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白柏溪恢复了从容:“那我先去忙了。”
之后朝着两人点了点头匆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从白柏溪离开以后,沈思游就再也没说话。
六个小时之后,豆豆被推了出来。手术进行的很成功,如果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没有排异现象那么豆豆就脱离生命危险,之后慢慢恢复就可以了。
安排好护工,贺慕又派人把豆豆的奶奶接过来。
因为沈思游不愿意见到豆豆奶奶两个人就先回去了。
回到家以后,沈思游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拉开了衣柜门。
现在要确定一下是不是项链有问题。
她特意换了一套运动服,然后把项链摘了下来。
打开房门,沈思游当着贺慕的面向外走。
“等等!”
“怎么了?”沈思游回头问。
贺慕拄着拐靠近她,装做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她的脖领口:“项链怎么摘了?”
果然!
她怕贺慕看出破绽,目光下移,避开了他的眼神:“我出去买点水果,那条项链跟我这身衣服不太搭,就摘了下来。”
贺慕皱了皱眉头,想说他们约定好的不摘项链,但是想到沈思游一天都不太高兴,就咽下了要说的话:“……早点回来。”
“好。”
离开别墅的沈思游笑容渐渐消失,那条项链果然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是窃听器还是定位仪。
咖啡厅里,温热的咖啡也暖不热沈思游的心。
沈思游在想贺慕为什么如此极端的想要控制她?
毫无隐私,无时无刻都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下,沈思游觉得太可怕了。
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起来,她跟贺慕真的合适吗?
沈思游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期间贺慕给她电话,她不想接,就把手机关机了。
等沈思游回过神来的,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了下来。
驾着车回到别墅,她刚打开门就见贺慕阴沉着一张脸。
“为什么出去这么久?”
沈思游本来不想回答他,但是看着他脸上还没褪去的焦急还是编了个借口:“路上碰到谢露了,就多聊了会手机也没电关机了。”
“以后不要出去太久,如果有特殊情况一定想办法告诉我一声。”
沈思游只觉得心累,他的每一句都想控制自己。没有回答贺慕,她抬脚向房间走去。
手腕在经过贺慕身边时被抓住。
贺慕问:“你怎么了?”
从医院回来沈思游的情绪就不太对,而这种情绪不是单纯因为担心豆豆的身体,更像是针对他。
沈思游的脚步停了下来,心中的气愤和委屈突然就倾泻而出,冲动之下她甩开了贺慕的手
“贺慕!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管着我!”
似乎对沈思游的反应有些惊讶,贺慕顿了一下说:“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有权利管你!”
沈思游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假结婚。现在离协议日期还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贺慕猛地抬头定定地看着她:“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胸口的一口气一直出不去,沈思游干脆顺着往下说:“当然!协议还是你自己定的!”
“……所以你三个月后会离开?”贺慕的眼中酝酿着狂风暴雨,无数不知名的情绪在挣扎着,几乎控制不住席卷而出。
因为克制,他说出的话还还算平静。
沈思游对这一切无知无觉,专门说一些戳贺慕心窝子的话:“是!之前跟你结婚只是想帮你,你现在也站起来了,也收购了贺氏,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沈思游……这么久以来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
沈思游离开的背影僵了下没有说话,她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喜欢吗?当然是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生气。
可是她真的能跟现在的贺慕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吗?
她不确定。
躺在床上的人抬头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气。
刚才她的话说到这种地步,以后该怎么面对贺慕。
以后该何去何从?是离开开始留下?
一想到要离开贺慕,沈思游的心里就有点堵。但是自己一时半会又没办法原谅他。
看着坐在床头的宝宝,沈思游猛地坐起来,把桌子上的项链严严实实地压在被子里,觉得不放心又把被子塞进了衣柜里。
这样他总听不见了吧?
