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这样,你刚才说的是骗我的。”
“我没有,我、我都听殿下的。”
少年呆愣在原地,从来不知道魏宝亭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她不过几句话就让他心慌了,方才那些话根本连思考都没有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而且他的身体本来就泛凉,此时背着小姑娘就像背着个大火炉一样,偏他既觉得享受又觉得难熬。
可他实在没想到,她竟会去揉他的耳尖。
让他觉得羞涩极了。
说出来的话都带上了颤音,仔细听还透着哭腔,这是被欺负的狠了。
“哼,”她轻哼了声,才将手放下来,随即揽住他的脖颈上,道:“你以后若是再说些惹我生气的话,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的语气还有动作都带上了不自知的亲昵,事实上,自从来到了书里,她确实下意识的将谢之州当做自己人。
可她实在不知,她现在的动作对谢之州是多么大的折磨,等到少年好不容易将她背到了揽月阁里面,将她放在那张极大的暖玉时,这才悄悄的呼出了口浊气。
这里面的装饰倒是好看的很,窗户是沉香木做成的嵌玉花窗,内里没有门,都是用竹篱编成的圆月形的月亮门将一个个空间隔开。
而且抬头就是逼真的绘画,且不说坐在玉床上有多么的凉爽,就光说这里面的装饰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继而忘却了炎热。
魏宝亭笑道:“这么好的地方,幸亏没人知道。”
谢之州轻笑了下,蹲下身子将她的鞋退了下来,去看她通红的脚踝。
作者:我太喜欢男主跪在地上给女主脱鞋/穿鞋了!总感觉被当成宝宝宠一样嘿TVT
-
谢崽:把你当成宝宝宠?
魏宝亭:嗯嗯!
谢崽:好,叫爸爸。
第24章 十一个小公主
屋内入眼的装饰都镶嵌着美玉,尤其是那沉香花窗,雕刻精美的花中心镶嵌一颗莹润的玉石,仿若有丝丝凉意缠绕在心头,瞬间便抚平人心的燥热。
谢之州正半跪在地上,修长白皙的手覆在她的脚踝上,微凉的触感激的她浑身发颤。
尤其是目光接触到少年惑人的面容,他垂着头,从魏宝亭的视线往下,先是那双微卷的长睫,继而是挺翘的鼻,而后是那双透着浅红的唇。
“这样的力度可以吗?”
他捏着那小小的脚踝,轻轻的揉动着。而后抬眸去瞧她,眼底透着光,锁在魏宝亭身上的视线像是被暖黄的光柔和了。
“……嗯。”
她匆忙移开目光。
一时间,心脏跳的好似打鼓。
谢之州的力度刚刚好,尤其是那带着凉意的掌心覆盖在脚踝上,舒服的很。
可是她却因为这点触碰不自在起来。
往后抽了抽脚,却被他下意识用力握紧了。
“殿下?”
“没事了,就崴了一下而已,早就好了。”
她轻推了他一下,继而将自己的脚抽了出来,而后将那只脚缩到了裙摆的下面。
“我不用你揉了。”她撇开目光,将自己的身子也往后缩了缩。
这幅动作落在谢之州的眼底,却惹的他眼角泛了些红,心口处也堵塞的难受。
他将头垂下,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的凑到她的面前。
那双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就连他的姿势也透着些软。
少年的五官本该是极具侵略性的美,尤其是那双微上挑的眼,斜睨人时,充满了不屑与讥讽。可他现下弯着身子,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就连眼底也盛着亲昵。
“殿下,奴才观察过了,这处院子荒废了许久,就算有人看见了,也找不到进来的通路,你若是喜欢这里,奴才可以日日带着你来。”
他蹲下身子在寻找什么。魏宝亭好奇的趴在沿边去看。
谢之州轻轻的敲了敲地板,继而将一块与旁的毫无差异的板子掀开,下面则是一个带着铁环的磕着花纹的木板。
待谢之州将那块板子掀开后,魏宝亭的头都快垂到地上了。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谢之州将一个漆红描金匣子递到了她的怀里,低声道:“打开看看。”
她依言,抱在怀里沉甸甸的,而且她方才都听见里面碰撞的声音了,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匣子的珠宝首饰。且看雕工与样式,便知道都不是俗物。
她仰头,神情明显怀疑:“你怎么知道这里藏着宝匣的,而且……”
看他的动作还熟练的很,显然是经常来过这里。而且这宝匣子里还不知道是谁的,他这样直接送到她的怀里,不好吧?
