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摆出一样,便引起一阵哗然。
“手表!”
“收音机!”
“还有缝纫机!”
不少年轻小伙子瞧得眼睛都热了!
这宋贝家不声不响竟然置办了这么多嫁妆!
“宋老二对闺女是真疼啊!”
“这缝纫机还是新的呢!隔壁那缝纫机我听说是二手的。”徐婆子上手摸了一把,咋舌地说道。
两家就隔着一堵墙,隔壁陈植林家也在摆嫁妆。
徐 婆子这句话,可让刚还自以为自己挣回一口气的宋红春红了脸。
连林秀红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全新的缝纫机,是不是真的啊?”
三伯娘拉着四婶娘嘀咕道。
“刚才那把声音你没听出来啊,是徐婆子的,她的话还能有假,没想到宋老二不声不响,竟然这么舍得,这还真是有本钱的人不叫。”
四婶娘想也不想就说道。
她说的这番话叫陈植林一家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意思不就是说宋红春他们装阔吗?虽然事实是事实,可谁愿意听实话。
宋红春在屋里气得都快哭了。
这宋贝家他们是干什么呀?他们家买缝纫机,他家也跟着买,这不是跟屁虫吗?
这宋贝果然是在记恨她抢走陈植林的事!
“行了,把嫁妆抬进去,大家伙累了一天,吃酒席吧。”
陈家业不想继续丢脸,微沉着脸对摆嫁妆的宋红春亲戚们说道。
那些亲戚本就不乐意,瞧他脸色,心里头更是不高兴了。
这是在跟谁摆脸色,嫁妆比不上人家宋贝,这是他们的错吗?要怪还不得怪白梅他们抠门!
亲戚们把嫁妆抬进去后,酒席就正式开始了。
陈家业还怕来的人太多,招呼不过来,可是放眼一瞧去,怎么才坐了两桌子,而且还是稀稀拉拉的。
“这人呢?”陈家业拉住一个宋红春的亲戚问道。
那亲戚嘴巴朝隔壁屋子努了努,“人都到隔壁那边吃酒去了。陈老大,我媳妇也在那边,都帮我抢了个位置了,您这边我就不打扰了。祝您家植林和红春早生贵子。”
说完这句话,那亲戚还像是怕陈家业把他拦下一样,一溜烟跑到隔壁屋去。
陈家业的脸色铁青。
此时隔壁屋传来陈国成的声音:“这院子摆不下了,到外头摆去吧。”
“那就再摆两桌,我去跟师傅打声招呼。”陈建林爽快地说道。、
看着冷冷清清,上了菜连两张桌都凑不齐的自家,陈家业气得脸都红了。
偏生徐婆子的大嗓门还传了过来:“这鱼咋做的?真新鲜!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吃呢!老头,你别喝太多酒,这酒是县城里才有的,太烈了!儿子,你尝尝这炸排骨,这味道真巴适!”
原本都还觉得这边的菜色凑合的来宾都有些坐不住了。
隔壁的菜色真那么好吃?!
“妈,我要吃炸排骨!”
小孩子都觉得碗里的肥肉不香了。
陈植林一家脸上的喜色荡然无存。
第二十三章
一整个下午, 陈建林家那边都是热热闹闹的。
陈树才他们这群和陈建林玩的好的, 都跑去和他敬酒,陈建林是来者不拒,至于有些存心想闹事的,他也不怕,他酒量好, 别人拼命想灌醉他,结果却是不但没有如愿以偿,反倒把自己给喝趴了。
喝到最后, 那些灌酒的人一个个醉醺醺的,他却精神抖擞,跟没事人似的, 除了脸上稍微有些红以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冬天的日头黑得快,才到五六点的时候,天就黑得差不多了。
各家的人也都识趣地离开了。不过,却是有些人喊着要闹洞房, 这些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三狗那些人,陈建林哪里能让他们如愿,冲着陈树才使了个眼神。
陈树才便带着人去把这些说要闹洞房的一个个喝趴了下去。
然后, 再让各家的人把他们扛回去。
人散的差不多了,桌上的酒菜也所剩无几。
红星饭店的厨师们便收拾了东西,先行离开。
白秀英虽然觉得这红星饭店太贵, 见他们动作利索,却也觉得这钱花得值当。毕竟要是自家来操办,那剩下来这么多东西可就得忙活一段时间才能收拾好,比不上人家专业,三五两下就把该留的留了,该丢的丢了,连桌椅板凳,碗筷什么的都洗干净了才走。这倒是快活。
她见陈建林一身酒味,便去煮了碗鸡汤递给陈建林,手指头在他额头上一戳,“别人敬那么多酒,你咋就不知道躲一躲?快喝了鸡汤,进屋里去。”
陈建林嘿嘿一笑,他这不是高兴吗?
