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挣开他的手,闷闷地说:“这一盒鸡米花里面全是我俩的口水,我都没嫌弃你呢。”
“老子这么帅,你嫌弃什么嫌弃。”
温暖:......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手伸进包里摸纸巾,还没碰着包,又被江焯站起来钳住了手:“你把油擦衣服上!太恶心了吧”
“我拿纸啊!”
江焯摇摇头,顺手拎了旁边货架上的一包纸巾,拆开来,给温暖擦了手。
温暖似乎还能闻到纸巾散发的绿茶香味,他给她擦得特别仔细,食指和大拇指都擦了,连指缝窝都没放过。
擦过之后,他抬头睨了她一眼,顺手又把她嘴角的一颗鸡米花粒也擦掉。
“你...洁癖啊?”温暖不解地问。
江焯扔了纸巾,喃道:“不想吃你的口水。”
她笑了笑,指着鸡米花盒子说:“这里面不只我的口水,还有我俩混合的口水,指不定还有炸鸡小哥的头皮屑,还有各种细菌......”
温暖一边说,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江焯拿鸡米花的手顿住,然后慢慢缩了回去,身形痉挛了一下。
温暖连忙护住鸡米花,生怕他吐这上面,她还要吃呢!
几分钟后,意犹未尽的江焯又买了一罐可乐和两包薯片回来,继续吃。
温暖看看薯片,嘴角绽开狡黠的笑:“其实吧,这薯片的制作过程也挺......”
话音未落,江焯一把薯片硬生生塞进她嘴里,凶巴巴道:“闭嘴。”
温暖一口没包住,差点喷出来,江焯指着她:“你敢给老子来个天女散花试试。”
温暖愣是坚持着,把薯片咽了下去:“太粗暴了你这男人。”
真想揍。
江焯看着她扯纸巾擦嘴,手指很修长,但不似男人的手掌那么大,她的很纤瘦,细细白白,慢吞吞的的样子也像女孩。
他盯着她的手看了许久,然后将一罐未开启的可乐推了过去。
“呦,这么主动。”
“奖励。”
“什么奖励。”
“没喷我一脸。”
温暖欣然拉开了易拉罐:“我要真喷了,你是不是得打死我。”
“对,我弄死你。”
他加重了“弄”这个字,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温暖作为一个女孩子,脑子里居然冒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又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讲道理,这白毛是真的帅。
温暖岔开了话题:“为什么买这么多零食。”
吃得完么。
江焯却回了一句:“有钱。”
“多有钱啊。”
“多到你无法想象。”
“说来听听啊,家里几座金山银山。”
江焯指了指边上货架:“还能再买两瓶可乐和一薯片。”
温暖也是笑了。
真觉得这位白毛哥有点可爱。
江焯见她笑,笑起来的样子特别漂亮,一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眼角有痣,更添了几分情味,嘴角抿起的酒窝,使得她英俊中又带了甜美。
他移开了视线,心里忽然有点烦躁。
之后,江焯便一直不讲话了,温暖说什么,他也没应,看起来想法还有点深了。
“怎么着又惹你了。”
“少废话,吃完滚。”
温暖撇撇嘴,扔下薯片:“不吃了,吃你几块薯片,跟欠你几百万似的。”
一直到分开的时候,他都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别-惹-我
“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次日放学,温暖对方哲翰说起了前一晚的经历。
“大佬有大佬的脾气,一般人也不敢惹,偏你上赶着往人家跟前凑。”
她慢悠悠地说:“有点好奇,想摸清这人的底。”
方哲翰忽然斜着眼睛盯温暖,盯得她心里毛毛的:“干嘛!”
“青少年健康教育读本说,对异性产生好奇,就是性的萌芽。”
温暖随口道:“那如果是对同性产生好奇,怎么解?”
“那就是某朵花痒了。”
温暖:“......”
