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纷纷感慨:秦家这个三儿子出息了。
某个大佬抬头看看四周,问苏蕙兰:“怎么没看到你家米荔啊?”
言谈间颇为亲近,倒是和对待秦有时完全不同的态度。
苏蕙兰笑着朝米荔这边指过来:“来了,在那儿呢。”
大佬们同时将目光转过来。
米荔微笑颔首,挤开人群走过去。
这些大佬倒不是她的儿子,儿子们还在后面,这些大佬是和米荔打过交道,又因为米荔,和苏蕙兰有了生意或招商上的往来,如今过来参加婚礼,完全是冲着苏蕙兰的面子,和秦家毫无关系。
大佬们朝米荔走过来,挡在米荔前面的富二代们脑子里“嗡”一声,莫名激动,又莫名心慌,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们下意识分开,看着大佬们一个个和米荔握手,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就觉得没男主什么事了,但这文又是发在言情频道的,我太难了……
☆、殷勤
秦家的人看几位大佬和米荔谈笑风生, 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秦老先生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朝那边走过去, 然而几位大佬并没有给他套近乎的机会, 稍微敷衍两句又转向苏蕙兰和秦有时,说了几句新婚快乐,留下礼金就走人了。
秦老先生急了, 追过去连声挽留,想让他们留下来喝喜酒。
大佬们摆摆手, 笑道:“不了不了, 还有事, 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你们忙。”
说完就上车离开, 毫不拖泥带水。
秦老先生心里梗得厉害,拐杖在地上用力杵了杵,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秦有时,责备道:“怎么不留他们下来喝喜酒?”
秦有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爸, 他们都是惠兰的朋友, 我说了没用。”
旁边围观的人都被这话惊到了, 纷纷将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苏蕙兰。
秦老先生也看向苏蕙兰, 不满道:“惠兰,既然是你的朋友, 你就该把人家留下来喝喜酒, 让人家白白跑过来送礼金,送完就走人,这像话吗?为什么一点礼数都没有?”
苏蕙兰神色不变, 微笑道:“怎么会白白送礼金呢?我和有时后面还要单独办一桌酒答谢他们的。”
秦老先生面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单独请他们,这是不把我们秦家放在眼里吗?”
苏蕙兰笑容淡了些:“爸,您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当初拟宴客名单时,您可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我说我那边也有些朋友需要宴请,您当时怎么说来着?”
秦老先生脸色瞬间变了,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苏蕙兰顿了顿,似乎在回想,紧接着继续道:“当时您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太太说,我们苏家能有什么朋友,别到时候请过来丢人现眼,就把家里亲戚叫过来行了,其他人,以后单独在外面请,当时我想跟爸您商量,您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只说就按照太太的意思办。”
秦老先生每听她说一句,脸上的血色就退下去一层。
旁边围观的人这会儿都傻眼了,他们以为这次来会看到秦家那个穷亲家的笑话,可万万没想到会当场看到秦老先生被打脸。
秦老先生现在脸上青白交替,心里呕得恨不得吐血,他不想承人自己犯蠢,将罪过推到秦太太头上,扭头怒视着秦太太,沉声喝道:“看你干的好事!”
秦太太大受刺激,捂着心口就是一阵急喘:“我说什么来着,姓苏的跟我生肖反冲,还没进门呢,就使了这么一出,哎哟我头疼……”
说着就哼哼唧唧地转身走了。
秦老先生被儿媳妇当众下了脸面,心里堵得慌,可周围还有这么多宾客,发脾气只会给人看笑话,他只能独自怄气,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让两个私生子扶自己回去。
然而还没走出去多远,又有车开过来了,这回来的可不止四五个人,十几辆车约好了似的一起过来,同时停在大门外,人群再次起了骚动。
“这又是谁来啦?全是豪车啊!”
“也不全是,有两辆是奥迪大众,车型也低调。”
“但你看看人家的牌照啊!”
