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缓缓行驶,琼兮才从扶羡怀里出来。
娘呀,扶羡不觉什么,琼兮却可尴尬了,虽说他俩没干嘛,但叫小厮瞧见这个,还是不太好意思,毕竟那曳东也是平日常会遇见的。
琼兮选择性遗忘了方才是她自己不愿起身,不讲道理的瞪了扶羡一眼,嘤,丢人。
扶羡沉默片刻,解释道:“方才我以为是刺客。”所以才抱住你。
琼兮:“哦。”我就知道。
扶羡这才看了眼手里的纸条,立刻就撕掉放袖口里了,琼兮瞟了眼,没瞟到,好奇的问:“写的什么?”
扶羡神色不变:“没什么,就是威胁我而已,这东西我见得多了,无碍。”
琼兮半信半疑,但到底也没追问下去,突然她瞧见他的手掌——五指修长有力,骨节干净修长,指腹处有很厚的茧子,看的出来是平日习武磨出来的,皮肤是天生的白皙,只是掌心处却徒然生出一抹绯红颜色,像是冬日漫天大雪处的一朵红梅,琼兮看着,就红了脸。
那是她的胭脂啊!
扶羡顺着她的目光望像掌心,心知她为何如此,面上却不显,而是轻轻的以食指捻了下掌心绯红,又稀奇的望着琼兮,她被看的不自在,遂撇过头去,扶羡顿了片刻,突然倾身至琼兮面前,一本正经的问:“你为何脸红?”
琼兮:“……”
琼兮连忙推开扶羡的脑袋,我为何脸红?当然是被你这家伙盯的啊!
不过这话她不好说,琼兮默默咽了咽口水,迟疑道:“……我发热了?”
扶羡盯着琼兮,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未果,又靠回垫子上,突然轻笑:“对,还热傻了。”
琼兮:“……”
琼兮控诉:“二狗子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刚才那个温柔的二狗子了,可是你才温柔了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
按照往常,扶羡定早已懒得说话只冷冰冰的瞥她一眼,或者毒舌上来还会讽刺她两句,此刻却变的神情莫测起来,拉长了声音道:“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琼兮强忍着不让自己羞的跑掉,当然,她也没地儿可跑了,拔高了声音道,“我发热你竟然还挺开心的?!你有没有良心,谁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谁管你饭吃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不是二狗子?以后我就喊你二狗子了,你不能拒绝!”
“好好好,我不拒绝。”扶羡勾起唇角闲闲的喊她,“二狗子媳妇。”
琼兮:“……”二狗子你反应很灵敏嘛!
琼兮愤怒的要揍扶羡,却被他摁住:“好了,你不是要知道离王的事,还想不想听了?”
琼兮迅速放下胳膊,微笑:“……您说。”
扶羡拿过糕点示意她吃,而后道:“你不知道也正常,现如今见过离王的人都不在了,他的事,我也是听我祖父讲的。他是前朝最后一位帝王。”
“不同于其他亡国之君,离王年轻时候雄韬伟略,很有抱负,是个合格的帝王。奈何生不逢时,他的王朝早已风雨飘摇,不是他一人之力可以挽回的,但他是个英雄,改朝换代后我们大燕的开国皇帝不愿看这样一位英雄人物凋零,于是封他为超一品亲王爵,赏黄金土地奴婢,可惜——唔,到家了。”
“可惜怎么样啊?”
扶羡声音低沉,又带着一点沙哑的性感,低声说话时很容易让人听进去就出不来了,是个很适合讲故事的嗓音,是以琼兮听的入迷,他不说了,就连忙追问:“哪有讲话讲一半的,你快说啊!”
扶羡将琼兮扶下马车,见她平稳落地了,才道:“可惜后来他疯了。”
“啊?”这心理素质不太行哦。
扶羡接着道:“这也只是传闻,没人知晓他后来如何了。他将自己困在那个偏僻的小庄子里,留下书信不要任何人去寻他,陪伴他的,只有一个哑婆婆,他未与人言自己去了哪,等人们发现他时,他已经死了。”
“就是关你的那个地方,还记得吧?从前那里有几户农家人,他们不知离王身份,只知那院子里住着个疯子,整日疯言疯语,后来他们听说了离王身份,陆续都搬离了那个地方,渐渐的,离王身故的事被世人遗忘,死因至今也是个谜。”
琼兮沉默良久,等到了屋内挥退丫头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抓我的人与离王有关?”
