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奥认识顾安一、慕淮和白菲菲,剩下两个就不认识了,可以猜到,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女生便是夏昔昔。
“你就是夏昔昔?”他走上前,毫不客气地问道。
“是我。”
少女声音清冽好听,叫人心头一震,等她向自己看来时,雷奥呆住了。
那是用所有形容词都无法言说的美丽,她眼波一动,眉头一挑,都能让人心神荡漾,为之倾倒。
雷奥一直以为林一萱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生,但今天见了夏昔昔,林一萱的好看就显得普通极了。
“怎么?”夏昔昔见他语气不好,态度也很一般。
雷奥回过神,觉得有些丢人。
难怪林一萱说大家都喜欢她,肯定是用这张脸欺骗了所有人,明明就是个态度恶劣,没什么礼貌的人。
“我叫雷奥,之前从朋友那听说过你,所以想和你聊聊。”
夏昔昔不禁皱眉,雷奥,这个名字在小说后半部分出现过,是喜欢林一萱的男炮灰之一。因为童年被林一萱所救,对林一萱念念不忘,后来见面后更是为之倾倒。他两次来参加交流会,因为过于黏着林一萱,给慕淮和林一萱之间造成不少误会。
总的来说,他是书中林一萱最大舔狗,甚至为了林一萱,极快地学会了中文,比中国人说普通话还标准。
他说从朋友那里听说自己,无非就是林一萱,夏昔昔也明白他对自己的敌意从哪里来。
“好的。”夏昔昔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让雷奥越发不满,他决定给夏昔昔点颜色看看。
“你的德语说得很好。”
“还行。”
“想必我说快一点你应该也听得懂吧。”
交流会上,两边学生虽然会说对方的语言,但也只会一些简单的。一般是中方学生教德国学生说中文,德国学生教中方学生说德语,相互熟悉建议友谊。但雷奥为了故意为难夏昔昔,从对话开始,说的都是德语。
夏昔昔不需要对方特意迁就她说中文,也没跟他计较:“还行吧。”
雷奥勾嘴一笑:“我有太多的话想对你说,特别是想想问候你的家人,还想问问你的父母,他们到底是怎么将你生出来的?我看你应该是打胎后从垃圾桶里逃出来的吧,不然怎么这么没有教养?还是你爸妈是近亲将你生成这个模样……”
他自以为夏昔昔和其他人一样,在说德语方面是个半吊子,故意加快语速用一些难听的德式骂法对她进行羞辱,旁边跟着他一起的几个德国学生听得懂,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而另一边的顾安一、慕淮和白菲菲虽然说的几句德语,但雷奥说得太快,他们一时没能听出他在说什么。
见到德国学生笑了,白菲菲还以为还是什么笑话,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德国交流生就是这种水平吗?”贺新突然出声。
他声音冷淡如冰,带着无法言说的寒意,几个德国交流生当时顿住笑容,雷奥也被吓得噤声。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随后反应过来,调笑道,“你们中国学生该不会连玩笑都开不起吧?”
贺新还准备说话,夏昔昔却按住他的胳膊,微微摇头。
慕淮眉头不禁皱了皱。
“怎么会?”夏昔昔笑着上前,用中文说道,“听说你们德国留学生数学成绩挺好,我这里有一道数学题,想问问你们该怎么做。”
“你说。”雷奥见她不敢说什么,得意极了。
“你妈和兔子一起被关在笼子里,你妈和兔子一共有四个,总有十六只脚,请问你妈和兔子分别几个?”
她说的语速不快,也能让对方听懂。
雷奥不禁嗤笑:“鸡兔同笼的简单问题,你以为我做不出来吗?”
“哦,那你的答案是?”
“有4只兔子,没有妈。”
“是啊,”夏昔昔忍笑道,“没妈。”
顾安一和白菲菲忍不住笑出声,这人骂人还带拐弯抹角的,真可爱。
雷奥也才反应过来:“你骂谁没妈呢?”
“当然是骂你呢,傻子。”夏昔昔瞬间切换成流利的德语,“想知道怎么造傻子吗,问你爸就知道了。我怀疑上帝为你注入智慧的时,你是不是去了茅房……”
她用的都是德语常用的骂法,听得旁边的几个德国学生目瞪口呆。
“你!”雷奥气极,“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诶,不过是开玩笑,为什么这么生气?”夏昔昔轻描淡写地说道,“难道只许你开玩笑,我就不行,这么玩不起的吗?”