无法和你们男人交流。
路过学校外面的副食店,温暖想起昨天江焯嘴里的棒棒冰,索性也买了一根,拆一半递给方哲翰。
方哲翰欣然接过:“你以前不爱吃这些小零食啊。”
“我变了。”
她漫不经心地叼着棒棒冰,踱步走在街上,引得周围女孩不住侧目偷看。
“温寒”最近真是越来越酷啦,就算吃棒棒冰这么幼稚的行为,都能让“他”吃出一股呆萌美少年的气质。
方哲翰也学着温暖的样子,叼着棒棒冰,不过换他做起来,就跟八十年代香港僵尸片里伸着长舌头的太监僵尸似的。。
现在的“温寒”,真是一台行走的少女芳心收割机。
不,不只是女孩子,就连男孩望“他”一眼,都不免觉得有些燥热。
“哲瀚,再帮我回忆一下,我出事的那段时间,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事?”温暖嚼着棒棒冰,问方哲翰。
方哲翰看着温暖,不解地问:“当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只想得起来你还欠我两百块。”
“你老人家还是忘了吧!”
方哲翰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几个月前,你不是说,你正在做一件大事么,如果这件事能成功,你爸就再也不会看不起你,你会比那个温承业更有出息。”
温暖忽然停下脚步,诧异地问:“我有没有提起,到底是什么事?”
方哲翰摇了摇头:“你说成功之后我自然就知道了,但没几天,你就受伤送医院了。”
温暖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如果按照方哲翰的说法,那么温寒出事,也许就不再单纯只是学生之间的恩怨,而和他正在做的那件所谓“大事”有关?
线索越来越复杂了。
“再跟我多说一些,比如‘我’之前都讲过哪些话,都和什么人接触过,或者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方哲翰耸耸肩:“你蛮多事儿都不告诉我,说我嘴上没把门的,会破坏你的计划。”
“你要是想到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方哲翰点点头:“反正我觉得,你真没必要事事都去跟那个温承业较劲,他可是咱们学校成绩排前五十的家伙,妥妥重点大学的料,你成绩烂成狗.屎,这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怎么比,徒增烦恼嘛。”
温暖嘴角抽了抽:“我以前很喜欢跟他比?”
“那可不,你一看见他就炸毛,总去找他茬,不过你太笨了,总是被他反虐。”
方哲翰无奈又同情地望着她:“人啊,有时候还真得认命,咱们就是loser,认准自己的定位,开开心心每一天。”
“你还挺豁达。”
直到今天,温暖听方哲翰说起温寒的种种事情,才算真的重新认识了兄长。
过去他看起来好像很没脑子、喜欢做出格的事、跟一帮自我定位是loser的小子们瞎混。
但实际上,正如昨天飞机头所说的那样,只是孤独,只是想吸引别人的关注。
他在意父亲的偏心,他想引起他的注意和关心。
温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不在意父亲到底喜不喜欢她,反正她有关心她的师父、有团宠她的师兄弟们...已经很足够了。
但是对于温寒而言,父亲是他唯一的父亲,他想得到他的认可。
......
学校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温暖认出车门前的男人,是父亲温恒,还有他现在的夫人张伊雪。
当然,温承业也在,他穿着一件白色运动衫,手里抱着篮球,满头大汗。
张伊雪正温柔地用丝巾擦拭他脸上的汗珠。
他拎着一瓶可口可乐,仰头猛灌。
父亲温恒慈爱地看着他,一只手替他拎着书包:“慢点喝。”
温暖准备假装没看见,转身便走。恰是这时,温承业叫住她——
“温寒弟弟。”
温暖翻了个白眼,停下脚步。
因为刚刚得知了温寒过去的一些事,她现在情绪不太好,所以没搭理他。
“站住!”父亲叫住了她:“温寒,你给我过来。”
温暖顿住脚步,极其不情愿地走过去:“干什么?”
“今天是你承业哥哥的生日,正好遇见了,就一起去吃饭,顺便给你承业哥哥庆祝生日。”
温恒对待儿子温寒,俨然是一副家长典型式的严肃面孔,说话的调子也如陌生人一般。
张伊雪笑着说:“是呢是呢,小寒跟着一起去吧,反正你妈在外面忙,成天不落家,就算你现在回家了,也没人给你做饭啊。”
温暖的母亲姚曼芝的确很忙,满心想着不蒸馒头争口气,拼事业线去了,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当然,温暖很支持她重拾理想,女性本不应当困囿于家庭、孩子和厨房里。
温暖觉得,父母既然都不管,自己也许可以肩负保护和照顾兄长的责任。
这也是她这次回来的原因。
“走吧,一起去吃饭,我们定了山本日料的包厢呢。”张伊雪走过来,就要拉她。
温暖连忙后退两步,淡淡道:“不用了,我回去叫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