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了一声:“你的手还挺热的......”
谢之州这几年过的毕竟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加之习武,身子自然强健了不少,这样的天气对他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的。
不过殿下对着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咬住唇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忽的站起身来,坐在了她的旁边,“殿下......您,您来我怀里,我怀里是热的。”
他张开双手,不敢去看她。
魏宝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后,脸上便只剩下了笑意。她挪了挪身子,靠过去,而后枕在了男人的胸膛上。那双暖烘烘的大手慢慢的,带着小心的放在了她的脊背上。
......果然暖和的很。魏宝亭在心里偷偷的想着。
男人的胸膛硬实的很,是魏宝亭从前没有接触过的感觉。她此前几乎没有与男人相处过,但是自从认识了谢之州,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无师自通了一般,尤其是跟他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对视时,大脑总是被本能所支配。
他的怀抱实在的太暖了,耳侧枕着的是他的胸膛,里面正剧烈的跳动着,比过一切催眠曲。
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怀里的人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时,谢之州这才敢垂眸去看她,虽然看到的是一个乌黑的发顶,但是心里还是满足的很。
那方被掏开一个大洞的胸口,此时正被怀里的女人一点点的填满,尽是温柔。
他等了一会儿,见她睡得很熟,便没有叫醒她,只是把她放在了床上,而后弯腰去试铜盆里的水,果然已经不热了,他这才蹲下身子,将殿下的双脚轻轻的拿起来,用一侧搭着的棉巾擦拭干净,又把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后,这才起身去把洗脚水倒掉。
等他进屋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换了一个姿势,脸朝着外面睡得正香。
男人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他走近坐在床榻上,却并不敢轻易的触碰床上的人。
他现在才有思绪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可是他仍然不能给殿下任何的承诺。
他如今要做的事情太过危险了,要是搞不好的话便是尸骨无存,他不能把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承诺给殿下,但是......若是能够让她开心些,她要如何,他都是愿意的。
他垂眸,慢慢的伸手去握住被被子遮挡住的那只小手,只覆盖在上面,并不敢乱动,生怕吵醒了她。
他想,要加快动作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殿下占为己有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魏宝亭明显感觉到周围宫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她也不在意,只捂住嘴巴掩盖住哈欠,而后呆呆的站起身来,任由吉祥给她穿衣裳。
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穿衣的,但是偶尔有像今天这样,迷迷糊糊的时候。
吉祥见谢大人没在屋子里,便小声的问道:“昨夜......殿下睡的好吗?”
魏宝亭点点头。
当然好了,像是靠着个大火炉一样,后半夜一点冷意都没有感觉到。虽然天不亮的时候醒来,他已经不在身边了,但是怀里的汤婆子却是热的,一看就是他新换上的。也不知道他昨夜睡得怎样。
“那,那谢大人有没有欺负您?”她这声音小小的,因为周围都是自己人,是以也没有刻意的遮掩,只将自己满心的担忧问了出来。
她对谢之州的感情比较复杂,毕竟小的时候一切在殿下身边共事过,所以不像旁人那般怕他。见他对殿下好,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可是......若是这好是留宿在殿下的寝殿的话,那她还是担忧的。
“欺负?”仿佛听的是一个笑话,魏宝亭唇角都勾了起来,笑了几声,而后曲起手指轻弹了下吉祥的脑袋,“你在想什么呢,快点给我穿上衣裳吧,苏颖跟我约好了要一起出去赏雪景的,别耽误了,不然她又该说我了。”
索性雪也只是下了一个晚上而已,魏宝亭与苏颖在长岛逛了半晌,等到天晴雪化的时候,他们一行人便坐船回到了万仙山。本来是想着多玩几天的,但是谁也没料到忽然下雪,便决定早早的回去了。
“我大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苏颖握住魏宝亭的手,依依不舍道。这一趟出来,还是她央求了承恩侯许久才答应的,还是借着苏堂的名义。马上她就要成婚了,往后再想出来玩,还要顾及夫家人的意思,不能这么随行了。
不过好在要嫁的人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不然怎么可能会为了他收敛自己的性子呢?