“不是离王,是前朝旧部,离王毕竟逝世已久,不可能布置的这样远,活着的人不甘心,才最有可能做这种事。”扶羡起身,不忘琼兮“饿了”的事,要吩咐人给她做些吃食,被琼兮拦住。
“我真的不饿,在被关押的那,我吃了两顿呢……”琼兮越说声音越低,她这个被绑架了的竟然滋润的不像话。
扶羡顿住,复又叫那丫头去了:“那饭菜没问题?”
琼兮坐下来,瓮声瓮气的道:“应该没问题吧,我看着她们吃过我才吃的。”
“应该?”扶羡忽然紧张起来,一把攥着琼兮手腕,她被吓了一跳,忙将另一只手举起来挡住自己:“我错了不要打我!”
扶羡:“……”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
扶羡被气笑了:“我何时打过你?”
“……没有。”琼兮不自在的动了动手腕,主要是他方才的气势太吓人了嘛。
扶羡没有松手,而是将两指搭在琼兮手腕内侧,低声道:“别动。”
哦,原来是替她把脉。
扶羡凑的有些近了,琼兮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低垂的眼睑,以及其上的睫毛——他的睫毛好长,像是成了精,勾的她心里痒痒。
像受了蛊惑似的,琼兮竟抬手欲抚上他的睫毛,却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顿住,她甚至有一时的茫然,她要做什么呢?
直到扶羡清冷的声音传来:“别闹。”
琼兮不自在的收回爪子:“喂,你为何还会医术?”
“我为何不能会医术?”扶羡没诊出什么不对劲来,才松了口气,“你日后注意一些,别谁给的东西都吃。”
琼兮忽然道:“我发热热傻了,注意不了。”
扶羡:“……”还挺记仇。
扶羡无奈的捏了捏额角。
“世子,您的药好了。”曳南端着扶羡的药进来。
琼兮打心底不喜曳南,不止是因前几日他偷偷往扶羡药里放东西的事,还有他这个人看起来就有点阴郁,脸色泛着苍白,笑起来时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但此刻他也没功夫注意曳南了,因她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您今日还未用饭,是不是要先吃点东西?”
“你一整日没吃饭?!”琼兮瞪了他一眼,又有些懊恼自己粗心大意,连忙喊来青玉,临了又作罢,“算了,这样晚了,人家都休息了,还是我去吧。”
“琼兮。”扶羡叫住她。
琼兮顿住,以为他是怕她累到,毕竟从今日看,这家伙还蛮体贴人的,就先道:“嗯?我不累。”
“不是。”扶羡没有笑,他一向不是个爱笑的人,琼兮却突然从他眼里瞧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他说,“我想吃面。”
琼兮:“……”还点菜啊。
琼兮瞪她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径直出去了。
琼兮擅长的是做小零食,正常的饭菜她其实不如何会做,不过面还挺简单的,三下两下便做好了。
她进来时,正瞧见扶羡端起那碗已经热过一回的黑乎乎的汤药,并将它倒进窗边的盆栽里。
琼兮想起他说过,他早就知道曳南不对劲了,也一直在防着着他,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个盆栽怎么也打理不好,一日比一日憔悴,原是你干的好事。”琼兮将面搁在桌子上,她还特意准备了些下饭的咸菜,只是她将筷子递给扶羡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疑惑问道,“你从南疆回来,受了很重的伤?”
扶羡不明所以,只应道:“嗯。”
琼兮接着自言自语:“他们都传你上的很重,连马车也下不了,是以那日你亲自来迎亲,我还惊讶了许久。”
扶羡:“……?”
琼兮:“可是你发现你的药不对劲于是你将那药都喂了这个盆栽,那么问题来了——”
琼兮脑袋突然跟开了光一样灵敏,顿了顿,抬头盯着扶羡:“你一直没喝药,为何身体却一日比一日好?乃至到如今你甚至可以奔波一整日也没有特别难受,甚至也不用别的药。”
扶羡紧张的攥住筷子,身体都紧绷起来,她发现什么了吗?他要现在就要坦白了吗?
就听琼兮慢悠悠的分析道:“所以,你们做将军的的身体素质都这么好吗,自己就能恢复?”
又感叹道:“这体质,好羡慕啊。”
扶羡:“……”
扶羡失笑:“是啊,我们做将军的身体素质都好,你要不要也来,做个女巾帼?”
扶羡难得开玩笑,琼兮懒洋洋的靠在大迎枕上,坚定的拒绝:“我才不要,累都累死了。”
夜已经深了,琼兮半卧在床上,将不远处桌案旁的扶羡看的不那么分明,烛火摇曳,暖黄灯光打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谁还没个秘密呢,她也有个穿书的秘密不能与人言,所以扶羡不想说曳南的事,她就不再问,他不想说他身体的事,她也不多言。等他哪日想说了,觉得她可以相信了,她也会认真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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