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放得不多，但是林曜却觉得那点血散发出来的味道格外的诱人，闻着就比平时训练时接触到的血液要美味甘甜。
不行，之前那么多训练都忍住没碰，这次更加不能！林曜赶紧咬了咬舌头不去看那碗血。
“安好怎么了？”林曜看向坐在一旁，看样子是准备闭目养神的蒙面人，问了一句。刚才安好的手臂被划了一刀，只是迷药的话，为什么受了这样的刺激怎么还没醒。
“放心，她是重要人物，不会有事。”蒙面人连眼也没睁一下。
林曜这才放下心来，他想继续和蒙面人说话转移注意力，但是对方根本不搭理他，而他闲下来就觉得那血的气味格外明显。
第1903章 光与暗.林曜07
修炼，无法进入状态就开始睡觉，只要不去想鲜血，怎么样都行。
于是，林曜修炼累了便睡，睡醒了便继续修炼，如此反复，整个人昏昏沉沉，睁开眼都不知道他到底被关了多久。
有一次醒来的时候，蒙面人背对着他正在吃一碗面，热气腾腾的，即便他出事后，对鲜血以外的食物都是可有可无，可是他也不知道被饿了多久，此刻竟也非常想吃那些正常的食物。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曜问。
“你放心，其他人我有送食物给他们。”蒙面人头也不回，“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对她以外的人这么有耐心呢。”
林曜整个人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没有多余的精神去思考对方的话，听见其他人没事，再次昏睡过去。
而再次醒来是被喉间的鲜血味刺激醒的。
出于身体的渴求，林曜还未睁开眼就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随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扭过头想要呕出来。
然而，身体如此渴求它，咽下去就是咽下去了，甚至叫嚣着要更多。
林曜瞪着眼前的蒙面人：“你做了什么！？”
“不得不承认，除了她，我对任何人都没什么耐心。”蒙面人将碗放下，“我想她了，不想跟你在这浪费时间，从现在起，我会时不时喂你一点血，直到你主动问我要。”
什么？！林曜愣住，随后睚眦欲裂：“你不如杀了我！”
蒙面人指了指依旧未醒的安好：“你最好不要坚持太久，这血虽然不多，但可都是从她身上取的，不想她死，就不要太坚持了。”
“你！！”林曜一口血堵在喉咙，整个人气得想要发狂！
“你这是何必，你早些妥协，我就早点放你离开。”蒙面人顿了顿，“放心，你不用担心会变成到处吸血的怪物，我会给你下一个禁制，你主动咬的第一个人，以后便只能喝她的血，不会接受其他人的血。”
林曜咬着牙，恨不得撕了对方。
蒙面人：“没关系，一旦尝到了便食髓知味，你坚持不了多久，这点时间我还是愿意等的。”
接下来，像一场异样的酷刑。
每次灌进嘴里的鲜血，身体承认它的鲜美，理智却在清醒的排斥。
林曜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就像一个抽大烟上瘾的人，想戒，偏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兴许根本就没几天，林曜就支撑不住了。
如果不妥协，他迟早要被这个疯子给弄死弄疯。
他不怕死，可是他还没有报仇，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我要喝血。”林曜艰难开口。
蒙面人笑了一声，林曜头晕脑胀，甚至听不出这笑是得意还是嘲讽。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林曜扯着干裂的嘴角，“我想自己选择那个被我咬的人。”
如果余生要把一个人当血库，如果无法离开那个人，如果必须要有这样一个被他束缚的受害人，他想自己选择。
蒙面人凑近一些：“你说。”
林曜喘了口气，艰难道：“小，小石头，我要她。”
第1904章 光与暗.林曜08
蒙面人沉默了几秒，忽地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林曜被这突然的大笑刺激得清醒了些，就听得蒙面人问了一句：“你问我要小石头，那你大哥的仇，你们林深道远的仇怎么办？”
林曜垂着脑袋：“等我杀了老祖，自然……会带小石头去请罪。”
蒙面人啧了一声：“何钰一直在你身边吧？”
林曜抬了抬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蒙面人笑了一下：“不择手段的不止我一人，我心情很好。”
