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好半晌,她才深吸一口气, 嘴里含着一口酒,扬起下巴, 缓缓凑了上去, 离得他越来越近,直至呼吸交汇, 唇瓣相接,滚烫的嘴唇紧紧贴合在一起。
她将嘴里的酒,一点一点吐给他,多余之处从嘴角溢出, 顺着白皙细腻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滑下,滴落在了衣襟上。
趁着喂酒的间隙,谢云窈眸子微微一闪,便抬起手,想趁其不备摸一摸男人的脸。
谁知她的手才刚刚举到半空,便被他给一把捏住。
她屏住呼吸,本来是想退回来,却反而被男人气势汹汹,整个人压倒在了面前桌案上,更凶猛的进犯,好像要一口一口将她嚼碎了吞咽下去。
谢云窈本想挣扎,可是手脚都被死死禁锢住,从简单的喂酒,瞬间变成了男人单方面的掠夺,激烈的动作,将桌面上的酒壶都撞倒在地面上,荔枝酒滚滚淌出,湿了一地。
谢云窈开始还试图反抗,可是,一想到面前这个男人,便是前世折磨她七年的人,她便又害怕又无助,竟是丝毫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只是眼泪顺着脸颊哗啦啦的往下流,哭得一双眼睛通红。
宿离还在品尝送进嘴里的荔枝酒,香甜可口,细嫩丝滑,让他愈发痴迷沉醉,差点停不下来。
等到分开之时,二人呼吸急促,鼻尖几乎触碰着鼻尖。
宿离捧着少女那巴掌大的小脸,看着她哭得泪眼盈盈,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有嘴唇好似被蹂.躏过的花瓣似的,山痕累累,红肿得都有些破了皮。
他渐渐皱起眉头,感觉方才根本就没有用力,不知怎么竟然唇瓣破了。
男人拇指指腹,轻轻拂过谢云窈挂着泪水的脸颊。
他喘着炙热的粗气,压低嗓音在她耳边低语,“待我杀了那狗皇帝,便以江山为聘,迎娶你过门。”
男人眸光深邃而迷离,说话时候那般认真坚定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什么誓言。
谢云窈嘴唇火辣辣的发疼,正哭得泣不成声,手足无措时候,突然听闻他这话,脑子里一个激灵,哭声顿时停了下来、
她愣愣看着他,稍微有些抽噎的询问,“你要刺杀皇帝?”
所以,刺杀皇帝这就是宿离的目的?
对啊,他肯定是想刺杀皇帝的,若是皇帝死了,天下大乱,他说不定便可趁机起事。
只是不知道,现在他开始招兵买马了没有?
前世他也刺杀过皇帝么,那是失败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谢云窈脑中浮出,让她一瞬间都忘记了刚刚被欺负得很惨的事情,也可能前世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宿离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我与狗皇帝有血海深仇,自然是要杀了他,报仇雪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说到这里,宿离目光冷下来几分,顺势将谢云窈从桌案上抱起,将少女酥软娇小的身子圈进怀里。
他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那一双湿漉漉的魅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前朝皇室,也是你以后的丈夫,牢牢记住我的姓名,我叫宿离。”
“……”
谢云窈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可是当他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下一震,看向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恐惧。
他真的是宿离,就是她一直想找的那个男人,害得她国破家亡还把她抢进宫里受尽折辱那个暴君。
虽然顶着一张假脸,可谢云窈几乎都能想象得到,皮囊底下他凶狠残暴的真面目。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现在,她只要把他除掉,前世可怕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是么?
谢云窈哭得泪水盈盈的眼眸之中,一抹凉意一闪而过,眸光也跟着暗沉了几分,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呆愣愣的询问,“你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我爹爹,让他来捉你?”
宿离确实勾唇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爹都已经投靠我了,要不然怎会带我回来?”
谢云窈才不相信,前世宿离当了皇帝之后,爹爹都还在密谋造反,想要杀了这暴君,现在又怎可能投靠他?
她冷哼一声道:“我爹怎可能投靠你这逆贼,休想骗我。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我明日就告知我爹爹,到时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宿离轻笑,“我先前不告诉你,你非要问我,现在我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你又想出卖我是么?
“你都知道我的秘密了,我们就是同一跟绳上的蚂蚱,你若是揭发我,我就让你们整个谢家都给我陪葬。
“到时候昌乐侯府摊上勾结乱党的罪名,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抄家灭族?”
