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看过她的发言稿，没有这部分的。”黄老师说。
“她根本没拿发言稿。”王校长看了一眼讲台，台上的少女完全脱稿，但整个演讲过程，她都不徐不疾，游刃有余，轻而易举地带动了全场气氛。
可怕又老练的控场能力，他都怀疑，这真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别觉得你们被骂委屈，明明被骂最多的可是我，被你们一群人冠上出入高级会所，包养男人的骂名的单纯高中生。要是我要真做了，那也不冤枉，但明明什么都没享受到，没牵小手，没当富婆，就挨了骂，太冤了。”
“她在说什么？”黄老师越听越慌，担心她惹事，“我去将她带下来吧。”
“别急。”校长看到亮起的大屏幕，制止道，“她准备这么充分，我们总要看看再说。”
“当然，你们肯定要说，你们说话是讲证据的，可不是空口胡诌。”夏昔昔回头指指投影屏上的照片，“还真是我的照片，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大家仔细看看，这些照片里的我有什么相同之处？”
她切换照片，将所有放在一起对比。
很明显，所有照片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不管什么时候，和什么人拍照，都是统一的标准笑容，八颗牙，没有任何毛病。”
台下轰然声响起。
“怎么会这样？难道照片都是别人p的？”
“说不定是她看镜头只有一个表情呢？”
“这照片好像真的有问题。”
……
“自信一点，相信自己，这照片确实有问题，因为它从头到尾都是假的，是有人栽赃诬陷。”夏昔昔微微一笑，“而真实的照片，我已经找到。”
台下的郑婉听到这句话，脸都白了。
她将照片存得好好的，夏昔昔怎么可能会有？
不对，夏昔昔是什么时候发现问题的，为什么她之前什么都没说？
“大家看到原图，自然会还我一个清白。”
台上的少女微扬着下巴，神态倨傲自信，她信誓旦旦，照片没放出来，就给人她绝对是对的感觉。
等到屏幕是上的照片切换，台下的人更是一阵哗然。
“这他妈是谁？”
“这人也太恶毒了吧，这是有多大仇啊？”
“夏昔昔是挖她家祖坟了吗？做这种阴暗的事？”
“可怜夏昔昔被骂了这么久，什么都没说。”
“说不定是等着这一刻呢。”
“诶，突然感觉夏昔昔好帅……”
“不仅成绩好，行动力也超强超A，不言则以，一击致命啊。”
“突然觉得她有点好看啊。”
“真的，我也觉得。”
……
台下议论纷纷，郑婉身子晃了晃，此时她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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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恶心……”
“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
“昔昔也太可怜了。”
……
身边都是同学憎恶的声音和异样的眼神，郑婉站不住了，她不能继续让夏昔昔说下去。她只是想让夏昔昔被所有人排挤，但这样下去，被排挤的人则会是她。
她得做点什么。
“她在撒谎！”郑婉忍不住大声喊道。
“那些照片都是她p的，那才是假的，我根本没去过那种地方！”
“夏昔昔为了给自己洗白，往我身上泼脏水。”
既然夏昔昔可以说照片是p的，她也能这样说，反正谁也没有切实的证据。
郑婉得意起来，觉得自己挺镇得住场子的，还好没露怯。但她却发现，台上的少女没有半点慌张，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嘲笑她。
她又虚起来了。
“别急，”夏昔昔淡定地将PPT翻到下一页，“我还没有说完。”
大屏幕上，一边是夏昔昔和男生合照的图，一边是郑婉发在社交软件上的日常生活图。两组对比图做得细致全面，图中有不少地方相似地方被圈出来，比如指甲、包包、衣服等。
“就算不看脸，大家也能清楚看出这人到底是谁了。”夏昔昔的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一声声敲打在郑婉心头，“虽然脸能被换，但细节是掩藏不了这人是谁，根据照片中人的衣服、指甲，大家也能知道，这人不是我。”
郑婉脸色更难看了，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一样，她几乎站不住。但她不能认怂，就算被认出照片中的人士她，她也不能承认这件事是她做的。
“这也不能说明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谁把我的照片弄去做这些事。”她强装镇定，这是她花大价钱找人买的IP，别人说了一定追查不到她身上。
所以，就算夏昔昔证明照片中的人是她，也不能说明这件事是她做的！
