小妾的,可是她出生起姨娘从未来嫡母面前立过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至少徐婉萝很少觉得自己比徐婉宁矮一头,直到此刻见到亲娘在康宁长公主面前低眉顺眼的请安。
徐婉宁原本以为林姨娘该是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一样的人,也不枉渣爹将她护的如珠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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