魏宝亭自然是去的,毕竟苏颖是她最好的朋友,于是点点头,笑道:“到时候给你送一份大礼,你呀就好好的在家里备嫁吧,若是无聊就让人给我递帖子,我去承恩侯府找你。”
“不过说起来,你比我还要大上几个月,如今也有十六岁了,皇上有没有跟你透露过驸马的人选?”苏颖关心道。魏宝亭不像旁的公主上面有母妃照应着,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魏宝亭摇摇头。
也是经过苏颖的提醒,她这才开始担忧起来,按说她现在这个年龄,确实到了成亲的年纪。年前的时候皇上将五公主许配给了守着边疆的一位大将,意在笼络他。
若是早几年魏朝天下大安的时候,她的婚事是不急的,可以在都城的世家公子里好好挑选,再不济,也可以选一个举人当驸马。可是如今这个世道,各地已经有起义军不满魏朝的统治,自立称王要推翻魏朝的统治。
其中最惹皇上忌惮的,自然是南方打着复辟大谢王朝的军队,据说是由前朝大将军号召的,当时他并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抱着谢朝的太子逃走了。
这无疑在皇上以及众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炸弹,皇上这几日的性子也是越发的暴虐了,需要不停的吃药才能勉强维持清醒,而都城中也隐隐有传言说谢朝那位太子才是真命天子,魏朝气运已尽了。
她蹙了蹙眉头,眼底明显闪过丝担忧,飞快的扫了旁边的谢之州一眼,而后将目光移开。
她有时候只是不愿意去想,并不代表着她不清楚。
......她能够给他的帮助微乎其微,唯一能做的就是盼着他能够平安。
魏宝亭跟苏颖道别,而后上了马车。没想到,还没有下山的,便遇见了麻烦。
前面出现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里皆扛着大刀,为首的那人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眼里尽是杀意。
“阉贼无耻,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换魏朝天下一个清净!”他将手中的大刀挥起,“我们只杀谢宴,无关人最好现在离开,否则刀下无眼,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人说完,便见一群黑衣人挥刀朝着谢之州杀去。
作者:标题很快就变成几个几个帝王了~
第48章 十七个大太监
风起,山道四周的草丛飒飒几声, 一个接一个穿黑衣的人从里面猛然窜出, 看阵仗绝不是普通的刺客。他们一招一式都训练有素,且目标只有一人——谢宴!
“阉贼拿命来!”
铿锵一声, 腰间的长剑被他猛然拔出,抵住迎面劈过来的一刀。饶是他有准备, 还是被震的臂碗发麻。眼中狠意毕现,他陡然转身躲过背后一刀, 一剑将面前的刺客刺穿。
拔剑, 鲜红顿时洒在衣袍之上, 他面上毫无一丝慌张,只吩咐赶过来的申原:“护送他们下山, 这里我能应付过来!”
这次随行而来的有不少世家公子小姐,他们的命倒是没什么, 谢之州只是怕眼前的血腥吓到马车里的那人。
他跟眼前这些人过了几招心里已经清楚了, 什么替天行道不过是托词, 眼前这些刺客明显是世家培养出来的暗卫。
他如今在朝堂中的地位已然无人能与他抗衡, 尤其是这几天皇上的身子明显的虚弱不少,上次在朝堂上众臣自然也看清楚了皇上现在的情况, 唯恐他忽然驾崩,朝政大权便被谢之州揽了去,是以这些人才急了。
寻了这么个机会,只盼着能把他杀死。
魏宝亭本来正坐在马车里打瞌睡的,忽然听见外面的打斗声, 撩开车帘往外看去,正好看见有黑衣人从背后偷袭他,饶是他武艺高强,也□□乏术,只被刀尖划了胳膊一下,那人便被他一剑杀死了。
可即使如此,还是把魏宝亭吓了一跳。
那群黑衣人果然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全部攻击只围在谢之州一人的身边,势要把他的人头砍下,旁的世家公子小姐的马车顺着山路迅速的逃跑,生怕性命交代在这里。
申原早已经冲了过来,架起马车便要下山去,却见不停的有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又回头望了一眼,一刀将一个从草丛中扑过去的刺客杀死。
马车重重的颠簸一下,魏宝亭从坐板上摔下去,而后扶着车壁对申原道:“他们说了今日只杀谢宴,这里用不着你,自有车夫驾车,你快去帮他。”
申原一听,自然是下马车的,随手把剑递到了马车里,而后捡起地上刺客的长剑便冲了回去。
魏宝亭也知她留在这里对谢之州没有半点的帮助,反而会使得他分神,便镇静的将长剑拿在手里,吩咐车夫将马车驾的快一些,顺着山道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