跟雷奥同行的几个人好声劝着雷奥,毕竟是他先挑起来的,他们都帮着夏昔昔说话,让雷奥心里更不舒服。
不过除了雷奥,大家对夏昔昔的印象越来越好了。
第一眼见时只觉得她好看,却没想到德语说得又好,性格也挺爽快的,他们倒是挺喜欢的。
交流会后,几人还约着夏昔昔一起去吃饭。
¥
雷奥这边受了气,与林一萱发短信约见面。但却得知林一萱在三楼的实验室做实验,估计只能晚上再见。
雷奥等了一年,只为快点见到林一萱,哪里等得了,根据林一萱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此时三楼的实验室里已经没人了,只有一个正在实验桌前,摆弄着各种试管瓶。她神情专注,连鬓角的长发落下都没注意,看着乖巧可爱极了。
雷奥原本满是怒火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他在门边站了许久,直到林一萱发现他。
“你怎么过来了?”少女一脸惊喜,还带着几分红晕。
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啊。
雷奥心想,也笑了笑:“我想早点看到你。”
林一萱将手中的试管放下,望着他,眼神柔得仿佛滴水一样:“真的好久没见到你了,其实我也想早点看到你的,只是被……”
她的声音突然一哽,低下头忙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怎么了?”雷奥发现她的异常,也察觉出不对劲,什么实验需要一个人做到现在?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做实验?”
“因为……”林一萱摆弄着手中的化学试剂,有硫酸、硝酸等强酸性试剂,“是我一个人想在这里把实验做完,和夏昔昔无关的。”
“又是她?”雷奥皱眉。
果然林一萱一直在受她欺负。
“慕淮呢?他为什么不帮你?”
“他喜欢夏昔昔,现在自然不会跟我一起了。”林一萱仍低着头,“夏昔昔那么漂亮,是个男生都会更喜欢她的。”
“我就更喜欢你。”雷奥激动地说,“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她根本没法跟你比。”
还是默认了夏昔昔比她漂亮。
林一萱眼神一黯,强颜欢笑道:“你真好。”
“自从夏昔昔开始变漂亮之后,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难道她之前不好看吗?”
林一萱神情不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不过比起从前,现在的她像换了一张脸似的。”
“难道是整容?”雷奥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不可能有人天生那么好看。”
“不要再说她了好不好?”林一萱低垂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身边所有人总是提到她,我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雷奥还记得去年来学校时,林一萱身边总是围着人的热闹景象,不由得更加心疼:“好,我们不说她了。”
实验室突然安静下来,林一萱一直垂着头,沉默着。雷奥刚想给她说最近遇到的有趣的事情,却看到桌子上出现几滴泪珠。
“你怎么了?”他低头一看,少女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泪水,他心如刀绞,连忙上前帮忙擦拭泪水,“别哭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坏……”林一萱抬头望着他,泪水涟涟,“刚刚我……我竟然生出让夏昔昔回到原来样子的想法……”
“只要她回到原来那样,一切是不是会恢复原样了?”
“可是……可是我怎么能这么做呢?”
少女扑在他怀里,泣不成声,雷奥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化学试剂上面,突然有了想法:“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这一切的。”
“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
除了第一天的小插曲之外,之后的几天,交流会举行得非常顺利,雷奥对夏昔昔的态度也似乎缓和了许多。
等到离开的前一天,顾安一组织大家一起吃饭活动为德国交流生送别。等活动结束,因为聚会的地方离小区非常近,夏昔昔与大家告别后,直接往回走。
走过繁华的街道,路边的人逐渐减少,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夏昔昔突然回头,身后什么人也没有。
“出来吧。”她说。
果然,一带着帽子口罩的少年从旁边的阴影里走出来,夏昔昔一眼就认出是雷奥,毕竟那头黄毛太扎眼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夏昔昔微微一笑,“是上赶着听我骂你?”
雷奥被她激怒,冲上去就要抓她脖子,夏昔昔一个过肩摔,轻松将他摔在地上。
“怎么,跟踪我之前不调查清楚的吗?”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就你也想来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