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淑的爹娘收下了聘礼,就算是订婚仪式完成了。
转天就是三月初三,会试放榜的日子。
张榜的那一天,花笺特地跟着靳子瑜去了考场门外看榜。
其实,对于靳子瑜是否能能高中,花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靳子瑜的面相极好,红光满面的,印堂发红,一看便是喜事临门,这一科是必然能中的。
不过花笺没有说出来。
靳子瑜来到考场门外,便带着妹妹挤进了人群,去看榜去了。
花笺看着考场外人山人海的,无奈地摇了摇头,扭脸对孙大人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呢。”
孙大人呵呵笑道:“每隔三年,这个地方,就要热闹这么一回。”
花笺冷哼了一声,淡淡地开口道:“我只希望,这些人里边,将来能少出一些贪官污吏,少出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也少出一些糊涂官。”
秦王不客气地泼她冷水,“你该知道的,这不可能!”
花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是啊,这不可能!”
孙大人有些不安地开口道:“秦王殿下,秦王妃,子瑜是个好孩子,不会变成这样的。”
“希望如此吧!”花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靳子瑜和靳子雯兄妹才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王妃,王妃,我哥哥中了,中了……”靳子雯跑到花笺面前,抓着花笺的胳膊又蹦又跳。
“哦?”花笺毫不意外地笑了起来,看着面前正在给她和孙大人施礼的靳子瑜,淡淡地开口道。“恭喜!”
靳子瑜忍不住哭了起来,“要不是师父和老师,我也没法高中。”
孙大人有些急切地问道:“你先别哭,告诉我,第几名?”
靳子瑜一脸羞愧的神情,“愧对老师的教导,我只中了二甲第十三名。”
孙大人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放松,“傻孩子,这个名次已经是极好了。”
“走吧,先回家去吧。”花笺打发众人上了马车。
众人回了秦王府,结果一进门,花笺就听说,张千昊来了。
花笺现在是从心底深处腻歪宫里的人,但是没法子,这是皇上身边的人,她也只能客气地招呼对方。
她和秦王、孙大人一起去了待客的偏殿,就见张千昊正在这里喝茶呢。
看到他们几个从外边走了进来,张千昊赶忙站起身,“秦王殿下,秦王妃,哎呦,孙大人,可有好几年没看见您了,您怎么在秦王府啊?”
张千昊对孙大人很是客气。
孙大人笑道:“我的学生进京赶考,我不放心,就跟着来了,如今在秦王殿下的府上叨扰呢。”
“哦?”张千昊眼前顿时就一亮。“那您的高徒可有高中啊?”
秦王在一旁笑道:“你个老财迷,少不了你一份赏钱!”
张千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老奴倒是不在乎赏钱,就是想想沾沾喜气。”
秦王对韩暮阳道:“去,取一百两银子来,请张公公沾沾喜气,凡是跟着张公公的,每人二十两。”
张千昊忙道:“这满京城,也就秦王殿下和秦王妃的出手能有这么大方了。”
孙大人便将靳子瑜叫了过来,开口道:“子瑜,这位是张公公,皇上身边最倚重和信任的人,赶紧施礼!”
“学生靳子瑜,见过张公公。”靳子瑜赶忙给他施了个礼。
孙大人开口道:“张公公,这孩子年纪小,以后,你帮忙照应着点。”
张千昊便道:“孙大人,您放心,只要是老奴能帮得上的忙,老奴一定帮!”
秦王这才开口问道:“张公公,你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张千昊赶忙抬手拍了自己脑壳一下,“瞧老奴这记性,是皇上要宣秦王妃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什么事?”秦王顺口问道。
“这……这老奴可不敢说。”张千昊的嘴还是挺严的,不该说的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秦王便和花笺对视了一眼。
花笺有些不想进宫,但是没法子,也只得开口道:“张公公,你稍候,我去换身衣裳。”
她便回了寝殿,换了一身官服,这才在秦王的陪伴下,跟着张千昊一起进宫了。
来到皇上的御书房,就见皇上坐在桌子后边,正在批阅奏折。
二皇子中规中矩地站在一旁。
花笺看到他,心里便有数了,想必是二皇子又打算出什么幺蛾子了。
“秦王和秦王妃来了。”皇上看起来颇为开心地站起身。
花笺和秦王给他施了礼。
二皇子也给她和秦王施了礼。
皇上开口道:“听说你们秦王府有人中了功名?”