谢云窈当时就倒抽一口凉气,她相信宿离办得到,也知道跟前朝余孽扯上关系,洗脱不了干系。
在她没有想到应对办法之前,还不能轻举妄动。
她咬着唇瓣,目光恨恨,小拳头渐渐攥紧,没有再开口说话。
宿离将她横抱起来,送到床榻上,塞进被褥之间,轻抚了她的发迹,“听话,今后我不会亏待你的,若是想背叛我,就做好让你谢家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又是这种威威逼利诱的口气,又是以谢家所有人的姓名要挟,简直就跟前世一模一样。
谢云窈前世都受够了,重获一次,本来是想阻止一切发生的。
没想到现在一切还没发生,她先落入了这男人的魔爪,比起前世还要早上三年。
一想到这里,谢云窈心里无穷无尽的怨念涌出,看着宿离的目光,好似都恨不得把他给剥皮削骨了。
宿离对上她的视线,却很是满意的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因为对他来说,眼前这些才是真实的。
男人弯下腰,一个吻落在白皙胜雪的额头上,最后叮嘱一句,“我会一直盯着你。”随后便辗转翻窗子离去。
眼看着宿离走了,谢云窈立即翻身起来,惴惴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踱步,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没想过会这么快找到宿离,更没想过应该怎么对付他,以至于现在一头乱麻……
晚上谢云窈也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总想着宿离就近在咫尺,摸着自己还有些生疼的嘴唇,想着他又逃对她做那些事情,心下难以平静下来,更是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睡着之后,谢云窈也是一夜的噩梦连连。
次日醒来之后,思来想去,谢云窈决定去找容二哥哥求助。
容二哥哥答应过会保护她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帮她想想办法?
上回害得容二哥哥中毒之后,谢云窈没敢再去找他,已经有大半个月都没见到容二哥哥了,思念之心也只多不减。
此番她去请求容二哥哥帮忙,顺便也好见见他,也不知道他伤好了没有。
谢云窈收拾妥当,找了个借口出门,便打算去定国公府找容二哥哥。
可是到了定国公府附近,让秋月先去打听才知道,容二哥哥不在京城。
谢云窈还有些奇怪,“他去哪了?”
秋月将她打听到的消息如实说了,“听闻,上回世子和二公子一起中毒,世子更是差点重伤不治,国公夫人迁怒于二公子,罚他去乡下养伤去了,已经离开京城好几日。”
谢云窈皱着眉头,有些失落,毕竟容二哥哥此番离开京城,竟然都没有让人给她打声招呼。
或许她在容二哥哥眼里,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想到容二哥哥都不喜欢她,她还又落入了宿离的魔掌,谢云窈心情低落到了谷底,鼻子一酸,晶莹眼泪都包在了眼眶里,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也是,她现在都这样了,如何还能再连累容二哥哥?
谢云窈希望落空,辗转回府。
回去路上,她还在伤心难过,不停抹眼泪。
秋月也不知道为什么,郡主不告诉她,她也不敢多事,猜想,大概跟府上来的那个魏先生有关系吧?
昨夜,他们在屋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害得郡主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谢云窈回府的路上,还神情恍惚,若有所思。
谁知半路,正好就碰见宿离迎面朝着她走了过来。
谢云窈一看见他,倒抽一口凉气,扭头转身就绕道走,秋月见状,迷迷糊糊赶紧追了上来。
只是,谢云窈绕道还没走出两步,刚走到墙角下,便已经被灌木丛里钻出来的宿离,赫然拦住去路。
秋月下意识的,横手拦在谢云窈面前,可是对上面前男人的目光,她顿时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谢云窈怕是宿离对秋月不利,只得将秋月拉开,“没事,我与魏先生说几句话,你去把风。”
秋月偷瞄一眼宿离,又看了眼谢云窈的眼色,迟疑的点点头,这便出去把风去了。
只剩下宿离一步步走到谢云窈面前,手撑着墙,几乎是将她抵在墙上,质问,“你方才去哪了?”
谢云窈侧开身,回答,“我出门一趟,还需向你交代么?”
宿离弯下腰,凑到她脸上,面对面的平视着她的眼,一股强硬的气息扑面而来,语气略显狠戾,“若是让我知道你出去找别的男人,我就把他剥皮抽筋,剁成肉酱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