“宝宝,贺慕的腿早就好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本来坐在床尾的宝宝惊的手一抖,电话掉在床上。
谎言终究还是会有戳破的一天,宝宝愧疚地低下头道歉:“对不起。”
沈思游眯着眼睛问:“所以什么不告诉我。”
一个两个的都瞒着她,太过分了。生起气来的沈思游,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
宝宝撇了撇嘴想扮弱小来博同情,僵持了半天也没见沈思游态度有所缓和只得实话实说。
“一开始宝宝是因为不喜欢贺慕叔叔,后来是贺慕叔叔不让说。”
沈思游:“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你什么时候那么听他的话了?”
这两个人不是最不对付吗?偏偏在骗她这件事情上统一战线。
宝宝弱弱地说:“他说他是我爸爸,而且……他还给我好多零花钱。”
沈思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感情我是亏着你了?那么点零花钱就把你收买了?”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思游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思思。”
这次手抖没拿住电话的换成了沈思游。
因为对方是齐业。
第43章
“你……你不是进监狱了吗?”
为什么能给她打电话?难道齐业越狱了?
沈思游心脏嘭嘭嘭的跳着,她拉开抽屉摸出了另一部手机打算报警。
齐业的声音有些得意:“我确实进监狱了,但是现在出来了。不过你放心我是走正规程序出来的。”
似乎感受到了沈思游语气的紧张,他轻笑一声放缓了声音:“否则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毕竟你之前对我厌恶的很呐!”
说到最后齐业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沈思游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些。齐业怎么感觉有点不正常?
以她对齐业的了解,不管通过什么渠道,显然以齐业的人脉和财力,不可能做到被判了二十年,却在监狱里呆了不到一年就能出来。
也就是说背后有人在帮他。
齐业:“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为了让你认清贺慕的真实面目,毕竟你一直是我深爱的女人。”
拨号页面上已经打出了报警电话,沈思游的手堪堪停在上面:“我老公什么样,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抓吗?”
“知道啊,不是诈骗吗?”沈思游唏嘘不已,没想到齐业胆子还真大,光听被判了二十年就知道他牵扯的金额有多大。
齐业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沈思游隐约能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说的没错,但是引诱我犯罪的却是贺慕!我承认我经受不住诱惑,但是贺慕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沈思游靠在床头笑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如果贺慕跟诈骗案有关系,你早就把他供出来了。”
齐业一直以来都把贺慕当死对头,栽赃陷害挑拨离间不一直都是齐业的老手段了吗?
沈思游根本就不信他。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我明知道是他在害我,但却一点证据也没有。所以我败了!”齐业有些激动,说话时的声音有些刺耳,见他翻来覆去就这几句,沈思游想结束跟他的谈话。
但是齐业接下来的话止住沈思游的动作。
“你还不知道吧?贺慕早就知道你故意撞的他。”
“你说什么?”
齐业的话如同晴天一声霹雳。一整天,沈思游都在接受暴击,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这次强烈。
其实她曾经也怀疑过,怀疑贺慕已经知道了当初车祸的真像,但是贺慕从未向她提到过这件事,而且平时对她那么好,她下意识的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但是如果贺慕早就知道的话,再结合贺慕瞒了她那么多事,所以贺慕到底想要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齐业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放肆的笑声一直没有断。
“早在你们结婚那天,我就把车祸前你给我打电话的音频,发给他听了。他早知道是你撞的他,却还是跟你结婚了。
哈哈哈……所以你以为他会爱上一个企图杀他的人?你看看我的下场,娶你难道不是为了日后报复你?”
沈思游拿着电话的手一直在颤抖,她不认同齐业的话,想反驳他,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厉声阻止齐业说下去:“你闭嘴!”
“怎么不信是吧?不如我们做个实验怎么样?”
沉默良久,沈思游说:“……什么实验?”
贺慕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回想起沈思游的态度,他怀疑沈思游知道了什么。
但是除了昨天从医院回来那一趟,沈思游并没有单独跟外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