“是!”秦王淡淡地开口道。“那孩子是花笺几年前无意中救下来的,这些年,花笺一直都在供他读书。”
皇上看着花笺,感慨道:“秦王妃真是功德无量,难怪老二对你如此推崇!”
花笺谦虚地开口道:“皇上过誉了!”
皇上看了一眼二皇子,这才露出个小心翼翼的神情,“秦王妃,朕对你有个请求,还望你能允准。”
花笺明知道皇上接下来的话里会有坑,但还是只能开口道:“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皇上似乎就在等她这话呢,脸上不由得有些放松和欣喜,“是这样的,老二这个孩子非常的好学,他说,秦王妃医术超绝,堪为人师,他想拜你为师,跟在你身边,学些医术。”
第905章 十九皇婶息怒
“一来,可以让他的医术更加精湛;二来,跟在秦王妃你的身边,也能治病救人,做些善事,好为太后积累功德。”
二皇子马上就跪了下去,“徒儿拜见师父!”
花笺的嘴角顿时就是一抽。
她虽然知道,二皇子是在出幺蛾子,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二皇子竟然是个能屈能伸的,为了接近连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秦王冷冷地开口道:“皇上,你这是嫌花笺还不够忙,不够累是吗?”
皇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二说了,他这辈子不服别人,就服秦王妃,若是能跟在秦王妃身边学习医术,什么事情都愿意干。”
“秦王妃,我帮老二说说情,你就把他收下吧。他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花笺眼神淡淡地瞥了跪在地上的二皇子一眼,干笑着开口道:“二皇子,我之前给你治过两次病,一次的诊金是三千两银子,两次六千两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把这诊金结了?”
“你恐怕不知道,我那书院里收留了一大群孤儿寡母,也没个收入,这段时间,都是靠我给人治病,才能勉强维持开支。”
“六千两银子在二皇子看来不多,但是在我眼中,就和及时雨一样。”
“所以,我斗胆,求二皇子你开开恩,把那六千两银子给我。”
“还有就是我给你用了两罐特效的药膏,那药膏吧,如今在京城之中拍卖,最低的价钱是三百二十两银子一罐。我一共给你用了两罐,就是六百四十两银子。加上诊金,一共是六千六百四十两银子。”
这二皇子不是想恶心她吗?那好,那大家就一起来互相伤害好了!
皇上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花笺当着他的呃面找他儿子要债,这摆明是在打他的脸呀。
他忍不住开口道:“秦王妃,朕也没少给你赏赐,怎么连几千两银子都要计较?”
花笺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皇上,不是臣小气,一定要同二皇子计较这六千两银子,只是,凡事都有个规矩。”
“这规矩是臣定下来的,就不能破坏。”花笺振振有词。
“所有的病人找臣看病,臣都要收三千两银子,没理由到二皇子这里便破了例。”
“若这一次破了例,臣以后还如何面对其他的病人?”
“若二皇子过寿,臣便是送一万两银子的贺礼,臣也不会心疼的,但是这六千六百四十两银子,二皇子必须得给臣,这是臣的规矩。”
皇上无奈地开口道:“二皇子刚刚才开府不久,手头不富裕,你宽限几天。”
花笺哂然一笑,“皇上,二皇子这伤都已经两个月了,臣宽限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二皇子马上开口道:“还请十九皇婶息怒,是侄儿疏忽了,侄儿回去以后,马上将银子奉上。”
花笺冷笑了一声,“好,那这事先搁一边,我也姑且信你会付账。”
说着,她扭过脸,看向皇上,缓缓地收起嘴角的那一抹冷笑,“皇上,接下来,臣想和皇上谈谈宜阳公主的事。有件事情,宜阳公主一直都不肯让臣告诉皇上,但是臣觉得,这事还是应该和皇上说一下比较好。”
“十九皇婶!”二皇子突然开口打断了花笺的声音。“我不过就是觉得宜阳公主的医术不如你的医术好,没让她给我治伤,求你给我治的伤,你何苦要记到现在?”
“宜阳公主若是觉得我得罪了她,那我去给她赔礼道歉也就是了,这点小事,你还要告到父皇面前来,你就这么看不上我这个侄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