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喜临门 (绣球糖果)

　　“陆掌柜过来是干什么？”等赵雪坐下后，宁燕才道：“就为了和我们说声什么时候走。”
　　“过来说一声，叫我们到时候记得找他拿钥匙。”赵雪道：“他过来也好，正好帮我们尝下这菜味道。”
　　天色渐暗。宁燕见赵雪收拾妥当准备出门，随口嘱咐道：“早些回来。我家等你啊。”
　　“你不和我一道出去？”赵雪见宁燕已经把纸墨铺好，说道：“晚上练字练多了对眼睛也不好，你这两天都待家里没出去了。”
　　“跟你们出去，没意思。”宁燕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你自己出去吧。”
　　现赵雪和郑楠关系越来越好，一道出去散步，赵雪也照顾着宁燕，时常会找些话和她说。可宁燕总觉得，他们三个中，她是多余那个。
　　渐渐地，宁燕出门频率就变少了。起先赵雪还顾虑着她，担心她一个人家无聊，要带她一道出门。可宁燕坚持要待家，赵雪没法子，只能随她开心了。
　　看着赵雪出门远去身影，宁燕轻轻叹了口气。也许过不了多久，她这嫂子就不再是她一个人嫂子了。
　　赵雪走到路口那儿，就看到郑楠站那儿等着她，看着郑楠微扬嘴角，赵雪眼里染上一丝暖意。
　　他们街上走了一圈，走到没有什么人地方，郑楠会牵起赵雪手慢慢走着。赵雪很喜欢和郑楠一起出来感觉，她想，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也不错吧。
　　“我上次照你说，回去让锦泽背书了。”郑楠笑道：“这两天他书都背出来了，没再被先生责罚。”
　　“他是该背书。”赵雪道：“你们总罚他抄书，有时候抄着抄着他就跑神了。再说，他字写得已经足够好了，把他练字时间留下背书，功课不知道能精进多少。”
　　和郑楠聊得多了，赵雪得知，郑锦泽做错事，除了罚他跪祖宗牌位外，郑楠喜欢罚他抄书。有时候，赵雪都会想，郑锦泽字写得那么好，就是抄书抄多了练出来。
　　“小孩子被强制着背书，总是不高兴。”赵雪有些感慨说道：“可又有什么办法，除了做文章，他们还要过贴经、墨义那一关。不说以后科考事了，就是现学堂里，先生也会随堂抽查他们背书，他这书不背完，晚上能睡得安稳吗？”
　　“怎么睡不安稳？”郑楠轻哼一声，道：“他不知道睡得多踏实，不然功课能学成这样。”
　　“这不能怪他。”赵雪看向郑楠，道：“小孩子总是有惰性，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他懒得做，又觉得自己做不下来。不知不觉中，就放纵了自己，这时候就需要大人逼一把。”
　　“你以为他不想把书背下来啊。”赵雪轻叹一口气，道：“谁喜欢课堂被先生当着那么多人面责骂。他回到家不是不想背书，是书里内容背不下来，加上他一向懒散随意惯了，这时候你逼他一把，他不懂时候给他讲下书里头内容，比要他死抄书有效果多。”
　　郑楠见赵雪一副感触很深样子，笑道：“没想到你会帮他说话。”
　　“我是就事论事。”赵雪以前做过家教，她教过一户人家小孩，就像郑锦泽那样。
　　她还没给那孩子上课，那孩子爸妈就说自家孩子愚钝，跟不上班里孩子进度。她再去给那小孩讲题，发现那孩子不是笨，而是学校学功课都没搞懂，问题一直堆积着，所以她遇到数学题都做不来。
　　赵雪就着她问题，把她以前落下功课一点一点补回来。教了半年多，那小孩功课渐渐追上来，那些作业不用赵雪辅导，一个人就能很好完成。
　　有时候家长看小孩作业做不来，考试成绩差，就觉得孩子读书偷懒或者是笨，他们根本没找到小孩成绩差原因。
　　“你确不太会教孩子。”赵雪道：“你对他关心太少。”
　　郑楠挑眉对赵雪道：“你现帮他说好话，他也不会感谢你。你逼着他背书，背地里他不知道要怎么骂你呢。”
　　“你不用拿话试探我。”赵雪转头看向郑楠道：“我答应你会把这孩子当亲人看待，就会努力试着这么做。至于你家孩子是不是白眼狼……”
　　“他就是白眼狼，也咬不到我。”赵雪道：“我会离你们远远。”
　　“那可由不得你。”郑楠笑着四周看了眼，桥上并没有什么人经过。
　　赵雪手中一暖，只见自己手已经被郑楠攥住。
　　“怎么这么冷？”郑楠握着赵雪手，有些不满说道：“你出门也不多穿些衣服。”
　　“穿够多了，我手都是这般凉。”赵雪说完，就想把手从郑楠手中抽出来。
　　只是她挣越用力，郑楠握越紧。郑楠见赵雪挣扎起劲，笑道：“我就给你捂一会儿，等下就放开。”
　　郑楠手确暖和，赵雪被他拉着手，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也不再反抗，就让他这般牵着。
　　离开仁济桥前，郑楠掏出一本书递给了赵雪。借着月光，赵雪能看清书上蝶缘两个大字。