什么意思？
林曜脑袋昏沉沉的，正想问刚才的要求答不答应，对方就解了他的绳子拉着他到了安好面前。
“小石头你就不用想了，从你咽下的第一口血起，你就只能喝她的了。”蒙面人将安好的手腕划出一道口子，将流着鲜血的手腕递到他嘴边，“喝吧，今天你主动喝了，我就放了你们。”
“根本就没有选择……你骗我！”林曜挣扎着想要后退。
蒙面人见状，松开手：“有选择，人是我给你选的，但这个禁制你可以选择，只有你主动，毫不抵制的真正接受，这个禁制才会生效。”
这算什么选择，被逼到这种境地，他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逃跑是不可能的，只能拼死一搏。
林曜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哪来的力气，抓过旁边的桌子就朝蒙面人砸去。
哐当当！
可惜对方躲开了！
当然，林曜对这一击也没抱多大希望，他将桌子扔出去后一口气也不敢歇，立即扑了上去。
便是咬死，掐死，只有对方死了，大家才能得救！
然而，对方的反应那么快，躲都不躲，林曜只看到对方伸手挥了一下，他就感觉身体被什么击中，受力跌在了地上。
全身散架一般的无力，林曜爬不起来，躺在地上，绝望了。
“不论她在做什么，还是我想做什么，虽然知道她的目光看着你们，她的心思放在你们这些人身上也没别的意思，但我还是因此非常不痛快，偏偏我还要看着忍着，这一路我的所作所为，已经算是非常有风度了。”
蒙面人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像是在看一只蝼蚁，那态度便是下一秒直接杀了他，林曜也不会觉得惊讶。
可是即便到了这一地步，不论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林家，他也要努力活着。
“我认了，自愿喝便是了。”林曜没办法，妥协了，难受地抬手捂住眼睛。
“和安好绑在一起有什么不甘心的。”蒙面人拉着他起来，声音冷酷，“这缘分可是你们当初要死要活求来的，你现在这不甘心的样子，倒教人怀疑当初她怎么就轻易许了你们。”
什么缘分，什么要死要活求来的，这个疯子又在说什么他听不明白的话？
林曜吊着一口气，根本无力去想多余的事情。
他只知道，他的余生就这么定了下来。
而当鲜血毫无阻碍吞咽而进，身体不仅不排斥反倒为之颤栗时，林曜顺从了身体的渴望。
也最终接受了这个现实——即便他还能走在日光下，也不再是个正常的人了。
第1905章 光与暗.林曜09
啊，已经这样了。
算是无法妥协的妥协。
如果这疯子还不罢手，这一切苦苦的挣扎将成为一个笑话。
庆幸的是，那疯子信守承诺，当即表示他该回去了，这就放了所有的人。
林曜原先对此还持怀疑态度，但是当他还处于脱力状态躺在地上，而隔壁房间的同门们大叫着跑进来，而安好也在吵闹中恢复清醒时，林曜这才相信，那蒙面人是真的放了他们。
终于结束了。
林曜苦笑了一下，撑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安慰那些同门，说服他们先回林深道远找救援，而他带着安好，休息了半天便动身前往混元观。
说来好笑，他们被关的地方，就在山下不远的一间农舍里，可谁又能想到，他们一群人还没下山就被困住，还就被关在自家山下不远呢。
“赶了这么久的路，你的脸色太差了，找家客栈，你先休息休息，我去联系阿姐。”安好扶着林曜下了汽车。
林曜抓着她的手没放：“另寻人去联系安静，你不准去。”
“好。”安好叹了口气，“林曜，我喜欢你，不会背叛你的。”
林曜没接话。
缘何喜欢？
何来背叛？
于他，现在，只有抓在手里的东西，藏在心里的仇恨才是最真实。
洗完澡躺在床上发呆，安好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林曜闻到那味，立即坐了起来，他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咬着牙道：“你做什么!?”
安好担忧地看着他：“你两天什么都没进，身体会受不住的。”
林曜扭过头：“拿走！”
安好：“林曜，不要逞强。”
林曜咬牙：“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主动问你要，你用不着浪费你的血！”
“这不是浪费。”安好却并不退让，“你不喝，身体这么虚弱如何能报仇？”
报仇，是了，报仇。
也对，都这样了，这种坚持还有什么意思。安好是个好姑娘，他也不必与她较劲，平白糟蹋她的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