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妞乖巧地扭脸看向花笺,花笺徐徐地点了点头,五妞这才接过松子糖,乖巧地说了声谢谢。
“去玩吧。”秦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和四妞打发出去。
花笺开口叫住她们两个,“四妞,去水房烧几壶水来,给客人们沏茶。小心点,别烫着。”
“哎!”四妞应了一声,便带着五妞去了水房。
秦王看着花笺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查看了灶台上的东西,又查看了灶台边水缸里的水。
三缸水只剩下一缸,剩下的两缸都见了底,他有些不太满意,开口道:“来人,去挑水,把水缸都装满。”
“是!”一名侍卫应了一声,便转身看向花笺,开口问道。“姑娘,请问水桶和扁担在哪里?”
花笺用手指了指厨房对面的水房,“在水房里!”
那名侍卫便径自去了水房。
秦王冲花笺伸出手,“给我条围裙。”
“围裙?”花笺愣了愣,赶忙找出条干净的围裙递给他。
她爹娘都是爱干净的人,平常一家人用的围裙,最多三天就会洗一次。
秦王熟练地将围裙围到腰间,挽起了袖子,又打水洗了手。
这个世界还没有香皂、肥皂、洗手液这种现代的化工产品,乡下人洗手都是用灶膛里烧过的草木灰,只有有钱人家才会买那种加了香料的面药。
秦王扭脸看着花笺,开口问道:“晌午打算吃什么?”
“呃……”花笺愣了愣,随后开口道。“熬小米稀饭,蒸三碗鸡蛋羹,再烙几个饼子,炒几个鸡蛋。”
她想了想,又道:“你们要是想在我家吃饭,我家里恐怕没那么多鸡蛋。”
秦王便沉声喝道:“来人!”
一名侍卫走了过来,“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附近的村子里收些鸡蛋来,能收多少收多少。”秦王吩咐道。
“是!”那名侍卫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秦王便开始动作熟稔地刷锅,“小米呢?”
花笺便找出个大碗,去了上房的西耳房,西耳房是家里的杂物间,家里的粮食和一应的杂物都放在这里。
为了防老鼠偷食,所有的粮食都放在了缸里。
花笺用大碗装了一大碗小米,回到厨房里。
秦王已经把锅刷干净,开始烧火了,看到花笺回来了,他在灶台跟前站起身,走到花笺的面前,接过小米,开口道:“你去烧火吧,我来弄。”
花笺便接受了这最没难度的活计,坐到灶台跟前烧火。
秦王将小米淘洗干净,倒进锅里,又开口问道:“面粉在那里?”
“挨着碗橱的缸里有面粉。”花笺淡淡地开口道。
秦王找到了面粉和面盆,和了一大块面,放到桌子上饧着。
他坐到了花笺身边,主动帮花笺拉起了风箱。
花笺觉得这个人有些诡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秦王却似乎是很好奇地开口问道:“你喜欢吃卤煮吗?”
花笺苦笑了一声,“穷人没资格谈论喜欢与否的话题,有的吃就不错了。”
秦王莞尔道:“我不知道你家的卤煮是什么味道的,但是你今天可以尝尝我做的。”
花笺似乎是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王爷的身份如此贵胄,为何会出手帮我这样的一个平民女子?”
秦王脸上的神情似乎在怀念什么,他喃喃地开口道:“本王对于姓花的姑娘,难免都是会照顾一些的。”
花笺讶异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你有个中意的姑娘,她姓花,所以,你爱屋及乌,便对姓花的姑娘很是关照?”
“你倒是聪明。”秦王淡淡地开口道。
“她离开你了?”花笺忍不住猜测道。
“算是吧!”秦王坦然承认了。
“嫁给别人了?”花笺对这位秦王充满了好奇。
秦王优雅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低声道:“我们只是失散了,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
“哦!”花笺轻轻地扬了扬眉梢,没有再多说什么。
四妞拎了一壶茶水过来,放到桌子上,“大姐,茶沏好了。”
花笺赶忙站起身,开口道:“四妞,拿个茶杯来,再沏一壶茶给楚三哥送过去。”
“哎!”四妞赶忙跑出去,拿了个茶杯进来。
花笺倒了一杯茶放到灶台上,开口道:“乡下人家,没什么好茶,王爷将就一下吧,别嫌弃。”
“我先把面揉出来,一会儿再喝。”秦王说着,站起身,重新洗了手站到桌子跟前,桌子上两个案板,一个案板是用来切生肉的,一个案板是用来和面的。
他在案板上撒了干面粉,然后开始揉面,随后对花笺道:你先帮我把火点上,将平底锅烘热了。
“好!”花笺应了一声,从灶膛里抽出两块燃烧着的木柴,到旁边的灶膛里,又在里边塞了一些干木柴,拉了几下风箱。
秦王手脚麻利地用擀面杖将面团擀成面片,在里边撒了油盐和芝麻酱,又将面片卷成卷,用刀切成面剂子,将面剂子两边收口,按扁。
他在平底锅里刷了油,将面剂子一个一个地放了进去,随后在灶台跟前坐下,冲花笺伸过手,“把水给我吧,我还真有些渴了。”
花笺将水杯递给他。
秦王一口气地将茶水喝了,随后看了看厨房里的木柴,做饭是够了,但是做卤煮肯定是不够的,于是开口问道:“你家的木柴放到哪里了?”