谢之州神情一顿,继而懊恼起来。
只想着哄她开心了,倒是忘记了如何去解释。
他再抬眸,眉宇间带上了些痛苦:“奴才小的时候还算机灵,得到了主子们不少的赏赐,可是后宫龃龉太多,奴才偶然得知了这个地方,便将东西全部藏在了这里。”
说完,他惨然一笑:“若不是遇到殿下,奴才怕是现在没有机会再来此了。”
本来魏宝亭刚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有些底气了,可是他这样一提,她那刚刚充足起来的底气,陡然被扎破瞬间泄了个干净。
她悄悄的用余光看他,果然见他的脸上霎时变得惨白一片。
应该是忆起了不好的事情,该不会又要开始疏远自己了吧?
她抱紧了宝匣连忙道:“我喜欢这里,往后还要你天天陪我来呢……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咱不要往后看,要往前看,往后但凡我有的你想要的,都赏赐给你。”
她咧嘴一笑。
他仍旧蹲在魏宝亭的面前,微仰着头,眼底却溢出笑意来,目光久久的留恋在她的笑上,而后他也跟着翘起了嘴角。
“好。”
魏宝亭先前从书库里带回来的书都看完了,她在宫里着实无聊的很,可是外面温度还热的厉害,她索性窝在寝殿里,让谢之州去书库拿书去了。
等的久了,她都快睡着了。
听到脚步声,她才清醒了些,趴在小塌上揉了揉眼睛,这才看见谢之州抱着一叠书进来。
“怎么去的这么久。”
谢之州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热气,就连向来泛凉的身体都冒了些汗,生怕身上有汗味熏到她,放下书便后退了半步。
“路上遇见了张太傅,他见奴才抱着书便询问了几句,这才耽搁了。”
魏宝亭将书拿起来,随口问道:“是给宫中皇子教书的张太傅吗?”
“正是他。”
“唔,我听说他很有学问的,好像在前朝的时候不得志,到了如今才被提拔到现在的位置,就连五皇兄那样的人,见了张太傅还是吓的半句话不敢多说。”
五皇子魏照天是贵妃之子,长乐公主的胞兄。因着身份尊贵,平日里在宫中嚣张跋扈的很。
谢之州没有言语。
魏宝亭将书合起来,托着腮,而后仰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谢之州,笑着问道:“他人是不是很凶?”
她觉得当老师的都挺严厉的,尤其是古代的老师,在她仅有的电视剧的印象里,那些老夫子手里拿着一把戒尺,谁背书背的不好就把手心打的通红。
“殿下这般爱读书的,见着了太傅他只会夸奖您,凶不起来的。”
他顿了下,又道:“更何况……”
“嗯?”
“殿下生的可爱,便是再凶的人都不舍的凶您。”
他低头,声音很轻,哄小孩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后,耳尖噌的就冒了红,垂下的眼里也浸满了水雾,被自己羞的。
魏宝亭矜持的抿抿唇,实在是压抑不住心底生起的欣喜,而后笑了起来。
若是旁人说她可爱,她可能觉得那人要么是胡说八道要么就是谄媚,可是从谢之州的嘴里说出来就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在看见少年害羞的将头垂下后,眼底的笑意就更浓了。
本来谢之州说完这句话,该害羞的是她的。可是她瞧见了有人比她自己还不自在,甚至耳尖红的都能滴血了。
她就半点不害羞了,只托着腮使坏般的直直的凝视着他。
-
盛夏还未过去,皇帝就因为朝堂上的事情不得不回宫来,宫里那些想要去徐妃宫中阴奉阳违的人,却再次吃了闭门羹。
魏宝亭今日正准备和宫中的皇子公主去徐妃的宫中,小孩子们自然是受大人的挑拨要去徐妃宫里打探一下,瞧瞧她为何总是这般见不得人。
叫上魏宝亭纯粹是因为宫中曾与徐妃交往过的几个人中,就有她。
那徐妃可以推了嫔妃们的往来,这群小皇子公主借言去看皇妹跟皇弟,总不好再推了吧。
绿莺笑语盈盈的说道:“小主子们,徐妃娘娘最近身体不适不便见人,还请你们随奴婢去偏殿瞧瞧小皇子跟小公主。”
待出了徐妃的宫殿,皇子公主们脸上满是气愤。
五皇子魏照天气愤道:“不过就是一个嫔妃而已,当真是好大的架势,也就仗着父皇宠爱她,我看我们在她眼里压根就什么都不是!”
魏紫安:“皇兄慎言。”
他心里不忿,瞧见了一旁的魏宝亭,大步去了她的面前,从上往下冷冷的睨着她。