打从早上开始,他就欢喜得跟在路上捡了钱似的,就算是瞧见三狗那些人,也丝毫没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喝了口鸡汤,陈建林去洗了把脸,怕身上的酒味把宋贝熏到,还去换了身衣裳。
宋贝在屋里不知不觉睡下,等听到脚步声时,便醒了过来。
她本来就是睡得轻的人。
吱哑一声。
陈建林推开门,屋子里的灯泡亮堂堂的,映照出宋贝姣好的脸,她的皮肤生得极白,在灯光下就像是牛奶似的,陈建林看得心里头都热了。
他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走到宋贝跟前:“ 你肚子饿不饿?”
“不饿,”宋贝没想到这洞房花烛夜陈建林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说这话。
她嘴角噙着笑意,双眼如秋水般笑盈盈地看向他:“我还以为你见到我地第一句话是夸我呢。”她用脚踢了陈建林的小腿一下,“我今天好不好看?”
“好看!”
陈建林点头得相当果断。
他没见过多少好看的人,就知道宋贝是他见过的人最好看的,无论是鼻子眼睛,还是嘴巴眉毛,每一处都生得恰好合他的心意。
“今儿个你穿那身衣裳也挺好看,怎么给换了?”
宋贝抿了抿唇,笑着问道。
陈建林在她身边坐下,若无其事地抓住她的手,“我怕那衣裳上的酒味熏到你。”
“他们灌你不少酒了吧?”宋贝斜着眼看着陈建林。
刚才她在屋里,就听到外头各种人轮番上去跟陈建林敬酒。
“是喝了一些。”陈建林表现出一副没什么的模样来,“不过,没一个比我能喝。”
“你这么能耐啊?”
宋贝低声笑了一声。
陈建林看着她的脸,痞气顿时便上来了,他附在宋贝耳边,低声不知说了什么话,宋贝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她又羞又躁地推了陈建林一把,“你怎么这么混!”
“对着媳妇说这话,能叫混吗?”
陈建林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搂着宋贝的腰,一下把灯泡给按灭了。
屋子里响起了吱呀吱呀的动静来。
白秀英和陈国成两人相视一笑,蹑手蹑脚地走回屋里,休息去了。
与他们家这边和和美美的气氛截然不同,隔壁陈家业家里,林秀红沉着脸,骂骂咧咧地收拾着饭菜,一下午他们这边就没来多少人吃酒席,剩下的饭菜可不少,搁他们家足足能吃一个月。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来吃酒席的人少,给红包的人也相应也就少了。
陈家业和林秀红为了陈植林这次结婚砸了少说两三百元,本想借着这次酒席,捞回一笔,没想到,到头来连个零头都不够。
林秀红和陈家业不高兴,陈植林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打小和陈建林一块长大,习惯了处处压着陈建林一头,踩着陈建林出风头。
今儿个这重要的大日子,却 被陈建林比下去了。
那来吃酒的都说那陈建林以前看着混账,没想到今年却是变了个人似的,还赚了大钱,真是出息了。又有人说这宋贝的命好,嫁了个这么疼她又有本事的老公。
这些话虽然都是背着陈植林说的,可人人都这么说,陈植林哪里能不知道!
他心里又嫉妒又愤怒,连今晚洞房花烛都没了心思了。
同宋红春滚了一圈后,就拉上被子睡觉。
宋红春没想到陈植林今晚会这个反应,又气又怄火,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嘴角就起了个燎泡。
偏巧今天陈建林带着宋贝过来给爷奶问好。
都说这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死。
宋红春按说长得也还成,算是有三分姿色,可这三分姿色碰上长了燎泡就得少了一分,再加上宋贝今天梳了个俏皮的马尾辫,一身简单打扮显得清新干净还漂亮。
连陈植林都忍不住往她身上多瞧了几眼。
陈建林爷奶虽然偏心老大,可是看见宋贝却是喜欢得很。
他奶奶更是拉着宋贝的手,不住地夸她标志,还对陈建林说道:“你这小子别的不提,这挑媳妇的眼光真好,这姑娘长得多漂亮大气,你可得珍惜人家,别和人家闹别扭。”
宋红春听到这话,脸上表情扭曲了下。
她去给奶奶问好的时候,那奶奶就瞧了一眼,啥话也没说,她还当老人家本来就是如此,感情是挑人的!
可这挑人,不应该是挑她吗?
她可是陈植林媳妇!
宋红春上辈子就眼热“宋贝”在陈植林家处处受宠,无论是爷奶还是公婆,对着宋贝都是跟对自家闺女似的,不,应该说比对自家闺女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