“在西厢房里!”花笺开口答道。
秦王开口道:“来人,去西厢房搬些木柴来,放到那口大灶跟前就行了。”
秦王的侍卫便屁颠屁颠地去了后院,不一会儿,就抱来一大堆木柴,堆放在厨房里用来做卤煮的灶台跟前。
秦王一边烧着火,一边烙着火烧,动作自然又熟练。
却见谢青阳带了一个手中拎着药箱子的年轻男子打外边走进来,男子的年纪大概有二十五、六岁了,中等身量,肤色黝黑,一双眼睛大大的,看着非常和善。
“王爷,元太医来了!”谢青阳站在厨房门口,开口禀报。
秦王扭脸瞥了他们一眼,对花笺道:“你带元嘉去看看你爹娘,这里交给我。”
“好,有劳王爷了。”花笺应了一声,便起身走了出去,给谢青阳身边的男子施了个礼。“元太医,有劳你了!”
第15章 元太医
“姑娘不必客气!”元太医话不多,不过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花笺将太医元嘉带到了上房东屋。
元嘉进来以后,扫了一眼趴在炕上的花泰仁,和躺在炕上的赵氏,随后开口问道:“这就是病人?”
楚逸辰站起身,露出埋怨的神情,“表哥,你怎么这么半天才过来?”
元嘉没搭理他,只是将手中的药箱子放到了桌子上,随后在花泰仁身边坐下,抓过花泰仁的手腕给他把脉。
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给花泰仁把完脉后,转身对花笺道:“姑娘,给我准备烈酒,多多的准备,还有棉花,碗。”
“好!”花笺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在铺子里的一张桌子上找到了自己之前放在这里的一坛烈酒和大碗。
她把烈酒和碗拿回了上房,又转身去了东耳房。
东耳房是花笺一家人织布的地方,屋子里没盘火炕,只在窗边放着两台织布机,还有两台手摇的纺车。
此外,地上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笨重的柜子,柜子旁边摆着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边放着几麻袋棉花。
花笺跑到放棉花的麻袋跟前,打开麻袋,拿出一团棉花,回到上房东屋。
就见元嘉正坐在桌子跟前写方子,她将棉花放到桌子上,便站到了一旁。
元嘉动作很快地写了一张方子,交给楚逸辰,“打发人去抓药,回来之后马上熬出来。”
楚逸辰赶忙将方子拿了出去,交给了小厮,让小厮进城抓药。
元嘉起身,走到花泰仁身边,扭脸看向花笺,“给我把剪刀!”
花笺赶忙在柜子上找到针线笸箩,从里边拿过一把剪刀,递给他。
他用剪刀剪开了花泰仁的裤子。
花泰仁挨了一百大板,腰部以下都被打烂了,这会子血痂将裤子黏住,根本就脱不下来,只能剪开,再用烈酒将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弄下来。
花笺沉默不语地将烈酒倒进碗里,又将棉花放到酒里浸湿。
等元嘉把她爹的裤子剪开,她将酒碗端到了元嘉的身边。
元嘉用棉花蘸着烈酒一点点地浸湿了花泰仁的裤子,花泰仁许是感受到了疼痛,不由得哼了两声,竟然醒了过来。
他声音嘶哑地开口道:“疼……”
“爹,你醒了?”花笺赶忙开口道。
“水,渴……”花泰仁迷迷糊糊地开口道。
花笺将酒碗放到炕沿上,赶忙奔到桌子旁边,桌子上有一个木头做的茶盘子,茶盘子里边摆着一个藤编的壶套,这种壶套里边有棉套,是用来给水保温的。
她倒了一杯白开水,随后对楚逸辰道:“楚三哥,帮我去找根苇子回来。”
“好!”楚逸辰应了一声,便飞奔了出去,不一会儿,手中抓着几根芦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