“卧槽,这牌照……”
秦老先生听见议论声,心里“咯噔”一下,又赶紧回头往门口走,到了那儿一看,下来的虽然不是豪门,可也全是响当当的人物,秦老先生怕再丢人,没敢急着上前。
这回来的都是米荔的儿子,平时工作中和苏蕙兰也有接触,交情甚笃,这回过来完全是为了给“外婆”撑场子,下车就跟苏蕙兰寒暄,又一个个将包着礼金的大红封拿出来,再对秦有时客客气气说几句恭喜,最后跑到米荔面前,再跟米荔说几句话。
全程将秦有时以外的秦家人当空气,说完转身上车,扬长而去,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秦老先生脸都绿了,他之前虽然仗着自己是苏蕙兰的公公,想着苏蕙兰嫁到自己家绝对是高攀,所以尽管在求医治病方面有求于人,依然姿态高高的,他想的是,苏蕙兰终归要靠自己儿子过日子,以后嫁进来了好拿捏,还不怕她不请葛老大夫吗?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苏蕙兰一个开超市的,竟然能量已经远远超过秦家,现在婚礼上就敢当众打秦家的脸,以后还得了?
早知如此,他绝对不可能给苏蕙兰受气,可人生难买早知道,谁能想到她一个农村出来打拼的中年女人,会有这么大本事?
秦老先生气急攻心,双眼一翻,晕过去,要不是被儿子们及时扶住,能直挺挺倒地上。
两个私生子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心里发虚,赶紧扶着秦老先生回去休息。
秦老先生受的刺激不小,晕了很长时间,到婚礼开始的时候,强撑着坐轮椅出来的,秦太太站在他身边,眼圈红红的,估计是被训过,觉得受了委屈,眼睛都哭肿了,脸上却强颜欢笑,看得旁人唏嘘不已。
那几个想找事的富二代也怂怂地窝到角落,不敢往米荔跟前凑了。
婚礼正式开始,司仪上台主持,不管别人心思如何,至少秦有时和苏蕙兰是很在状态,两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从眼神能看出来两人对彼此都很用心。
婚礼很奢华,一套流程走到大半,将秦家的壕展现得淋漓尽致,秦老先生心里终于舒服点了,脸上神色也舒缓下来,有了几分笑模样。
气氛正融洽,司仪忽然对苏蕙兰提问:“大家都知道,苏女士是从农村来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还有个二十几岁的女儿,请问苏女士在追男人上面有什么真经吗?可不可分享出来供在场的年轻小姑娘们学习呢?”
这话一出,底下哗然,苏家的人都气得不行,纷纷站起来。
秦有时脸色沉下来:“你说错了,一直是我在追求,没有我的死缠烂打,我妻子不会答应我的求婚。”
坐在下面的两个私生子傻眼了,面面相觑,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回是啊大哥,你没让司仪改词吗?”
“我不是说让你去交代一声吗,你没说?”
“你什么时候让我说的?我以为你说了!”
“快快快!快让他闭嘴!”
“怎么让他闭嘴?除非你跑台上去抢他的话筒!”
司仪被这兄弟俩收买了,早就做好准备,想在婚礼上好好表现,到时候可以拿到一笔丰厚的奖金,他并不清楚之前外面发生的事,一心想让女方丢脸,见第一个问题被秦有时拦住,又赶紧抛出第二个。
“苏女士身份低微,能够嫁进豪门,一定很幸福吧?可以谈谈挤掉众多年轻竞争者成功上位的感受吗?”
秦有时已经猜到是两个私生子哥哥动了手脚,目光朝那边冷冷瞥了一眼,拿起话筒就要说话,却被苏蕙兰抢过去。
苏蕙兰落落大方地站着,自信的时候仿佛全身都在发光,丝毫没有被司仪羞辱到,反而淡淡笑了一下:“上位倒不至于,现在是社会主义,秦家不是皇族,我丈夫也不是皇子,大家都是平等的,如果你问的是,我凭什么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得到我丈夫的关注和真心,那我倒是可以回答。我农村来的、年纪大了、有个女儿,除去这三个条件,我全身都是优点,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苏蕙兰的反应让司仪措手不及,他愣愣点头,依然想再挣扎几下:“但毕竟豪门就是豪门,苏女士您嫁进来,没什么感想吗?”
苏蕙兰微微点头:“感想,倒也有。”
现场已经没有人敢看笑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蕙兰身上,屏息静气等待她的回答。
苏蕙兰道:“能够和我先生结婚,我很幸福,至于嫁入豪门,我原本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既然你一再强调我的身份,我猜想,大家眼里只看到豪门、只看到身份,却看不到人的品格、性情、能力、谈吐等等等等,可能有些豪门除了豪,已经没有别的东西能拿得出手了?”
现场一片死寂,秦老先上眼看又快晕过去了,两个私生子更是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地想:“完了完了,这件事瞒不住,老头子气得狠了,账绝对要算到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