　　“这书给我？”赵雪随手翻了两页，这书应该是讲妖精和人相恋故事。
　　“你不是喜欢这种书吗？”郑楠笑道：“今天给锦泽买书，我顺手就帮你买了。”
　　赵雪收下了那本书，郑楠把她送到路口那儿，才和她分开。
　　走到吉祥面馆门前时，一股凉风朝赵雪脸上吹来，赵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天真冷啊。”赵雪朝天上挂着弯月看了眼，明明开春了，怎么这天还这么冷？
　　赵雪回到面馆时，宁燕趴桌上编手绳，赵雪厨房烧好热水后，让宁燕洗漱好后早些上床休息。
　　“嫂子，你不睡吗？”宁燕洗完之后走到大堂那儿，只见赵雪坐她练字桌边拿着一本书那儿翻着，这书是赵雪今晚带回来。
　　“你先睡吧。”赵雪抬头看了宁燕一眼，道：“这书正看到精彩部分，等会儿我再去睡。”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口供

　　宁燕让赵雪别看太晚，就先回房睡了。赵雪拿着那本书慢慢翻看着，这书和她之前买那些书不大一样，里头那个蝴蝶精比以往书上写那些妖精要有个性多。
　　赵雪翻着书慢慢看着，看到蝴蝶精怒斥小姐贪财忘情，并用蝶粉毁了小姐容貌时，赵雪暗叹，这妖精可真够狠。
　　这书只看到一半，内容也挺吸引赵雪，可赵雪却不想再看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一直很烦躁，这种感觉从她回面馆时就有了，所以她今晚不想太早睡，本想看书调节下情绪，可这书越看到后面她心里越不安，现这书正看到精彩部分，可她却无心再看下去。
　　赵雪把身边那件衣服披身上，她心中烦躁憋闷，不自觉就开了门，吹着外面冷风，赵雪心情渐渐平缓了些。
　　店门开着，赵雪也不敢走远，她就门边坐了会儿。这个时候，其他人应该都睡了吧。赵雪朝周围店铺看了眼，酒馆掌柜还没睡，她能看到窗户那儿透出烛光。
　　赵雪门口坐久了觉得有些冷，就回面馆去了。她刚想把木门关上，就看到酒馆门打开了，一个人从酒馆那儿走了出来。
　　那个人赵雪很熟悉，只看他背影，赵雪就能认出他来。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酒馆这儿？赵雪心中有疑问，却也没拉住郑楠问个明白。
　　因为郑楠走太了，赵雪站面馆里只能看到他匆匆离去背影。现时候太晚了，明天再找他问个明白吧。
　　赵雪这般想着，就把面馆大门彻底关上，然后回房睡觉去了。
　　这一夜赵雪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许多稀奇古怪梦。刚刚睡醒时，她脑海里想竟然是一只挥着翅膀洒蝶粉报复蝴蝶精模样。
　　昨晚看书看得太入神了。赵雪这般想着，就把面馆大门打开了。
　　打开面馆大门，赵雪才发现，外头有好多人围酒馆门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面馆里她就听到外面有些吵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赵雪走到人群边上，听到他们议论内容，脸刷一下就变白了。
　　“怎么了，嫂子？”宁燕把擦桌子布叠好挂桌边上，问赵雪道：“外头那么多人围着，你问清出什么事了没？”
　　“陆掌柜死了。”赵雪努力自己平静下来。陆掌柜居然死了，昨天傍晚他还笑着站自己面馆里。
　　让赵雪不安是，昨天她看到郑楠从酒馆里出来了。陆掌柜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衙门很就派人过来了，晚阳县很少出人命案子。陆越凌死于非命，县令下令要严查此案，陆越凌邻居都接受了盘查。
　　赵雪酒馆门外远远看了眼，那时县衙还没派人过来。陆越凌就那么横倒地上，一把匕首插他胸口。
　　他躺倒桌子边上，桌上放着酒菜，有一盘卤菜还是赵雪送给陆越凌。
　　赵雪看到衙差把陆越凌搬走，心思一直很烦乱，待会儿就会有人来录他们口供了。昨晚看到郑楠事。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如果说出来话，就算郑楠和这事没有关系，他也很难洗脱嫌疑。毕竟昨晚她瞧到他从酒馆出来后。陆掌柜就死了。
　　可要不说出来，自己就隐瞒下一部分事实。如果……
　　不会，郑楠和陆越凌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赵雪努力说服自己，和自己说。郑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昨晚他只是凑巧从酒馆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