她打死不认。
“哦？”夏昔昔又笑了起来，有种凌厉的美丽，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以为买到国外IP就查不到背后的人？你凭什么觉得你花钱办得到的事情，我花钱不能解决呢？”她露出可惜的神情，“原想着我们朋友一场，不想让你太难堪，你非要我放出所有证据，让你在所有人面前丢人，你才承认？”
郑婉睁大眼睛，怎么可能？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地址是国外的，居然找到了证据？
“帮你的人可什么都说了。”
这无良的商家！
郑婉跌坐在地，失魂落魄。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她的行为已经证明了所有。
“艹，居然还一直不认账。”
“亏昔昔这么善良，还给她留面子。”
“其实昔昔以前就对她特别好，她还一直嘲笑人家丑。”
“丑？她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台上的少女，说不上多漂亮，但肤白胜雪，眼澄如水，浅笑盈盈，眼波一转神态是说不出口的潇洒自若，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
“明明很好看的。”
“是啊，爱了爱了。”
……
“很抱歉因为我的事情占用了大家的时间，但因为有心人的误导，网上有许多关于我的恶意揣测，甚至出现对我的恶意攻击。”夏昔昔走到台子中间，虽仍带着笑意，但清朗干脆的声音里却带着强大气势，叫人不敢轻视她的话。
“这种情况，我绝不会容忍。所以，郑婉同学，你在网上的造谣已经超过500次转发讨论，影响较大，我已经报警处理，之后还请你去警察局录一下笔供。”
完蛋了。
郑婉受到震惊，只觉得天旋地转，人生一片灰暗。耳边的议论声像一把把剑一样刺向她，她突然懂了夏昔昔当初被骂的心情。
王校长也惊住了，这事夏昔昔可没跟他说过，就算学生做错事，学校一般是不愿意联系警方，以免破坏学校声誉的。
场上也是一片哗然，他们都只是学生，一牵扯到警方大家都觉得慌张，他们没想到夏昔昔这么果断狠厉。
再看台上的少女时，众人只觉得好像不一样，与之前总是跟在慕淮身后跑，总是小心讨好的模样不一样。
她自信强大，果断干脆，不依附任何人，让人害怕却也让人欣赏。
慕淮也久久地看着她，少女耀眼强大，让他陌生，也让他一直平静如水的心被搅得烂七八糟。就像之前在见到她怼那些说闲话的同学一样，他竟不由自主，想靠近她，靠近这个被欺负也能骄傲昂着头反击回去的少女。
他甚至会想，如果他那个柔弱温顺的母亲，能够向她一样勇敢，那他与她的最后一面，是不是会不同？
晃眼的阳光，红色的血泊，倒在地上的女人……他的记忆是不是不用这么痛苦悲凉？
“她这样也太狠心了。”前面的女生不满道，“叫郑婉以后怎么上学？”
“是啊，有必要在做的这么绝吗？”
“看不惯她盛气凌人的样子，一看就好凶。”
慕淮皱皱眉，眼中戾气一闪而过，他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凑了过来。
“听听你们说的，那叫人话吗？郑婉在网上造谣夏昔昔时，怎么没想过她怎么上学？她在网上被骂的还不够惨吗？怎么大家都同情起做坏事的人，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大家一见是顾安一，纷纷自动闭麦，少年仍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等你们被人陷害，成为过街老鼠，你们还能大度地原谅害你们的人时，你们再说夏昔昔狠心。刀没落在自己身上，一个个都不觉得疼，这样可不行，我们要学会推己及人。大家发挥想象，你们被人……”
“你这样帮她说话，难道是喜欢她？”有男生朝他挤眉弄眼，“怎么，又换目标了？”
顾安一安静下来，认真地看了看台上的少女，似乎在思考。
慕淮一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不是，”顾安一摇头，“她长得不够好看。”
顾安一的女友特别多，大部分都是艺术班的，多才多艺，当然她们最大的相同点是，长得好看。至少这群人见过的，确实都比夏昔昔要好看。
这点，他倒是没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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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里，除了澄清照片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事也要向大家说明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